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系统低沉的嗡鸣与数据中心运算的实时反馈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狭小空间内独特的背景音。
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飞速倒退,车内却弥漫着一种高压下的专注。
路风和谢蓝玉并排坐在后座,他正拿着平板,快速滑动着车载屏幕上的数据流,眉头紧锁。
谢蓝玉膝上的加密笔记本屏幕分割成数个区域,一边是港口自动化系统的拓扑图,标记着大片刺目的红色瘫痪区域;另一边是正在疯狂演算的碰撞攻击模型,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艰难爬升。
“核心控制系统的冗余节点正在被逐个击破,”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无机质,“攻击者手法非常老练,利用了升级后未完全关闭的旧协议后门。数据加密使用的是……果然,是我们分析出的那种变种,密钥生成模型有缺陷,但运算强度极高。”
他快速调出一个窗口,“路风,我需要你立刻授权,让数据中心把备用能源组的算力也全部切过来,优先保障模型冲击。”
“没问题。”路风没有丝毫犹豫。他瞥了一眼谢蓝玉紧绷的侧脸和眼底的青色,“撑得住?”
“死不了。”谢蓝玉头也没抬,手指敲击得更快。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车内的紧张。路风扫了一眼屏幕跳动的陌生号码。
他眉头蹙得更紧,除了商业上的往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号码,这个未署名的来电,莫不是和系统被攻击有关?
他点了接通。
“路总?真遗憾你走得那么急。” Lisa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娇俏和试探,透过扬声器忽然传来。
在充斥着技术术语和数据流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谢蓝玉敲击键盘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几乎只有半秒的停滞,随即又恢复了高速。
他没有抬头,但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冷冽了几分,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他只是微微侧了侧身,仿佛要将自己与路风那边的空间彻底隔绝开来,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那缓慢蠕动的进度条上。
路风感受到了身边骤然降下的气压和那份无声的抗拒。
“陈小姐,”路风的声音公事公办,带着明显的距离感,“公司有紧急状况需要处理。”
Lisa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需要帮忙吗?我认识几个很厉害的网络安全专家……”
“谢谢,不必。”路风的拒绝干脆利落,甚至没有多余的客套,“我的团队已经在全力应对。如果没有其他重要事情,我这边……”
“等等!”Lisa似乎不甘心就这么被挂断,“路总,其实……下个月瑞士有个私人滑雪会,我父亲也收到邀请了,听说那边的雪道非常棒,设施也顶级。不知道路总有没有兴趣……”
路风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身边几乎纹丝不动的谢蓝玉。
谢蓝玉依旧专注地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翻飞,侧脸线条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显得格外清冷,仿佛完全屏蔽了这场对话。但路风敏锐地捕捉到,在 Lisa提到“瑞士”和“滑雪会”时,谢蓝玉敲击“Enter”键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几分。
红灯亮起,车稳稳停下。
就在路风准备开口回应Lisa的瞬间,一直专注于屏幕的谢蓝玉突然毫无预兆地侧过身。他一手仍搭在键盘上维持着工作的假象,另一只手却猛地攥住了路风的领带,力道之大让路风呼吸一窒。
紧接着,带着近乎惩罚意味的力道,谢蓝玉的唇重重地压在了路风的唇上,甚至故意用牙齿在他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路风完全没料到这一出,握着手机紧了紧,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但震惊只持续了半秒,随即被一种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得意和愉悦取代。他感受着唇上那带着点醋劲儿和占有欲的触感,眼底瞬间燃起灼人的光。
电话那头,Lisa还在等着回应:“……路总?”
谢蓝玉已经迅速退开,仿佛刚才那个带着侵略性的吻从未发生,重新坐正,目光重新锁死在屏幕上,只是耳根那抹迅速蔓延开的绯红暴露了一切。
他甚至还顺手帮路风把被他扯歪的领带理了理。
路风舔了舔被咬过、尚留着一丝刺痛和麻痒的下唇,看着谢蓝玉这副“作案”后强装镇定的模样,胸腔里低低地震动出愉悦的笑声。
他对着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坦然,甚至带着点恶劣的调侃:“瑞士?听起来不错。不过。”
他刻意停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身边那个假装无事发生的“始作俑者”,“我们家有位祖宗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满意地看到谢蓝玉的指尖在键盘上蜷了一下,“对雪过敏,一见白色就头疼。而且——”
路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声音里笑意更浓,他抬手勾住谢蓝玉衣领一扯,把那点刺青上的吻痕彻底暴露出来,“有人连后颈被亲狠了,都会哭着说喘不过气呢。带他去冰天雪地,怕是要在医院过年了,小祖宗牙尖嘴利,特别娇气。”
最后几个字,他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暧昧的气息,清晰地送进了谢蓝玉的耳朵里。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几秒后,Lisa的声音僵硬地传来:“……呵,路总真会开玩笑。那不打扰了,您忙。”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车厢里只剩下服务器低鸣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谢蓝玉盯着屏幕上终于突破90%的进度条,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他抿着唇,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有哭没有娇气没有牙尖……专心工作!”
路风低低地笑着,前排司机目视前方,连后视镜都不敢多看一眼,他跟了路风两年,头一次知道路大总监骚话这么多。
“害羞什么。”路风忽然倾身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蛊惑道,“她再不挂断,我可要念明细账了——比如说,昨晚这位祖宗趴在枕头上一直流眼泪,我重一点就哭出声,我轻一点就憋着,后来被我抱到浴室,被亲了两下就哼哼唧唧说自己喘不上气,要我抱着才行。”
他忽然咬住对方耳垂厮磨,尾音骤然发哑,“怎么,这就捂我嘴?难不成电话里那位,才是昨晚喊着‘不要’又勾着我腰不放的人?”
谢蓝玉盯着屏幕,脸颊像被火舌舔过般发烫。路风的指尖正沿着他腰线往上攀爬,他拍开他的手,“你、疯子……”
“怕什么?”路风滚烫的掌心扣住他后颈,“要让她知道,你昨晚攥着床头雕花喊我名字时,睫毛上的眼泪——”
他忽然咬住谢蓝玉因喘息而微张的唇,含糊的笑声混着呼吸喷进他喉间,“比瑞士的雪还要烫人呢。”
“宝贝……”路风指尖掐进谢蓝玉腰侧,听着他闷在喉咙里的哼声,“我、好、想、c、你,每时每刻都想的不得了……看你吃醋我就想把你按在所有能反光的地方,让你看看自己被*到翻白眼的样子。”
谢蓝玉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溢出破碎的骂声,“路风你他妈……”
“嘘……”路风用指尖按住他颤抖的唇瓣,指腹碾过他下唇齿痕时忽然用力掐住他下巴,迫使他仰起头露出泛红的耳朵,“我知道——要不是现在公司系统被黑的破事缠着,我早就把你按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宝贝,我最喜欢看你憋着,脚趾又忍不住蜷起的样子了。”
谢蓝玉怀疑他吃了什么,或者是被jing虫蛀穿脑子了。
他恼怒又只能压着声音,“你疯了,我还不想被当做活春宫素材!”
他使劲推开人,“都什么时候了……”
路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掌心却听话地从谢蓝玉腰侧撤开,修长手指灵巧地替他扣好歪斜的衬衫纽扣。
指尖擦过锁骨时故意顿了顿,见谢蓝玉脸颊又泛起薄红,才抬眼对上那双带着怒意的眸子:“好好好,不逗你了。”
他屈指弹了弹谢蓝玉发烫的额头,忽然敛去笑意,他拍拍谢蓝玉的头,“也就是你在身边,我还能笑出来。”
“多亏有你,谢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