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脚乱地把盖头放到一旁,“你放心,我...我不是那种人。”
夏汐颜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突然听见肚子“咕噜”一声。
陆景年眼里闪过笑意,指了指桌上的海碗:“趁热吃。”
她正要下床,却见男人突然单膝跪地,粗糙的大手托起了她的绣花鞋。
夏汐颜吓得脚趾都蜷了起来,白嫩的足心蹭过他掌心的老茧,痒得她微微缩了缩脚。
穿好后,“我、我去烧热水!”
陆景年像被烫到似的起来,同手同脚地往外走,差点被门槛绊个趔趄。
等脚步声远了,夏汐颜才敢摸自己发烫的耳垂。
走到桌前却愣住了——澄亮的汤底上浮着细白的面。
金黄的荷包蛋卧在中间,还撒了翠绿的葱花。
这年头,鸡蛋可是要凭票供应的稀罕物。
她夹起一筷子面,发现底下还藏着几片肉。
热雾氤氲中,夏汐颜小口咬了一煎鸡蛋。
厨房里,陆景年正把凉水往发烫的脸上泼。
军用水壶被他捏得咯吱响,满脑子都是那双白得晃眼的小脚。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陆景年蹲在铁锅前,用火钳拨弄着烧得通红的木炭。
蒸腾的热气熏得他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他扯开领口扇了扇风,喉结滚动间仍能嗅到小姑娘发间若有似无的香。
“得降降温...”他低声咕哝着,确认灶火不会窜出来,转身走向角落的简易隔间。
木桶里蓄着的井水还泛着凉气,他舀起一瓢当头浇下。
冰凉的水流冲刷过贲张的肌肉,在结实的腹肌上汇成小溪。
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那双白嫩小脚蜷缩在他掌心的触感。
“哗啦——”又一瓢冷水浇下,他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水珠四溅。
正要扯过晾在竹竿上的汗衫,布帘掀起的瞬间,却对上了厨房门口那双受惊的杏眼。
夏汐颜端着空碗呆立在原地,男人贲张的胸肌上还挂着水珠。
在煤油灯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水痕顺着沟壑分明的腹肌,隐入松垮的裤腰。
“我、我...”陆景年手忙脚乱地套上干净的蓝布衫,潮湿的布料立刻贴在了背上。
他耳尖红得能滴血,扣子竟错位了两颗,“那个...灶上还烧着水...”
夏汐颜的视线落在他慌乱的手指上,忽然觉得这个糙汉,此刻笨拙得可爱。
她抿了抿被面汤熏得水润的唇:“面...很好吃。”
声音细若蚊呐,却让陆景年心头一颤。
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煤油灯将小姑娘的轮廓镀上柔光。
忽然瞥见她唇角一点金黄,鬼使神差地伸手。
夏汐颜吓得闭紧眼睛,长睫像受惊的蝶翼轻颤。
粗糙的拇指擦过唇角,带着薄茧的指腹蹭过柔嫩的唇瓣。
陆景年盯着指尖那点蛋黄,喉结滚动:“沾到了。”
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仿佛方才的冷水都白浇了。
夏汐颜慌忙用手背又擦了擦,却不知这个动作让本就嫣红的唇更艳了几分。
院墙根下的野蔷薇丛里,蟋蟀们突然此起彼伏地鸣叫,衬得夜色愈发静谧。
“我...我去洗碗!”夏汐颜转身时,乌黑的麻花辫梢扫过陆景年的手背。
像被火星子燎了似的,她慌慌张张跳开半步。
青花瓷碗在灶台上骨碌碌转了小半圈,被陆景年一把接住。
“我来洗。”他宽大的手掌拢住碗沿,指尖还沾着井水的凉意。
夏汐颜绞着衣角挪到灶台边,铁锅里翻腾的水花“咕嘟咕嘟”冒着泡,蒸腾的白雾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盯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火光将她的侧脸映得如同熟透的蜜桃。
陆景年挽起湿漉漉的袖口,线条分明的小臂上还挂着水珠:“要...要洗个热水澡吗?”
话一出口他就懊恼地皱眉,这问得活像生产队里那些爱调笑姑娘的二流子。
夏汐颜却轻轻点了点头,发间那朵红绒花随着动作轻颤。
陆景年舀水的动作顿时僵住了,木瓢悬在水缸上方。
井水“滴答滴答”落回缸里,在寂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铁锅里的热水“哗啦”一声倒进大木桶。
只见他单臂一抡,盛满水的木桶就被轻松提起,结实的手臂肌肉绷出流畅的弧度。
夏汐颜望着他走进冲凉房的背影,宽肩窄腰的轮廓被煤油灯投在土墙上,像座沉稳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