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走,李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方姐赶紧打圆场:“李老板,您别急,他既然人都来了,还怕没机会嘛?”
李总闻言,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举起酒杯:“那是,这事儿还得谢谢你牵线啊!”
包厢里顿时又响起一片笑声。
走出包厢,丁月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那地方,简直让他窒息。
他就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鱼,拼命张嘴,却呼吸不到氧气。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一道温柔的嗓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丁月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发现竟然又是刚才楼梯上遇到的那个女人。
他有点尴尬,指了指旁边的指示牌,“这里……是男厕所。”
姮妜没接话,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他。
走廊灯光下,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眼尾泛红,带着点单纯和无辜,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姮妜忽然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跟我走吧。”她说。
丁月惊呆了,嘴巴微微张着,一时忘了反应。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那手白皙纤细,美得像艺术品。
直到被她带着走出会所,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猛地清醒过来。
“这位……女士,”他有些慌乱地开口,“你刚才说的公司,我会考虑的。要不……你先给我一张名片?”
方姐和李总他们还在上面,他不能就这样走掉。
不然,后续的麻烦只会更大。
姮妜摘下斗篷帽子,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真的不想来我的公司吗?”
月光洒在她脸上,丁月整个人呆住了。
她太美了,美得不真实,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美的人存在吗?
丁月愣怔的看着她,配上他现在眼睛红红、有点狼狈的样子,竟让人莫名心软。
姮妜没再等他回应,直接拉开路边一辆车的车门,把他轻轻推进了副驾驶,自己则绕到另一侧上了车。
“需要我帮你系安全带吗?”安静的车间里,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掠过耳畔的风。
“不、不用!”丁月手忙脚乱地自己拉过安全带扣上,忍不住又偷偷瞄了她一眼。
她到底是谁?
怎么会这么好看?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真实世界里?
“好看吗?”她忽然问。
“嗯。”丁月下意识点头,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尖瞬间红透了。
姮妜浅浅一笑,“那怎么样?要不要来我的公司?”
提到这个,丁月脸上的热度褪去,重新浮现出惆怅。
他摇了摇头,“抱歉,可能真的不行……我和公司的合约还没到期。”
“我知道。”
丁月脸颊微微一热。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一直在关注自己?
“我的违约金……暂时还付不起,”他低声解释,“等我以后——”
“我帮你付。”
丁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姮妜轻声打断。
她将车缓缓停在僻静的街边,这里远离喧嚣,既不会打扰到行人,也不会妨碍来往的车辆。
她侧过身,目光专注地落在丁月脸上。
“违约金一个亿,我帮你付。”
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藏了整片星空,却又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真切。
丁月一时看得失神,心跳悄然乱了节奏。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不过是个徘徊在三线边缘的小演员,要不是之前运气好,在两部爆火的剧里演过男配角,恐怕连“三线”这两个字都沾不上边。
“因为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丁月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只觉得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热度迅速蔓延,连眼尾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心脏像是脱缰的野马,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完全不受控制。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心口被某种滚烫的情绪填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车子再次启动,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了一栋现代化的大楼前。
姮妜转过头,好奇地打量着从脸颊红到脖子的丁月,轻声问:“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丁月慌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没、没什么。”
“那跟我来吧。”
丁月晕乎乎地跟着她走进大楼,乘电梯直达二十楼。
当一片宽敞明亮的办公区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有些回不过神。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轻轻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怔怔地低头,发现这竟是刚才还披在姮妜身上的那件。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脱下来还给她:“这怎么行……”
“穿着吧,我这里有替换的。”姮妜说着,已经从衣架上取下另一件披风穿上。
这时丁月才注意到,她里面只穿了一条素雅的白色纱裙。
披风上残留着她的体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像初春的栀子,又像是夏日青莲,淡淡地萦绕在鼻尖。
他悄悄环顾四周。公司很安静,办公区域整洁得近乎空旷,只有几台亮着的电脑屏幕证明这里确实有人在办公。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要怀疑这是家空壳公司了。
“我们公司目前只签两个艺人,以后也不打算签其他人。”
听到“两个艺人”,丁月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酸涩。
原来自己不是唯一被选中的那个。
可转念一想,只有两个艺人的公司,真的能维持运营吗?
他忍不住问:“那……另一个艺人是谁?”
在心里,他悄悄祈祷对方是位女艺人。
却听见那道清泉般的声音响起:“另一个艺人是我。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
丁月彻底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少女浅笑嫣然,美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这一切发展得太快太美好,充满了不真实感。
他甚至想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这么想着,他真的悄悄在大腿上拧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居然不疼,果然是在做梦吗?
“你不疼吗?干嘛掐自己?”
姮妜握住他的手,不解地蹙起眉。
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丁月呼吸一滞。
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她长而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
这一刻,丁月终于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怦然心动”。
“虽然我觉得这些不重要,但你可能会在意这个。”姮妜松开他的手,从旁边的办公桌上取来一份合同。
手中的温暖突然消失,丁月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
他接过合同,认真地一页页翻看。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可当看清合同上的条款时,他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