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林泽还在等我。\"
他确实喝了不少。
虽然此刻坐姿端正得像课堂上被罚坐的小学生。
但苏晴晴一眼就看出他眼神已经飘了。
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
张倩倩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从前苏晴晴总是最照顾她的,现在却把她排在了林泽后面。
最让她难受的是,她一直以为和苏晴晴同病相怜,都是被感情伤过的人,可以互相取暖。
可现在!
苏晴晴居然和林泽好上了!
那她们之间的情谊算什么?
算她自作多情吗?
\"我明明真心祝福过你幸福的.........\"张倩倩抽抽搭搭地说,\"可你怎么真就幸福上了啊?\"
苏晴晴:\"......\"
苏晴晴沉默。
苏晴晴抬眼。
苏晴晴认真地问保镖:\"我现在能揍她吗?\"
\"这不太合适吧?\"
保镖迟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违和的碎花裙,突然夸张地捂住眼睛:
\"哎呀,我眼睛怎么突然看不见了?\"
\"耳朵好像也听不见了。\"
苏晴晴差点笑出声。
张倩倩请的这个保镖倒是个妙人。
\"算了。\"她摆摆手,\"赶紧把她送回去。\"
保镖利落地把张倩倩往肩上一扛,活像扛着一袋大米。
醉醺醺的张倩倩还在拼命朝苏晴晴伸手,哭得稀里哗啦:
\"晴晴——\"
\"晴子!你要幸福啊晴子——\"
\"你要开心,要幸福,好不好——\"
\"晴子,带我一起走啊晴子——\"
这动静立刻引来了走廊里其他包厢的围观,有人甚至特意探出头来看热闹。
苏晴晴扶额。
她开始怀疑张倩倩是不是在装醉。
啪!
保镖一巴掌拍在张倩倩屁股上,压低声音警告:
\"安静点。\"
\"再闹就把你扔地上。\"
张倩倩委屈地捂着屁股,声音立刻小了下来:
\"晴晴,你好凶.........\"
\"我没凶。\"
\"你就有!\"
\"........不是故意的。\"
\"那你道歉!\"
\"对不起。\"
.....................
回到包厢。
苏晴晴走到林泽身边。
他依然端正地坐着。
眼睛闭着,像是在小憩。
可就在她坐下的瞬间,林泽突然睁开眼睛,直直地望过来——
\"晴晴。\"
\"你回来了。\"
苏晴晴心头猛地一跳。
空荡荡的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泽确实醉了。
脸颊泛着明显的红晕。
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执着地跟在她身后。
她停下脚步,侧身凝视着林泽,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要一起回去吗?\"
向来凌厉的苏晴晴此刻眉眼舒展,冷冽的声线裹着蜜糖般的温柔。
林泽没有应答,灼热的视线烙在苏晴晴素净的脸上。
未施粉黛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唇色是初绽樱花的淡粉,在顶灯下晕开浅浅的水光。
那道目光太滚烫,苏晴晴无意识地绞紧了手指。
今天素颜去见心理医生的决定,此刻突然让她感到不安。
苍白的脸色会不会——
这个荒谬的念头击中她的瞬间,睫毛如受惊的蝶翼般乱颤。
她必须打破这个令人心悸的沉默。
忽然天旋地转。
林泽的手臂像铁钳般将她拽进怀里,她踉跄着撞上对方坚实的胸膛,清冽的酒气瞬间笼罩下来。
微凉的指尖突然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空荡的包厢里,两道呼吸声渐渐重合。
林泽绷掌心紧贴她后背。
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像野火燎过荒原。
\"你是......\"
他在苏晴晴瞳孔里看见自己摇晃的倒影,而他的视野早已被这张脸占据:
\"苏晴晴。\"
\"是我。\"
她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可指尖触碰到的胸膛下,那颗心脏正撞击着她的掌心。
林泽突然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孩子气地摇头:\"证明给我看。\"
\"你喝多了。\"苏晴晴试图抽手,却被更用力地攥住,\"我们回去再说?\"
\"再喊我一次。\"
他低头凑近,温热的酒气拂过她鼻尖。向来清醒的头脑此刻混沌一片,唯独知道不能放走眼前人。
\"林泽。\"
这两个音节像被施了咒语。
苏晴晴感受着手心下失控的心跳,忽然发觉自己的脉搏也正与之共鸣。
缠绵的酒香在呼吸间流转,吊顶的射灯在他们头顶落下蜂蜜般粘稠的光晕。
酒精在血液里发酵,苏晴晴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融化。
她仰起脸,掌心贴着林泽发烫的肌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像在抚摸一朵将熄未熄的火苗。
\"林泽......\"
她唤他的声音带着醺然的甜软,眼波里浮动着破碎的星光,整个人如同浸在蜜酒里的花瓣,连呼吸都染上微醺的潮意。
男人蹭着她掌心的模样像只大型犬,凌乱的黑发扫过她手腕内侧最娇嫩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终于......来我梦里了。\"
他含混的呓语像块烧红的炭,猝不及防烙进苏晴晴心口。那些被岁月风干的思念突然鲜活起来,在胸腔里膨胀发烫。
可下一秒,林泽突然痛苦地蜷起脊背:\"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把钝刀,缓慢地割开苏晴晴的醉意。她捧住他颤抖的脸颊,发现指尖沾到冰凉的湿润。
\"你做了什么?\"
她跪坐在沙发上俯身,丝绸裙摆如月光般流淌在皮质沙发上。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本该充满压迫感,可发颤的尾音出卖了她的动摇。
林泽的喉结剧烈滚动,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枷锁搏斗。酒精终于撬开他锈蚀的心锁,那些腐烂在时光里的秘密开始汩汩涌出:
\"那年消失......对不起。\"
“我要她永远想着我。”
“想我为什么突然消失,想我是不是从未爱过她,想我……”
“我要她永远记得‘林泽’这个名字,哪怕恨,也要刻在骨子里。”
这些话在他心里腐烂了太久,像一根刺,扎在血肉里,每一次呼吸都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