镇北侯府。
自从昭华公主来到府上之后,楚云淮就失宠了。
除了每日许尽欢前来听他讲功课的两个时辰外,他连她的人都见不到。
极其郁闷的他,便只能去找许清砚下棋,打发时间。
许清砚捏着白子,盯着对面一脸不高兴的楚云淮道:“你最近火气有点大啊,就连这棋风也是步步杀招,谁得罪你了?”
楚云淮沉着一张脸问:“昭华公主要在府上住多久?”
“不好说,沈静安既已夸下海口,自然是要把她医治好才肯把人放回去的。”
许清砚轻笑一声,落下一子道:“你对昭华公主的意见似乎很大,可别忘了她才是你的亲妹妹。”
楚云淮就是觉得那小丫头太粘人,跟条小尾巴似的,许尽欢走哪她跟在哪里。
也只有沈静安给她治疗的时候,她才能消停会。
而许尽欢又很喜欢跟她一起玩,以至于他这个兄长都被打入了冷宫,不稀罕了。
他心中郁闷,又不能告诉许清砚他在吃一个小丫头的醋。
楚云淮哼了一声道:“她的亲哥哥是宁王又不是我。”
顿了顿,他又问道:“静安什么时候给宁王医治腿疾?”
最近一段时间,宁王只来看望过昭华公主,并没有要治腿的意思。
许清砚挑了挑眉,故弄玄虚道:“静安说宁王的腿疾需得配合天时地利才更有把握。”
楚云淮薄唇一抿,表情古怪。
什么腿疾还得配合天时地利,不知道的还以为沈静安是神棍呢。
正想着,就见管家走了进来道:“世子,东宫派人送了请帖来。”
许清砚伸手道:“给我吧。”
管家恭敬地将帖子递过去。
许清砚将帖子打开,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他勾了勾唇对着楚云淮道:“你伤还没有好,便让我代你去见太子吧。”
楚云淮察觉出许清砚有些古怪,他问:“你到底在下什么棋?”
“你猜。”
许清砚合上帖子,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楚云淮道:“从你拉拢宁王就在布局,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显然你在等太子上钩。”
许清砚微微一笑:“等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
他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娄里道:“这盘棋改日再下吧。”
楚云淮见也问不出什么,便也只能作罢。
他站了起来盯着许清砚突然问道:“你们侯府真的不考虑造个反吗?”
许清砚被他逗笑:“怎么,你想让我们造反?”
楚云淮道:“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做皇帝的料,没准前世就是帝王投胎的也不一定呢。”
许清砚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在心中怀疑,莫非前世他们侯府真的是造反失败,才被抄家灭门的?
应该不能吧。
除非他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不然他们侯府不可能输。
只可惜妹妹能给他提供的线索少之又少。
要解开前世的真相,需要点功夫。
“你就别抬举我,再者做皇帝有什么好,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我啊还是喜欢逍遥自在的日子。”
若非迫不得已,许清砚才不会想不开去做那劳什子的皇帝。
楚云淮也喜欢逍遥自在的日子,可他这一生被仇恨所裹胁,根本就不知道自由是一种什么滋味。
而母亲的最终目的,就是把他送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去。
他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没有人问他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而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从许清砚那里离开后,楚云淮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沈静安的住处。
院子里。
许尽欢托着下巴坐在石桌前,正在看沈静安给昭华公主扎针。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气的沈静安一针扎到了许尽欢的脖子上。
然后她就跳了起来,指着沈静安像是在骂人,但又发不出声来。
许尽欢被沈静安给扎哑了,她咬着牙气不过,回头见楚云淮正站在院子外。
她忙跑过去,一头扎进了楚云淮的怀里,然后用手比划着告起了状来。
楚云淮失笑,问她:“你说了什么,把静安气成这样?”
许尽欢方才瞧着沈静安在给昭华公主扎针,突然觉得他们两人很是般配。
便用调侃的语气问沈静安要不要考虑考虑做昭华公主的驸马。
结果沈静安就恼了,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扎哑了。
她鼓着腮帮子,小脸愤愤不平地握着拳头。
楚云淮觉得她像只河豚,真是可爱极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好了,不生气了,改日哥哥帮你讨回来。”
许尽欢点了点头,三言两语就被楚云淮给哄走了。
次日。
许清砚孤身一人来到了泰和楼。
这泰和楼的二楼已经被太子给包了,他由侍卫领着来到了其中的一个雅间。
推开房门,就见太子已经在等他了。
只是瞧见来人是许清砚,太子不由的一愣,随即蹙了蹙眉,面露不悦道:“怎么是你?”
他请的是镇北侯府的世子,来的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义子。
而且他们两人上次在镇北侯府门前,还闹过一些不愉快。
许清砚将手中的折扇打开,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道:“太子殿下难道就没怀疑过,也许我才是镇北侯府真正的世子。”
太子听着这话,大为震惊。
他盯着许清砚的那张脸才发现他和镇北侯的确有几分相似。
他反应过来:“你才是许清砚,那被称作世子的人是……”
许清砚在椅子上坐下道:“我妹妹当日胡闹,在大街上掳了个书生回来。
结果不小心磕坏了脑袋,将那姓楚的书生错认成了我。
爹娘为了治疗妹妹的失忆症,便只能让那书生假扮是我,留在侯府,事情就是这样!”
太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镇北侯府李代桃僵,瞒天过海,整个京城竟无一人知晓。
他眯了眯眼睛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欺君的死罪。”
据他所知,镇北侯可是带着那个假儿子去面过圣的,这不是欺君是什么?
许清砚轻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怎知陛下不知情呢?
不然你以为当日楚云淮是怎么洗清谋害信阳公主驸马的罪名的?”
太子恍然大悟。
是了,当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镇北侯府的世子。
可如果这个世子就是个假冒的,那他根本就没有行凶的动机。
所以凶手棋差了一招,只怕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