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研究院,会议室。
肖立鼎坐在主位上。
两边离他最近的位置,坐着的是钱伯山和孙通海。
钱伯山和孙通海后面坐着的是唐立德、于兆兴等各大家族的人。
他们今天的会议,主要是为了解决问题种子,还有司柠的事情。
众人身后的大屏幕上,轮流播放着最近学生们示威游行、罢课抗议的视频。
当然,最多的还是关于司柠的。
肖立鼎按下了暂停键,眼神看向在座的诸多院士和研究员们,面无余色地问道:
“问题种子的事,谁能先给我一个说法?”
第一基地因为有肖立鼎亲自坐镇,问题种子的事不是很严重,其他人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随意造次。
但其他基地问题严重,现在被发现了,他倒要看看,谁会站出来给他一个好的说法。
坐在后面的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种子的派发事宜,向来是钱家和孙家负责的。
众人纷纷将眼神投向钱伯山和孙通海,两人对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孙通海先站了出来。
“院长,这一切都是意外。”
“意外?”
“是的,我们每年派发的种子都是经过检验,都是有合格证的,最后您也是签了字的。”
孙通海将肖立鼎也拉了进来,表明就算有问题,他也有责任。
随后,孙通海将准备好的各种文件,资格证书、合格证书等,全部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了肖立鼎面前,等着他过目。
肖立鼎抿紧了嘴唇,他不用看都知道,这些文件肯定都是没有问题的。
每一批派发的种子,最后都要经过他的签字,他一旦签了字,就表明这些事,都是经由他同意的。
出了问题,他自然是主要责任人。
但他一直以为,无害异变种子的事关乎整个人类的未来,这些人再怎样也不会在种子上动手脚。
便放心大胆的将种子派发的事宜交给钱伯山和孙通海去管理了,他每次只需要看文件和签字就行。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说为了对付他,竟打起了种子的主意。
近十年来,能往上走的人才是越来越少。
肖立鼎一开始真的以为是这些学生实力不够。
再加上,他在前面十多年招揽了整个人类基地大部分的农学人才在自己麾下。
后面就算少一些,也无关紧要,他便没有去深究。
没想到,是有人特意阻拦了这些学员的上升之路。
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做法,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就连十年前确立的硬性规定——出基地外历练,也是肖立鼎同意的。
当时确实很多学生升上来之后,太纸上谈兵了,对大部分的异植只有最基础浅显的理解。
而且因为研究环境过于舒适,很多人常年没有一点研究成果。
当各大家族联合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合适,当即就确定了。
却没想到,这个决定,更是将那些好不容易通过种植关的学生,又再次送入虎口。
也怪他,十年前的他,还是太年轻了,总以为自己确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好。
“院长,您也知道异变种子的特殊,运输过程中出点意外,都会导致它们的稳定性,我实验室的有几株,也是四五年才开始发芽的 。”
孙通海丝毫不觉慌张,就算肖立鼎发现了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各大家族的势力盘根错节,利益互相牵扯,动了谁都会撼动如今看起来还算稳定的局面。
“所以,你们打算给这些学生怎么个交代?”肖立鼎冷眼扫过全部人。
很多人确实多年都没换过了,拿不出任何成绩,却占着最好的位置。
孙通海暂时也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些学生的事,便将眼神投向钱伯山。
钱伯山从椅背上坐直,双手交叉着放在桌面上,微笑着说道:
“这些学生无非就是要学分而已,种子到底有没有问题也不是他们空口就来的,也不是那个叫司柠的随便一说,好种子就变成问题种子的。”
此话一出,在座的大部分人偷偷倒吸了一口凉气。
种子有问题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但钱伯山此言,就是想死不承认,将责任推到那个叫司柠的女学生头上。
但是,人家确实有充分证据证明,自己是有那个实力的。
“你当学生都是傻子吗?想将责任推给司柠,你信不信人家分分钟就可以打你的脸!”肖立鼎发怒,丝毫不给钱伯山面子,当众斥责了他。
其他人被说的大气不敢喘一下,司柠的出现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
钱伯山也不恼,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肖立鼎也是要负很多责任的,他完全有恃无恐。
孙通海看钱伯山无动于衷,于是说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院长,要不,我们给那些大四的学生重新补发种子?”
“如果种子一年内不能发芽开花结果,你怎么给他们算学分?安排什么专业的毕业证书?”
一个问题就将孙通海整哑火。
“其他人,没有好的想法吗?”
唐立德、于兆兴等人低头不语,感觉就像在神游天外。
肖立鼎简直要被气炸了,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一个都想不出解决办法。
“院长。”此时,钱伯山悠悠地开口了,“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你说。”
“将那些大四了种子还没有发芽的学生挑出来,直接给予他们混合专业的学位。”
钱伯山得意地看着因他这话脸色又瞬变的众人,等他们实在忍不住了欲言又止的时候,他才又继续开口,
“但是,他们要比别人多一次基地外的历练,这样,才算公平。”
“还要让他们出去历练?”连孙通海都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这样做,以后凡是觉得自己种子有问题的,就可以以各种手段威胁学院,那这学术还要继续办下去吗?”
孙通海觉得钱伯山完全模糊了概念,置换了责任主要人,明明是种子先有问题学生才闹的。
“混专毕业证书不是那么好拿的,他们需要真正配得上自己得到的荣誉,而不是靠罢课、靠示威!”
钱伯山眉头一挑,看向坐在后面的众人———
“你们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