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七点半,一辆黑色的奔驰600准时停在安全屋门前。
车子一看就不是凡品,车身厚重,玻璃也比普通车厚了一截,明显是防弹的。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平头,脖子上有道刀疤,一看就是见过血的主儿。
我们四个都换上了猴子托人弄来的西装。
说是西装,其实也就是些港货,但在这种地方已经算体面了。
默哥穿一身黑的,看着像电影里的杀手;
王胖子的衬衫绷得紧紧的,肚子那儿的扣子随时要崩;
刘瘦子倒还合身,就是脸色发白;
花蕊换了件黑裙子,腰间微微鼓起一块,明显藏着家伙。
\"记住了,\"上车前猴子最后叮嘱。
\"到了那儿少说话,多看少动。赵先生这人心狠手辣,一句话说岔了就要命。\"
车子在金三角的街道上开了二十多分钟,越往前走街面越宽,最后停在一栋气派的建筑前面。
我当时就看傻了。
眼前这哪是赌场,简直就是个土皇帝的宫殿。
建筑有四五层高,占地能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外墙贴的全是白色石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门口立着六根大柱子,每根都有合抱粗,上面雕着龙凤。
最扎眼的是那块招牌——\"国王罗马赌场\"几个字足有两人高,是铜制镀金的,在射灯照射下金光闪闪,老远就能看见。
\"娘的,这得多少钱啊。\"王胖子咂舌。
\"不是钱的问题,\"刘瘦子压低声音。
\"问题是得死多少人才养得起这么个地方。\"
门口站着十几个黑西装,个个膀大腰圆,胸前都鼓着包,一看就带着枪。
他们的眼神像狼一样,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就像在打量即将下锅的肉。
进了大门,里面更是让人开眼。
大厅足有三层楼高,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少说也有几百颗水晶珠子。
地面铺的是进口大理石,能照出人影。
四周墙上挂着不少油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
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地方的古怪。
墙上除了画,还挂着各种动物标本:有老虎脑袋,有黑熊皮,墙角还立着一只巨大的棕熊,张着血盆大口,獠牙森森。
更吓人的是那些刀剑。
一整面墙上密密麻麻挂着几十把兵器:有日本刀,有大砍刀,有长剑短刃,还有些奇形怪状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儿。
每一把都寒光闪闪,明显不是摆设。
\"这些东西...\"花蕊凑到我耳边,\"都不是装样子的。\"
我点点头。
这些武器虽然是古董,但刃口都很锋利,有些刀把上还有暗红色的斑点,不知道沾过多少血。
\"各位请跟我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走过来。
\"赵先生在楼上等着。\"
我们跟着他上了电梯,电梯里也是金碧辉煌,连按钮都是铜的。
透过玻璃能看到赌场各层的情况:一楼是普通赌桌,二楼是包房,三楼是餐厅,四楼看不太清,但隐约能看到些花枝招展的女人。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些工作人员。
荷官、服务生、保安,每个人眼神都透着股狠劲儿,就像随时准备杀人。
这些人有东南亚脸,有欧美脸,甚至还有几个像中东人的。
\"这些人什么来路?\"我问那个领路的。
\"各有各的故事。\"他神秘一笑。
\"有当过兵的,有做过雇佣兵的,也有本地的狠人。能在这儿干活的,都不是善茬。\"
电梯停在顶楼,门一开,眼前又是一番景象。
这里更像个私人会所,宽敞的客厅摆着真皮沙发,茶几上放着各种洋酒。
墙上挂的东西更值钱:有景德镇的瓷器,有缅甸的翡翠,还有一幅看着像名家手笔的国画。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中央那个大鱼缸。
这缸子有三米长两米宽,里面游着几条从没见过的大鱼。
这些鱼足有一米长,嘴里长着尖牙,在水里游来游去,凶神恶煞的样子。
\"那是食人鲳,\"领路人介绍。
\"赵先生养的宠物,胃口很好,什么都吃。\"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让人毛骨悚然。
\"各位,欢迎到我这儿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我转头看去,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从门后走出来。
这就是金三角的土皇帝,赵先生。
他个头不高,一米七左右,身材偏瘦,穿着件深蓝色的中式对襟衫,料子很好。
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下巴留着短胡子,乍一看还有几分书生气。
但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眼睛细长阴冷,看人的时候总是半眯着,就像毒蛇在盯猎物。
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冷得像腊月的冰。
\"赵先生。\"我主动伸手,\"久仰。\"
