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眉峰微蹙,心知必是为煤窑之事。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有公事,明日衙署再议。至于这些物件,还请原样带回。”
恰时小叶捧着青瓷茶罐进来,手脚麻利地斟了两盏雨前龙井。退下时,这小丫头机灵地留着门缝未关。
顾惜云轻咬朱唇,眉间蹙起三分愁态。虽已是半老徐娘,这番情态倒也别有风韵。可惜林彦秋见惯绝色,这等姿色实在难入法眼。
“他们都说惧怕大人威严...”顾惜云话音未落,林彦秋已端茶送客:“私事免谈。”
顾惜云脸色煞白,只得提起锦盒告退。行至廊下,见那始终未合的门扉,唇角泛起苦涩。秋风卷着落叶扫过裙角,她踉跄离去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寂寥。
顾惜云前脚刚踏出院门,简丽后脚便端着个青花瓷盅进来。揭开盖子,一股浓郁药香顿时盈满厢房。
“这是何物?”林彦秋抽了抽鼻子。
简丽抿嘴一笑:“十全大补汤,专治腰膝酸软。”说着执起白玉勺,盛了碗递过去,“趁热喝才见效。”
林彦秋狐疑地瞥她一眼:“莫不是下了砒霜?”
“毒死县太爷,妾身也要陪斩的。”简丽翻了个白眼。
林彦秋啜了一口,舀起片状物细看,只见那肉片上有道奇特的切口:“此乃何物?”
简丽笑而不答,只催道:“大人且尝尝滋味。”
一碗下肚,林彦秋咂摸着嘴:“滋味尚可,就是隐隐有些腥膻。”
“好心当作驴肝肺!”简丽突然涨红了脸,收起碗盏慌慌张张往外走,“记得喝完,晚些来收。”
林彦秋虽觉她神色有异,倒也未多想。不多时便将整盅汤喝得见底,连那些黄精、枸杞也嚼得干干净净。窗外竹影婆娑,他忽觉浑身燥热,这才惊觉汤中那片怪肉,分明是......
顾惜云离了驿馆,并未归家,而是乘着青布小轿,悄悄来到城郊一处僻静院落。夜色已深,她将锦缎包袱往厅中八仙桌上一掷,便提着裙裾上了二楼。
刚推开卧房门,身后便伸来一双大手,一手扯开对襟褙子,径直探入主腰。顾惜云闷哼一声,额头抵着雕花隔扇,身后男子已急不可耐地撩起她的月华裙。
不过半盏茶工夫,男子便泄了元气,软趴趴地退了出来。顾惜云眉间闪过一丝不耐,假意呻吟几声。
借着廊下风灯的微光,但见杜北丰赤着上身躺在拔步床上。顾惜云取下汗巾擦了擦身子,媚声道:“老爷来时,可有人瞧见?”
杜北丰歉然道:“走的后角门。”说着拍了拍她臀股,“方才未尽兴罢?”
顾惜云披上纱衣去备浴汤,回来时二人并卧锦衾中。杜北丰叹道:“老啦,耕不动你这块地了。”
这话勾起顾惜云往事,当年在永兴乡当文书时,杜北丰初次得手后曾说:“这块地是老爷我开垦的。”
“林大人那边...”顾惜云偎着他低语,“东西原封带回。若他反对煤窑之事...”
杜北丰沉默良久:“此人圣眷正隆,连知府都要让他三分。你偏要蹚这浑水...”
顾惜云眼圈微红:“妾身还不是为咱们将来打算?表弟若开了煤窑,每年五六千两银子...”说着声音哽咽,“跟了老爷这些年,可曾要过一针一线?”
窗外更鼓声声,映得她泪光盈盈。
简丽迟迟未来收碗,林彦秋伏案批阅公文。两个时辰后,忽觉心神难安,似有邪火自丹田窜起,浑身气血翻腾不止。
“怪哉。”林彦秋搁下狼毫,在厢房里来回踱步。虽已深秋,却觉燥热难当,索性推开雕花窗棂。夜风扑面,非但未能平息躁动,反令血脉愈发贲张。
他猛吸几口旱烟,脑海中竟浮现出齐芝怡罗衫半解的模样,惊得连忙摇头。又想起简丽临去时那抹诡笑,猛然醒悟:“莫非那盅汤......”
铜壶滴漏已近子时,林彦秋掬了捧井水拍面。冰凉刺骨,稍解燥热。回到书案前,却见奏折上的朱批字迹越发潦草。
“罢了!”他掷笔于案,吹熄烛火。躺在拔步床上辗转反侧,忽又起身点燃纱灯。随手翻开箱笼,首卷竟是《绣榻野史》,惊得他连忙合上。
窗外秋虫唧唧,林彦秋仰天长叹:“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锦被下的身躯滚烫如火,那盅汤里的鹿鞭此刻正在血脉中翻江倒海。
“笃笃笃!”门上铜环轻响,外头传来简丽带着几分媚意的声音:“大人可要用些夜宵?”
林彦秋一听这声音,只觉丹田那股邪火窜得更旺了,不由怒道:“你给本官喝的究竟是什么汤药?”
门外简丽故作惊讶:“呀,忘了收碗盏!”不多时便闻环佩叮咚,但见简丽着一袭杏色纱衣,两条玉臂若隐若现,像尾鱼儿般滑进厢房。林彦秋做贼似的探头张望,廊下空无一人。
“别瞧啦,”简丽斜倚在拔步床边,鬓边金步摇轻晃,“整层楼就小叶当值,那丫头早睡熟了。”烛光映得她眼角那颗泪痣格外妖娆。
床帐早已垂下,简丽在灯下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林彦秋暗道不好,这妇人果然设了局。
“老实交代!那汤里下了什么?害得本官心神不宁!”林彦秋强作威严,目光却忍不住往她衣襟里飘,那薄纱下竟未着主腰,两点红梅隐约可见。
简丽突然贴上来,藕臂环住他脖颈,朱唇凑到耳边轻吐兰息:“牛鞭汤的滋味可好?”
“什么牛...”林彦秋正要推开,她却故意挺起酥胸,惊得他连忙缩手。
“就是公牛的那话儿呀~”简丽笑得花枝乱颤,胸前波涛汹涌。林彦秋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这妇人按在锦被上,扯开纱裙露出雪臀。
“啪!啪!啪!”一连十几下掌掴,简丽初时惊呼,随即咬住鸳鸯枕一角,任他施为。窗外秋风骤起,吹得烛火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