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西厢国紧急军报。”
东郭剑云听见声音只不过朝窗外看一眼,就把眼睛挪回书桌上。
不一会,谷学生派人过来说:“赵锻,韩炬收拾东西前往界沟大营,郑渠、东郭剑云暂时留在这里。”
郑渠不想跟东郭剑云一起留下,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西厢国前些日子出了一个什么黑王,方图调动大军向南移动,咱们打败西厢军的好机会到了。”
东郭剑云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起这样一个名字。
郑渠心里生气,却也没有办法,只好闭着嘴巴祈祷东郭剑云的霉运不会沾染到自己身上。
一直到大军离开,谷学士也没有再回衙署。东郭剑云想要去送送谷学士,又害怕其他人感觉自己晦气,只好闷在衙署里不露头。等到天黑以后,他才走出衙署,回到小军械库。他心血来潮,走上城墙,想想海族公主又有些想笑。看看东方的天空,只好回到屋里,掰开凉馒头,就着凉水吃进肚子里。
他想一想在出租屋的日子,心说,难道自己真的就是这样的命运。不可能,自己不管怎样都不能放弃,不行学海族公主找机会逃跑。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大军前移,西边的营房里只有几百驻营军,只要等到月亮隐藏在地球的阴影里,或者暴雨倾盆的夜晚。嘿嘿嘿,自己可以去东海找公主,也可以去乱石山找太监总管。实在不行,去河中镇也可以,那里没人在乎自己有没有名牌。
等到第二天下午,王五晃晃悠悠地走进衙署,问:“谷学士的司官东郭剑云在不在?”
“在。”东郭剑云答应着,抬起头,竟然看见经常在心里念叨的王五。他跳起来喊,“五哥,你怎么来了。”
“哈哈……”王五看得清楚,东郭剑云跳起来时,把笔里的墨水甩的到处都是,他说,“昨天下午我接到调令,连夜赶了过来。”
墨水差一点甩到郑渠身上。他生气了,皱着眉头,斜眼看着东郭剑云。
王五看他生气,只好闭上嘴巴。
东郭剑云清楚,郑渠自界沟大营回来后,一直尽量避免跟自己说话,谷学士在时好一点,王五来了,自己还是领他回小军械库比较好。他说:“王千总请跟我来。”
走到外边,他才想起来忘了给郑渠说一声了。不过他也感觉没什么,自己说不说,他都不愿搭理自己。
不一会走到军械所,他说:“这里是我的狗窝,能遮风挡雨,不过比马车也好不了多少。”
“哈哈哈……”王五说,“兄弟,你在这里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也一直向月姥姥祈祷你能平安长大。”
“谢谢你,五哥。”
“兄弟啊!哥哥还得请你原谅,你在这里受人排挤,我作为兄长,不但帮不上忙,还不能给兄弟指条明路。”
“唉!”东郭剑云说,“五哥你不要这样说,我闯的祸已经够大了。那些帮过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兄弟,你听我说,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永远活着。恶魔找你的麻烦,必定是你做的正确。再说你才十五岁,等再过几年,恶魔还不得匍匐在你脚下。”
“五哥千万不要这样说,免得让……”
“哎!”王五说,“我王五没有谷学生的才能,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东郭剑云清楚,谷学士还把自己留在衙署里,即使他什么也不说,足以证明他的强大。他听着想着,眼角忍不住地流出泪水。
“嘿嘿……”王五说,“兄弟,你这里有水吗?”
“我把这事忘了。”东郭剑云说着,去拎水壶,提起来才想到炭炉坏了,他这里只有凉开水,说,“抱歉,我这里没有好茶叶,也没有热水。要不五哥等一会,我去谷学士的衙署里拿些茶叶,拎一壶开水。”
王五摆着手说:“你五哥是个粗人,不讲究。你去过界沟大营,水坑里的脏水,我也喝过,拉肚子差点没挺过来。”
“嘿嘿嘿……”他这样说,东郭剑云也不再坚持,倒两碗水,一人一碗端着喝起来。
他们一直聊到晚饭时间,王五才说:“好了,兄弟,我该走了,等内城门关闭,我再想出去就麻烦了。”
在此之后,王五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找东郭剑云。有些人私下议论:“这个新调来的驻营兵千卫,为什么跟这个晦气的阉人走这么近,他不怕死吗?”
在一个合适的时间,东郭剑云把这事给王五说了。
王五表示:“屁。他们想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我就这样。说实话,要不是想着有机会帮兄弟一把,我早就不想待在军营了。”
“五哥有什么打算,你那侄子恐怕会不怎么欢迎你。”
“我知道,我母亲去年死了。等我回家时,她已经被葬在河坡上。王老爷强悍了一辈子,去年听说河西镇的客户去钱庄存钱被烧死。急火攻心,连夜去见客户的继承人,结果半路上得一场大病,命是保住了,却也口歪眼斜生活不能自理。当着我和他的面,王新耀殴打那个可怜的伴读,骂他是野杂种。我知道他的意思,也清楚王家集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说王老爷病了?”东郭剑云见过他,清楚王老爷出手大方,确实不是坏人。
“是的!我听那个出身官家的大夫人说,他是在万里河看见了什么美女,想让人把美女捞出来。结果美女突然跳起来,扇了他一巴掌。我知道她也在含沙射影骂我,我的母亲还葬在他们地头,只能忍着。再说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男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父亲。”
他这样说,东郭剑云倒是完全理解。他问:“五哥不可能在军营一辈子,有没有想过哪天离开军营了,去什么地方生活?”
“嘿嘿,我早想好了,这几年走就去乱石岗,过几年走就去河中镇。一个可以趁着年轻做些事情,一个好吃好喝,死了拉倒。”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