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书眯起眼睛:“你在跟我谈条件?”
“是的呀!”夏汐颜从皮箱里取出纸笔,快速写下一份协议。
“签字吧,少帅。这对我们都公平。”
江砚书看着她递来的钢笔,突然笑了,那是一个真正的笑容。
让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夏小姐,你胆子不小。”
“彼此彼此啦!”她回以微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当钢笔落在纸上的那一刻,夏汐颜没注意到江砚书眼中闪过的一丝深意。
而江砚书也没发现,她藏在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指。
夏汐颜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少帅!”一个士兵慌张地冲进来,“大帅派人来问...”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药箱碎片,又看看蹲在江砚书面前的夏汐颜。
江砚书脸色一沉:“滚出去。”
士兵慌忙退下,夏汐颜站起身:“我去收拾一下药箱。”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江砚书低声道:“...对不起。”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夏汐颜还是捕捉到了。
她回头,看见阳光落在江砚书的侧脸上,软化了他锋利的轮廓。
那一刻,他看起来不像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帅,倒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
“没关系,”她柔声道,“乖乖配合我治疗,不准凶我,不准赶我走,也不准——”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再对我动手动脚。”
江砚书突然抓住她的指尖,掌心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跳。
“好。”他嗓音低哑,拇指在她虎口处轻轻摩挲。
夏汐颜耳尖发烫,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她索性倾身凑近他耳畔,吐息如兰:“我知道少帅抗拒,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红唇勾起挑衅的弧度,“但堂堂少帅如此懦弱,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话呢!”
江砚书眸色骤深,突然拽着她手腕将人带近。
轮椅与药箱碰撞发出轻响,他俊挺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我治。”他低语,目光落在她轻颤的唇瓣上,轻轻一扯。
清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夏汐颜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隔着薄薄的云锦旗袍,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
“你混蛋!”她手忙脚乱撑着他肩膀起身,药箱都来不及拿齐就往外跑。
他低笑出声:“带爪子的……小奶猫。”
走廊上,夏汐颜捂着发烫的脸颊快步走着,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团团在她脑海里疯狂闪烁着粉红色的光效:【主人!他撩你!他反撩你!这波亏大了!】
“回去我就搭配最苦的补药给他!”
夏汐颜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云锦旗袍的衣角,“黄连、龙胆草、苦参...全都加倍!”
回到房间,她“砰”地一声关上门,将药箱重重放在雕花茶几上。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芭蕉叶上。
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应和她紊乱的心跳。
夏汐颜踮起脚尖从红木书柜最上层取下几本泛黄的医书。
她铺开宣纸,狼毫蘸墨,开始工整地记录治疗方案。
【主人真要给他用苦药啊?】团团小声嘀咕。
“当然。”夏汐颜笔下不停。
(此时书房里的江砚书望着窗外渐密的雨丝,想起那双带着恼意却依然明亮的眼睛,想亲。)
时间在沙漏中悄然流逝。
夏汐颜时而翻阅古籍,时而凝眉思索,在纸上勾勾画画。
方案渐渐成形:针灸取足三里、阳陵泉等穴,配合艾灸温通经脉;
药浴选用川芎、红花等活血药材,佐以特制的通络散。
天黑时,她终于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治疗方案已经写得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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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江砚书盯着面前那碗乌漆麻黑的药汁,浓稠的液体表面还漂浮着几根可疑的草药梗。
苦涩的气味隔着三尺远就直冲鼻腔,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是?”他挑眉看向站在一旁的夏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