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欧阳如花已经快马加鞭的跑出去百里路。
他的心跑得更快,比任何一匹马都快百倍。
叶天笙命在旦夕,他能慢的了吗?
龙木司遍布全国,每到一处,都有人事先准备好马匹,就这样他们跑死了好多匹马。
赶到盘虎郡,看见叶天笙命悬一线,他的心提到嗓子眼里,简直要吓疯了。
管什么刀枪剑戟,枪林箭雨,神挡杀神,鬼挡杀鬼,就是阎王爷他也要斗上一斗。
还好,他来得不算太晚。
当叶天笙微笑着晕倒在他怀里时,他的五脏六腑酸涩得要命,闷的要命。
他要救她,一定要杀出重围。
本来就快马狂奔了几天几夜,早就疲惫不堪。
他终究不是铁人,还要护着怀里的人,难免动作有些迟缓,身上挂了好几处彩。
难道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好吧,要死就死在一起。
就在这时,敌军大乱,李诚带着大军终于回来了。
他们得救了,盘虎郡得救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溢满欧阳如花的胸膛。
叶天笙身上到处都是伤,还有一处差点要命,欧阳如花心痛不已。
欧阳如花亲自处理,不让任何人接近。
李战气的要命,看在欧阳如花拼死救人的份上,也就忍了。
魏泽休心里明白了,这欧阳如花早就知道天笙的女子身份。
叶天笙陷入沉睡,她太累了。
睡得像个孩子一样,时而皱眉,抓着他的手不放,时而又“杀,杀……”喊不停,极不安稳。
欧阳如花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安抚着她,叶天笙慢慢额头舒展开来。
欧阳如花想起来她小时候,那时也是这样做噩梦,嘴里不停的喊着“跑,跑,娘亲快跑……”
欧阳如花的眼里全是怜爱和心疼。
第二天天没亮,欧阳如花悄悄的离开。
不舍得也没法子,他必须得走了,西海盐州还在等着他,擅离战地是大罪。
欧阳如花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马上的欧阳如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知是谁在念叨他。
叶天笙该是醒了吧。
也许念叨他的还有木思。
欧阳如花目视前方,不知盐州怎么样了,木思怎么样了。
木思还真不太好,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主子都走十一天了,咋还不回来,再不回来他这个“欧阳元帅”就真露馅了。
主子虽然给他留了锦囊,万一海匪来了,就打开。
可他还是怕。
这几天,海匪没来,庞浩和胡四倒是来了好几次了,都让他想法子挡回去了。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正想破了头,怎么能安全等到主子回来,又等来了庞浩和胡四。
门口响起了他们和侍卫争执的声音,木思透过门缝一看,心头一惊,怎么还有这么多老百姓?
他赶紧上了床打了帘子,头真的很痛。
“咳咳,本帅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有事过几天再来。”
木思捏着鼻子,学着欧阳如花的声音。
“不行啊欧阳大人,这事必须要大人出面啊。”庞浩显得有些为难。
这些老百姓他也挡不住啊,就是挡住了他们的人也挡不住他们的嘴啊。
“莫不是传言是真的,欧阳大人吓跑了?”
“吓跑也正常,听说刚来,海阎罗就在他家门框上挂了人头。”
“这么半天不出来,估计里面的人是个假的。”
“真的假的,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老百姓就往门里涌。
木思汗都下来了。
土匪、流氓、抢劫犯、杀人犯他都可以打杀过去,可是,外面这些是老百姓。
护卫们呼啦啦站出一排,挡在门口。眼看双方就真要拥在一起,门忽然开了。
“本帅不是说,不准靠近军营吗?”
声音说不出的威严,让人不自觉就后退了两步。
欧阳如花走出来,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的,人也消瘦许多。
这……人没跑啊,真病了?莫不是上次换人质时吓病的?
老百姓们纷纷告辞,几分钟走的一干二净。
“咳咳,欧阳大人训练士兵辛苦,辛苦。
听说大人病了,卑职特来看望,顺便问问可有用得着卑职的,卑职愿为大人分忧。”
庞浩尴尬不已,瞪了一眼胡四,讪讪的转身要走。
“庞大人,本帅辛苦倒也应该,只是这些新兵们着实辛苦。
庞大人要为本帅分忧,不如自掏腰包,准备十头牛、二十头猪、三十只鸡,两天后本帅要犒劳犒劳众将士。”
“啊?啊……”庞浩脸都绿了。
“卑职……应该的。”
“不准搜刮百姓。”
庞浩一个趔趄,胡四急忙扶住他。
庞浩一把推开他,急匆匆走了,他肉疼啊,他今天就不该来。
两天说到就到。
欧阳如花也说话算话,士兵放了半天假,晚上杀鸡宰羊的,要好好开开荤。
这些新兵蛋子,平时训练辛苦不说,肚子里也没多少油水。
今晚难得喝酒吃肉,个个喜笑颜开,那场景跟过节似的,别提有多热闹。
反正这段时间海匪都没来,怕是一时半会不会来了,大家都放量吃,敞开了喝。
很快,士兵们喝得酩酊大醉,三三两两趴在桌子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这时,海面上黑压压的船只铺天盖地,大大小小有七八十条那么多。
守城兵不知道怎么也都睡了过去,城门被人悄悄从里面打开,这群海盗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涌入盐城。
海匪准确找到兵器库。
那兵器锃亮锃亮的,黑火药一箱一箱的,堆了好几个仓库。
海匪们可高兴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船上抬。
弄出那么大动静,醉酒的士兵没有一个醒过来的。
城里的百姓们家家闭门,户户灭灯,偶尔有看见的也都不敢出声,躲在床上蒙着被子直打摆子。
“去,把那欧阳如花的头摘过来,咱们老大要下酒。”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海匪,看着应该是个小头头。
几个海匪应声而去,刚摸到欧阳如花的屋外,里面走出一人,正是那胡四。
“他已经死了,我杀的。”
“参见大头领”,海匪们立刻恭敬道。
胡四一摆手,“赶紧搬东西,要快,先不要杀人,违令者死。”
大约一个时辰,海盗的船全都装的满满当当,很快就扬帆起航了。
海匪们别提多兴奋了,不用打架不用拼命,就跟自家后园子摘菜一样简单。
大头领可说了,若能悄无声息就弄回大货,回去每人有十两赏银。
“十两啊,能睡一两回花姑娘了。”
“那郑国人也太面糊了,现在还没了武器,就像没牙的老虎……”
“哪是什么老虎,分明是绵羊,什么时候想宰,咱就宰上一只下酒喝。”
“要是敢反抗,咱就用他们自己的黑火药炸他们。”
众海匪说到高兴处,哈哈大笑起来。
“轰……”,船炸开了花。
“轰……轰……”,其他船也接连爆炸。
“轰……轰……轰……”海面犹如白昼,所有的船一起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