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潮水开始上涨。幸存者们陆续收拾东西准备收工,沙滩上的火把一个个熄灭,最后只剩下我们这边的火堆还亮着。小思把海货分门别类地装进密封袋再放进空间,空间在西海岸地下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大小不同。小雪突然指着远处的海面:“哥哥,那是什么?”
月光下,有个黑影正顺着洋流漂过来,看着像只翻扣的小船。豌豆突然发出急促的嘶鸣,天虎的鬃毛都竖了起来。小思迅速把小雪抱到礁石上,托尼迪卡绷紧身体,喉咙里的低吼像闷雷。
等那东西漂近了才看清,是个巨大的海龟,背甲上布满了弹孔,显然是被军方的武器误伤的。它的前肢还在微弱地划水,眼睛半睁着,像是在求救。
“还有气。”我摸了摸它的脖子,皮肤冰凉。海龟的背甲足有圆桌那么大,上面还粘着几只小海螺,显然在海里漂了很久。
“救它吗?”小雪趴在礁石边,眼睛亮晶晶的。
小思没说话,从急救包里掏出止血粉,往海龟背甲的弹孔上撒。天虎和小花默默地守在旁边,挡住上涨的潮水。托尼迪卡则叼来块干净的防水布,铺在海龟旁边,像是在给它保暖。
等我们把海龟拖到我们的岩洞外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这只巨大的生物趴在沙地上,呼吸渐渐平稳。小雪用贝壳给它围了个圈:“这样它就不会害怕了。”豌豆蹲在海龟背上,用喙部轻轻啄着它的壳,像是在检查伤势。
白天炽热又开始散发,我们把大海龟也挪进岩洞。海龟的呼吸声像风箱,和外面的热浪声混在一起。我翻出空间的消炎药,和修复凝胶——是A市最新研发的,能加速动物伤口愈合。犹豫了一下,还是挤在海龟的弹孔上。
“陆叔叔要是知道你用这么好的药救海龟,估计得气笑。”小思正在修补渔网。
“药就是用来救人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我擦掉手上的药膏。
傍晚降温时,海龟终于睁开了眼睛。它缓慢地转动脖子,看向围在旁边的我们,突然往小雪脚边挪了挪,像是在示好。小雪兴奋地拍手:“它跟我们做朋友啦!”
入夜后,沙滩上的人比前一晚更多。小思翻到了昆市地下城发的消息消息:昆市地下城的水产市场要扩大规模,收购价提高了三成。这个消息像颗火星,点燃我们的热情。
然而我们的收获却不如前一晚。不是海货少了,是小思把大部分渔网都借给了旁边的幸存者——那个昨天被托尼迪卡咬了手腕的男人,他很意外,红着脸说:“对不起,昨天是我混账。”
“拿着吧。”小思把渔钩递过去,“今晚的磷虾群往南移了,去那边试试。”
男人愣了愣,突然往我们防潮垫上倒了大半筐海参:“这个换你的鱼钩,要十个!”
交易再次热闹起来。有人用鱼干换我们的淡水,有人用蜡烛换小雪的贝壳链,还有个懂机械的大叔,帮小思修好了报警器。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我们几乎每天都泡在海里。小思做了简易的渔网,天虎负责把逃窜的鱼赶进网里,小雪则跟着灰灰在礁石缝里捡海螺。有次遇到一群变异的海蛇,通体发绿,牙齿上带着毒液,小思让小雪躲在身后,自己握着砍刀迎上去,天虎和闪电立刻左右包抄,豌豆从空中偷袭。
“看清楚它们的弱点在七寸。”小思踩着蛇尸对小雪说,“下次遇到,你试试用贝壳哨子的声音干扰它们,声波对冷血动物有效。”
第二天,小雪果然在遇到变异海星时吹响了哨子。那些长着五只腕足的海星原本正往我们的渔网里爬,听到哨声后突然抽搐起来,小雪趁机用铁锹把它们拍进海里,小脸涨得通红:“哥哥!我做到了!”
小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比我第一次强多了。”
我们在海边待了八天,晒好的海鲜干货快堆装满了我和小思的空间。龙虾干、鱼片、海螺肉,还有小雪特意收集的彩色贝壳——她说要在昆市地下城摆摊换糖果。5月30日傍晚,我们开始收拾营地。
我们离开海边时,小雪把最后一个贝壳花放在了礁石上。“给士兵叔叔留的。”她轻声说,天虎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心。越野车驶离浅滩时,我回头望了一眼,月光下的海面平静无波,仿佛那场惨烈的围剿从未发生。
回到西海岸地下城时,服务大厅的信息屏正在播放昆市地下城的新闻。画面里的水产市场人声鼎沸,巨大的显示屏上滚动着当日的价格:龙虾干一公斤换三积分,海螺肉两积分,最显眼的位置贴着张通知——“欢迎携带海产入驻,免首月摊位费”。
四大城之间地表交通枢纽建设步伐加快了不少,预计比原来的启用时间要提前不少,各大城之间开始鼓励居民们流动起来做生意,因此开始各种预热。
小雪拽着我的衣角:“妈妈,我们能换到糖果吗?”
“不仅能换糖果,”小思摸了摸她的头,手腕上的报警器突然闪了闪,“还能换最好的过滤芯。”
服务大厅的玻璃窗映出我们三个的影子。小雪突然指着信息屏尖叫:“哥哥快看!那里有章鱼气球!”屏幕上的昆市庆典正在进行,巨大的章鱼造型气球飘过广场,孩子们追着气球跑,笑声透过玻璃传进来,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小思的眼睛亮了起来:“妈妈,我们早点出发去昆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