他没急着握手,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这才伸出手来。
他的手很凉,握起来很有力,明显在试我的底。
\"林先生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本事,了不起。\"他的声音很平,但听着就像蛇吐信子。
\"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默先生的身手让我佩服。\"
默哥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来,坐下说话。\"赵先生做个手势。
\"到了我这儿就是朋友。\"
我们在沙发上坐下,马上就有穿旗袍的美女端茶倒水。
这些女人个个都是美人胚子,但眼神都很空洞,像没了魂似的。
\"各位千里迢迢到这儿来,辛苦了。\"赵先生端起茶杯。
\"金三角这地方虽然乱,但也有乱的好处。这里只看实力,有本事就能出头。\"
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人在哭喊求饶。
赵先生皱了皱眉,招手叫过一个手下,那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有个不识相的家伙欠钱不还,还想溜。\"赵先生放下茶杯,脸上露出冷笑。
\"各位有兴趣下去看看吗?正好让你们了解一下这里的规矩。\"
我心里一紧,知道要出事了。
我们跟着赵先生下到四楼的一个大厅。
这里聚了五六十号人,都是些穿金戴银的商人模样,正围成圈看热闹。
圈子中央,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被绑着跪在地上。
这人西装皱巴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挨过揍。
眼里全是恐惧,嘴里不停求饶:\"赵先生,我真会还钱的!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几天!\"
\"几天?\"赵先生冷笑。
\"我已经给了你三个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拿命抵。\"
说着,他从手下那里接过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诸位,\"赵先生转向围观的人,提高了声音。
\"我这里有个规矩:欠债不还的,死。''
''耍奸耍滑的,死。''
''背信弃义的,死。''
''这规矩,谁都不能坏。\"
跪着的人吓得浑身筛糠,裤子都湿了。
赵先生走到他跟前,没有任何犹豫,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血喷了一地,那人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干净利落,就像杀鸡一样轻松。
围观的人没一个出声,都静静看着,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畜生。
\"拖下去喂鱼。\"赵先生擦了擦刀上的血,像什么都没发生。
\"记住,这就是坏规矩的下场。\"
王胖子脸都白了,刘瘦子死死抓着椅子扶手,花蕊眼中闪过愤怒。
只有默哥面无表情,仿佛见惯了这种事。
\"怎么样,各位,\"赵先生重新坐回沙发,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件小事。
\"我这里的规矩还算公平吧?\"
我压住心中的恶心,点了点头:\"规矩很清楚。\"
\"很好。\"赵先生满意地点头。
\"那咱们就能谈正事了。林先生,我很欣赏你们的实力,特别是默先生的身手。''
''在这种地方,有本事的人总是稀罕货。\"
他停了停,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我想请你们加入我的队伍。''
''待遇绝对优厚,而且在金三角这一亩三分地,没人敢动你们。\"
果然是想收编我们。
\"赵先生的好意我们领了,\"我不卑不亢地说。
\"不过我们这些人习惯了自由自在,不太适合给人当手下。\"
赵先生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度:\"哦?看来林先生想在金三角自立门户?\"
\"不敢说自立门户,\"我迎着他的目光。
\"只想凭自己的本事在这儿找个立足的地方。\"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赵先生身后几个手下都把手伸向腰间,随时准备动手。
赵先生盯着我看了很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最后,他突然笑了:\"有意思,很有意思。''
''年轻人有胆子是好事,但在金三角,光有胆子不够,还得有真本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说:\"这样吧,既然林先生想凭实力说话,我就给你们个机会。''
''三天后,我办场特别的欢迎赌局。''
''你们要是能赢,我就认你们在金三角的地位,要是输了...\"
他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那就永远留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