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晴淡定点头。
张倩倩突然扑上去,双手捧着苏晴晴的脸一阵揉搓:
\"妖孽!快从我们苏总身上下来!\"
\"要多少钱直说!\"
\"啊啊啊把那个高冷禁欲的苏总还给我!\"
林泽:\"......\"
众人:\"......\"
一分钟后。
张倩倩松开手,喃喃自语:\"一定是我喝太少出现幻觉了......\"
\"来!继续喝!\"
包厢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包厢里的气氛被张倩倩搅得重新沸腾起来。
林泽望着被众人簇拥的她,困惑地转向苏晴晴:\"她刚才是在......?\"
\"大概......\"苏晴晴低笑,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刮,\"没想到我会陪你演这出戏。\"
\"为什么?\"林泽不解。在他眼里,苏晴晴的冷淡外表下藏着狡黠的灵魂,鲜活又生动。
苏晴晴唇角微扬:\"可能我看起来太正经?\"
\"那我岂不是显得很不正经?\"林泽磨了磨牙,突然改口,\"不过还是我不正经点好。\"
两个正经人怎么造小孩?难道要穿着西装革履躺床上讨论国家生育率吗?
\"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忽然正色,\"有些我是认真的。\"
\"嗯?\"
旋转的彩灯在林泽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那双含笑的眼在明暗交错间格外深邃。随着音乐声渐强,他倾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晴晴......\"
苏晴晴非但没躲,反而迎上去。林泽的视线描摹着她的轮廓,从眉骨到唇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我刚才说你——\"
\"喂!\"张倩倩突然横插进来,硬生生将两人分开。她左臂搭着苏晴晴,右手酒瓶\"叮\"地撞上林泽的杯子:\"这么嗨的场子说悄悄话?\"
酒气扑面而来,林泽皱眉:\"我不太喝酒。\"
要的就是你不喝!张倩倩眼底闪过狡光。酒品见人品,她倒要看看这小白脸是借酒撒疯型,还是痛哭流涕型。
苏晴晴正要解围,张倩倩借着震耳的音乐喊道:\"想清楚!我可是她闺蜜!\"言下之意——枕边风的威力,可比台风厉害多了。
林泽一把抄起酒瓶:\"行,我喝!\"
\"是爷们就对瓶吹啊~\"张倩倩晃着脚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谁让你刚才耍我呢?\"
苏晴晴眉头刚皱起来,张倩倩就拽着她袖子撒娇:\"就一瓶嘛~今天可是我接风宴诶!\"她凑近闺蜜耳边压低声音:\"再说了,结婚那天被宾客灌醉多丢人?\"
\"结婚\"两个字像魔法咒语,苏晴晴眼底瞬间漾起细碎星光。
张倩倩暗自咂舌——这林泽怕不是给闺蜜下蛊了?能把冰山融成春水的男人太可怕了!
正当她得意时,苏晴晴突然夺过酒瓶:\"我替他喝。\"
张倩倩瞳孔地震!
没人比她更清楚苏晴晴多厌恶酒精。创业初期那些被迫喝到吐的应酬,让苏晴晴至今闻到酒味都会生理性反胃。现在居然要为个男人破戒?
旋转灯球的光斑掠过苏晴晴紧绷的下颌线,张倩倩伸手要拦,却被林泽抢先截胡:\"我酒量其实不错。\"
\"我来。\"苏晴晴语气不容置疑。
\"我可以的。\"
\"我没关系。\"
\"......\"
被夹在中间的张倩倩看着酒瓶在两人手里抢来抢去,琥珀色液体淅淅沥沥全洒在她新买的裙子上。
\"你们两个——!\"她炸毛跳起来,\"不想喝就别喝!\"羊皮裙上酒渍晕开大片,气得她直跺脚:\"合着搁这儿演偶像剧呢?\"
最烦这种暗搓搓撒狗粮的!
信不信我摇一卡车前男友来围观啊!
张倩倩拎着湿漉漉的裙摆,冲两人狠狠翻了个白眼:\"苏晴晴你学坏了!林泽你真不是东西!\"
\"谢谢夸奖~\"两人异口同声。
猝不及防地对上视线。
苏晴晴唇角扬起,眼底跃动着欢快的碎光。
林泽同样。
神明的宝石散落人间,于是我窥见恋人眸中的熠熠星辉,每一寸都映着我的身影。
我该躲在桌下,而非站在这里。
看你们卿卿我我!
恩爱的爱也是爱!
改天雇两台重型卡车送你们一个去赤道,一个去北极圈。
张倩倩扯出扭曲的笑。
统统消灭!彻底铲除!
林泽将残酒倾入高脚杯,朝张倩倩举杯:
\"敬你。\"
\"承让。\"
还算识相。
张倩倩拎起酒瓶与他相碰,\"今天起我们就算正式结交了。\"
\"幸会,张倩倩。\"林泽仰头饮尽,他向来厌恶酒精,尝不出什么谷物发酵的醇香,只觉喉间泛起酸涩。
多饮几杯还得频繁跑洗手间。
张倩倩眉梢微挑,试探道:\"平时有什么消遣?改天可以约着一起。\"
\"我这人很乏味。\"林泽搁下酒杯,随意摊手,\"你肯定不会喜欢。\"
\"说来听听。\"张倩倩拖过矮凳横在他们面前,双眼灼灼盯住林泽。
摸清底细,方能克敌制胜。
她定要验证林泽对苏晴晴的真心有几分。
林泽托着腮,慢条斯理道:
\"你们无非是聚餐游戏,沉迷夜店狂欢。\"
\"但我不太相同,我研究证券、钻研金融、关注政事,追踪国际争端。\"
\"张倩倩,你大概没有理想吧?\"
理想?
张倩倩恍惚了。
从未有人向她抛出这个问题。
旁人在少年宫消磨的青春岁月,她连门槛都不曾踏入;当同龄人埋头题海时,她早已飞往巴黎看秀;别人梦寐以求的,于她不过探囊取物。
可她真正渴求什么?
她究竟要什么?
周遭是震耳欲聋的电子音浪,红男绿女随着节拍扭动嘶喊,霓虹与酒精交织成迷离幻境,她却突然感到某种东西正从骨髓里悄然抽离。
她徘徊在浓雾中,前路茫茫,来处杳杳。
张倩倩忆起她那位懦弱的母亲,为等候那个负心人,年复一年枯坐窗畔。
庭院玫瑰开了又败,败了又开。
直至彻底枯萎。
张倩倩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你怎么......\"
她没料到林泽竟能一眼洞穿她精心掩饰的空洞。
这个看似散漫的男人,此刻却像面照妖镜,让她无所遁形。
\"无梦之人自然活得潇洒。\"林泽晃着酒杯,冰块撞出清脆声响。
\"毕竟连失眠的理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