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却翻涌着骇人的暗潮：“放开她。”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周遭温度骤降。
夏汐颜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手指在赵则锐掌心微微发抖。
赵则锐不退反进，将夏汐颜往身后带了带。
“陛下金口玉言，方才在御书房亲口允诺，让臣带走汐颜。”
“朕说的是'有本事你就带走'。”
楚煜漓忽然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赵卿现在觉得，自己真有这个本事？”
夏汐颜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脸色煞白，猛地挣开赵则锐的手。
下一秒，楚煜漓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侧。
“疼...”她轻呼出声，却在对上楚煜漓森冷的目光时噤若寒蝉。
楚煜漓拇指在她腕间淤青处暧昧地摩挲。
眼睛却盯着赵则锐：“当着朕的面抢人，赵卿是觉得朕的刀不够快？”
赵则锐看着夏汐颜吃痛的表情：“我喜欢汐颜，要娶她做夫人。煜漓你若还念及当年同生共死的情分...”
“情分？”楚煜漓突然厉声打断，“她答应你了吗？”
三人的影子在宫墙上纠缠成一团乱麻。
“汐颜，”赵则锐放柔声音，“你愿意跟我走吗？”
楚煜漓忽然低笑一声，俯身在夏汐颜耳边轻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想清楚再回答。你的雪球...”他故意顿了顿，“想想它！”
夏汐颜浑身剧震，猛地抓住楚煜漓的衣袖：“不要！别伤害雪球！”
赵则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煜漓！你怎么能威胁她？”
“朕威胁了又如何？”
楚煜漓慢条斯理地抚弄夏汐颜的发丝，眼神却凌厉如刀。
“赵则锐你很闲？炎州叛军剿清了吗？边境粮草筹措妥当了？”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逼得赵则锐连连后退。
“还是说...”声音骤然阴冷，“你这宰相之位坐腻了，想试试龙椅的滋味？”
宫道两侧的侍卫齐刷刷跪倒，大气不敢出。
“臣不敢。”
赵则锐苦笑着后退：“汐颜，明日我再来寻你。”
楚煜漓突然一把将夏汐颜打横抱起。
转身大步走进寒香殿。
“陛下...”她颤抖着开口，却被楚煜漓一个眼神吓得噤声。
殿门被楚煜漓一脚踹开，发出“砰”的巨响。将她放在龙榻上。
楚煜漓的手像铁钳般箍着她的腕骨，殿内烛火被他们带起的风搅得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纠缠的影子。
楚煜漓猛地转身，玄色龙袍扫过案几，带倒一盏青玉茶盏。
清脆的碎裂声中，他终于松开她的手。
腕上已浮起一圈刺目的红痕，与他苍白的指印交错，像被烙铁烫过的雪。
“你是不是想跟他走？”楚煜漓声音低哑，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夏汐颜茫然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
这个动作却像火星溅入油桶，楚煜漓以为她默认了，眼底瞬间燃起骇人的烈焰。
“好，很好。”他忽然笑起来，那笑声比冬日的冰凌还要冷。
“别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是夏国公主了。”
“奴婢知道！”
夏汐颜杏眼里燃起两簇倔强的火苗，她胸口剧烈起伏。
“奴婢清楚自己如今是个奴婢，是亡国奴。”
她猛地甩开楚煜漓再度伸来的手，“奴婢要下去干活了，不脏了陛下的眼。”
楚煜漓瞳孔骤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少女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每走一步都在轻颤。
“站住！”他厉声喝道。
夏汐颜脚步未停，素色裙裾扫过满地碎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