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君打算怎么办?”池嬷嬷一听就知道主子想到了办法。
“昨日后衙发生的事,找人散布出去,京兆府不是想拖吗?那就把他架在火上烤。顾家遇到劫匪本就被吵的沸沸扬扬,眼下再多一个县君府,京兆府就算想息事宁人,也得找个能服众的借口才行。”徐乐婉平静道。
“这——倒是不失是一种办法……”池嬷嬷在寿安宫怎么也算是下人中的上等人,这等被动的法子,还真没想到。
“就算如此,但那人一日不找到,县君的危险就一日存在,实在是让人难以心安。”
徐乐婉乖顺道:“嬷嬷不必多虑,无事我少外出就好,再者,府中已经买了几个侍卫,京城内够用了。”
池嬷嬷表面应下,转头又去安排买护卫。
徐乐婉听说后知道嬷嬷放不下心,只得随她去。
京兆府府伊赵庆文很想再请徐尚书过府一叙,那日徐止的表现不是一个正常父亲该有的反应,他不知自己该不该追查下去。
但是不追查,县君府的那位嬷嬷毕竟出身寿安宫,让他有些忌惮。
因此,属下不慌不忙的查了两日,他都没想好问还是不问。
结果下职前,刑副使匆匆忙忙进来禀报:“大人,不好了。”
赵庆文不悦:“何事惊慌?”
刑副使上前,压低了声音:“大人,那日您请徐尚书与顾家前来的事情传了出去,现在闹得外面人尽皆知,都在说您欺负县君年纪小不好好办案呢。”
“啊?”赵庆文把手中的案册往旁边一扔,“你仔细说来,都传了些什么?”
要说群众的嘴真的能杀人于无形,徐府的流言本就被人格外关注,往日那些尚且算是小打小闹,转眼间都到雇凶杀人了?
有人说:“你不知道,听说徐府和京兆府联合,欲想把案子压下,根本不给破案呢。”
立马有人反驳:“不能,徐府前段时间参加宴会,还很是看重县君,哪能转头就杀人?”
“你不懂。”那人的眼神都要翻上天,“杀人的可不是徐府的家主,是那位养女,你想想,人家正主回来还有她什么事?这不是为自己清路吗?”
“京兆府也不能同意吧?毕竟他们就是办理案子的衙门,不办案还能做什么?”
“这叫官官相护,为官者,谁还能利用职权为自己寻求方便?徐府不追究,京兆府不是乐的清净吗?”
“京兆府这样掺和人家的家事有什么好处,我看是你多想了。”
“当官的哪个不想拉帮结伙?就说县君为什么很少回徐府?看吧,不但当初是被徐府赶出来的,说不定不出来命都没了呢。”
……
各色各样的流言,被百姓揣测了个遍,若是被徐乐婉听到,她都得摇头:我当时可没让人这么传。
赵庆文越听脸越黑,他确实是想偷懒,没想到自己还没做出来呢,就被人未卜先知了?
再说徐府的家事都要拉他一把干什么,他真的不想牵扯其中啊。虽然他不想出力,不过那是因为贼人确实太过谨慎,他还没找到,不是没说要放弃吗?
“大人,您不把案子破了,恐怕谣言会愈演愈烈,照此下去,一旦传到了宫中,惹的陛下不满……”刑副使没说完,言语未尽之意,两人心知肚明。
赵庆文黑着一张脸:“岂有此理!这些人竟然敢传官员的谣言,实在是可恶至极!”
“大人,当务之急,就要平息流言,平息众怒啊。”刑副使劝道。
赵庆文沉默一息,他哪里会不知道轻重,然而眼下能推出去的只有劫匪:“那个小毛贼招供了没有?”
刑副使无奈:“下官亲自审问过了,被吓的不轻,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根据得出的消息,应该是被骗过去的,他与劫匪、顾家都不认识。”
赵庆文神色晦暗不明,他想到了那日徐宗雨为小毛贼连自己的妹妹都不顾,但徐止斥责了他,所以这人,到底与徐府有无关系呢?
“这样,我拟一份劫匪的发落文书,你先拿去给顾家与徐尚书,看他们是否有异议。”
“是。”刑副使等在一旁。
发落文书很快写好,劫匪十一人按照之前所说,发配了去做苦力,褚天旭过往并没有害人,这次也不算是大过,暂定关押牢狱三个月。
顾家没有异议,爽快的同意了。
送到徐止跟前时,徐止扫了眼亦是并未多说,应该说提都没提小毛贼一事。
两家既然都同意,赵庆文为了止住流言,很快贴出了告示,只等案件全部查明,立刻把劫匪送走。
不得不说,赵庆文为官多年阅历老道,这一招效果明显,瞬间平息了大半流言,剩下的就是咬住徐府不放的。
高门贵府的内斗,谁不喜欢闲下来讨论几句呢?主要是徐家有后续啊,一桩接着一桩,令众人吃瓜吃的欲罢不能。
事情过去三日,徐宗雨挨了三顿骂,跪了三晚祠堂。
第二日时老夫人还劝徐止,当得知徐宗雨在后衙说的混账话后,劝都不劝了,反而有些恨铁不成钢:
“让他跪去!我倒要看看他这次长不长记性。”
冯嬷嬷跟着愁绪满怀:“您说大公子也是,怎么每每到关键时刻,就这般,这般糊涂啊?”
老夫人懊恼不已:“他哪里是糊涂,分明与他母亲一样,越是大事,越不分轻重。”说着忍不住的叹息:“当年家主只她一人,我就想着孩子放她跟前教养也好,没想到现在来看,真是一个都没养好,性子全部都是歪的。”
冯嬷嬷仔细回想,确实如此,大夫人就是个小事上细心,大事上不明就理的性子。这种性子女人就罢了,男人是要做大事,挣前程的啊。
“梦哥怎么样了?”老夫人想起了二孙子。
“好多了,晚饭已经开始挑挑拣拣,只吃自己爱吃的菜。”冯嬷嬷回道。
老夫人再次长叹:“梦哥儿刚从军营回来时,我看着真是心疼,可是不这样管教,凭他那一意孤行的性子,早晚给府中惹下更大麻烦。”
“老夫人顾虑的及是,徐府家大业大,总该看的长远些。”冯嬷嬷捡着好听的话说。
“以后梦哥儿会懂的。”老夫人听完果然眉头松了几分。
告示贴出来,引得京中一片喧哗,京兆府轻松了,徐乐诗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