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宫中的繁文缛节,少年全然不知,幸而周庚里花费了数日时间才将他教会,终是将那些台词深深刻印在脑海中。
人皇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雅致的笑容,道:“你倒是颇为谦逊。很好,很好。你想要何种赏赐,朕定当满足你。”
一旁的袁世忠显得坐立不安,他起身拱手,身形却未曾弯曲,随即直言不讳:“人皇,万万不可。此人仅是天权境一重的修为,有何德何能能领此首功?”
“在座之人中,修为强于他的比比皆是,难道我们宇唐帝国竟已无人可用了吗?”
周庚里闻言,立即朝袁世忠反驳道:“袁世忠,你在人皇面前怎敢如此无礼?人皇的决断岂是你能质疑的?”
随后,他转向少年,继续道,“若非许兄弟在前线奋勇阻拦那魔物,为元阳城百姓争取了逃离的时间,元阳城恐怕早已沦为一片尸山血海。”
许枫闻言,连忙又是一拜:“小子不敢妄居其功。能为国家分忧解难,乃是我等的荣幸。若要奖赏,应奖在座的各位。若非大家齐心协力,也不会有此胜战。”
“好,讲得极好!”人皇喜笑颜开,举手端杯,“许先生真乃大义之人,宇唐帝国能有在座的各位,实乃一大幸事。朕敬各位!”
大殿之中的人纷纷起身,端杯朝向人皇,恭敬道:“人皇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干杯!”
随着人皇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底下众人也随之举杯畅饮。
“各位请坐,继续享用美食。”
“谢人皇!”
待众人重新落座后,人皇细细打量了许枫几眼,又道:“朕对许先生心怀敬意,不知可否与朕共饮此杯?”
许枫闻言,即刻起身,举杯恭敬一拜,言辞恳切道:“人皇陛下如此垂青,小子深感莫大的荣幸。”
这正是精心布局中的一环,亦是最后一环,即将付诸实践。许枫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慌张,如鼓点般的心跳难以平息。
人皇手持酒杯,步伐沉稳地向他踱步而来。其身后,袁志明欲上前阻拦,却在瞥见袁世忠的暗示后,脚步戛然而止。
人皇的脚步声愈发清晰,许枫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低垂的眼眸中难掩慌张之色。
难道一切竟会如此轻而易举?袁家真的放任人皇靠近?自己真能在这位开阳境强者的眼皮底下逃脱吗?
大殿之中,少数旁观者面露诧异,对袁志明未紧随人皇左右感到不解。这是何用意?
人皇终于端着酒杯立于少年面前。许枫望着这位比自己矮上一截的童生模样的人皇,心中惶恐交加,难道真的如此顺利?却又无从察觉异样之处。
事已至此,唯有硬着头皮应对,未来的变数且留待未来解决。
许枫摒弃心中疑虑,双眸瞬间明亮,猛地将手中酒杯掷向一旁的袁世忠面门。
袁世忠猝不及防,被砸得人仰马翻,一脸扭曲,鼻血四溅。
“我***”
而一旁的袁世聪正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对此变故浑然未觉。
与此同时,周庚里见少年动作,亦将手中酒杯狠狠掷地,摔杯为号!
许枫一把掳过人皇,朝罗三通等人狂奔而去。那三人闻听酒杯碎裂之声,立刻转身迎向少年。
袁志明愣了片刻,也不知为何如此,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追向许枫。
而周庚里四人见状同时出手,向他袭来。
酒杯碎裂之声响起,大殿瞬间陷入混乱,众人混战成一团。多数人亦向袁志明发起攻击。
唯有极少数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许枫挟持着人皇,犹如一道闪电般冲出大殿,与此同时,皇宫之内也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混战,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少年身形矫健,动作敏捷,纵跃之间犹如飞燕穿梭,几个起落便已奔至远处的一座平坦房屋前。
几名太监见状,惊恐万分,待他们看到少年手中的人皇时,刚要尖叫出声,却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随即纷纷倒地不起。
许枫猛地一脚踢开房门,不顾一切地将人皇扔在床上,随手扔给他一套太监服饰。随后,跑到门外,四处张望。
人皇瞬间明白了许枫的用意,迅速脱下身上的皇服,换上了太监装。
倘若许枫挟持着身着皇服的人皇在大街上逃窜,定会引来无数人的瞩目,更会被袁氏一派的人紧紧盯上。
换好服饰的人皇刚欲朝门外跑去,却被少年再次掳在了身上。
许枫左脚掌在地上猛地一踏,身子轻盈地跃起,如同飞燕般在房顶之上穿梭,朝着城墙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城墙之下,许枫腾空跃起,稳稳地站在了墙头之上。他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空无一人,皇宫之内依旧传来阵阵厮杀声。
许枫短暂的疑虑了一会,便随即一跃而下,朝着接应的地点飞奔而去。
二人在大街上狂奔,一路上也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有人看到许枫手中的“童生”时,内心不禁一阵惊呼。
此贼竟掳走了一名男子,难道他有龙阳之癖?
不对,这哪像是男人!这世上竟还有比此人口味更重的人吗?
然而,无人发现身穿太监服的“童生”竟是当朝人皇。众人只是感慨少年口味极重,因此也无人敢上前追逐。
就这样,他们一路狂奔,最终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少年掳走人皇,逃离常安城,一路向东疾驰,竟未遭遇任何追杀,如此顺利之状,令人难以置信,其中缘由,着实令人费解。
既然人皇已在手,便不得不继续前行至接应地点——向东八十里外的万安城。待抵达时,只见众多千机宗弟子已在此守候,其中亦有傅凌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