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头一颤,黄世同已经被曹光一巴掌扇倒在地,那边阿锦刚想动手,高晋一个箭步冲上去,一顶膝就把阿锦撂倒在地。
“头脑不清醒。”
曹光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商量了?”
“神经病。”
黄世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声音嘶哑地说:“曹光,你别太嚣张了。”
“跟我斗,地主会的人能有好果子吃?”
到现在他还没摸透曹光的底细,还以为曹光虽然厉害,但在金融方面是个门外汉,再加上地主会财大气粗,真要斗起来,曹光哪能跟自己这边抗衡?
其他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曹光大笑:“你说话还挺横。”
“搞得光哥我很不爽。”
他站起身俯视着黄世同,“不服气?”
曹光笑了笑:“今天是周六,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他来去如风。
等曹光走了,司马祥他们才敢把黄世同扶起来,“同哥,怎么样?要不要先去医院瞅瞅?”
众人心里慌得一批,都不知所措。
“死不了。”
黄世同愤怒地擦了擦嘴角,看了看手心的血,“这家伙太嚣张了,别想让我给他办事。”
他冷眼扫过几人,“你们怎么想的?”
“同哥,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几人干笑着不敢反驳。
黄世同看向沉默不语的司马祥,“阿祥,你怎么想的?”
司马祥慢悠悠地说:“我的意思是咱们捞的已经够多了。”
“不如就此散伙,这样曹光也没法找咱们麻烦。”
“什么?”几人吓得脸都绿了。
大家的荣桦富贵全靠地主会,只要地主会还在,钱就跟流水似的源源不断。
而且这种一手遮天的感觉谁也不想丢,特别是黄世同!
“阿祥,你脑子进水了吧?”黄世同皱起眉头,“不就是一个混混嘛,还能比咱地主会还牛?”
“实在不行咱就找那些大佬来压压他。”
司马祥问道:“同哥,咱们可都是自家人。”
“我得跟你实话实说,你也得老实告诉我。”
“曹光真能被关进去吗?”
“那些大佬们能搞得定他吗?”
这话一说,连黄世同都不吭声了。
想想当初曹光跟潮州商会那场大闹,连商会的招牌都给砸了,那会儿商会上下都想着收拾他,结果呢?
现在,谁还敢吭一声?
潮州商会那么大的能耐都摆不平的事,他们哪敢说自己能行。
林润东小声说:“我说,还是算了吧,别自找麻烦了。”
“不就是个小股票嘛,咱们本来也想做的。”
“顺手的事。”
“对对对。”
大家纷纷附和:“同哥,和气才能生财嘛。”
“曹光手里有银行,可不是好惹的。”
“身份背景都不一样,真难对付。”
“难道我们就这么怕了?”
黄世同一拍桌子:“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还会远吗?”
“你们眼睛长哪儿去了?”
“看不出他想让我们当他的走狗吗?”
几人干笑着,眼神躲闪,说到底这地主会还不是同哥你一个人说了算,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同哥,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不过是普通的中介,虽然地位不低,但平时打交道的也就同行和一些大佬。
碰上这种事,心里还真有点发憷。
黄世同冷静了下来:“算了,这事你们别管了。”
“我去问问几位老板能不能帮忙解决。”
“对对对,和气生财。”
几人竖起大拇指:“同哥,那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出了这种事,他们哪还有心思玩牌,一个个都告辞走了,只剩下像个木偶的阿锦和一脸铁青的黄世同。
“你不是跟大圈有联系吗?”
黄世同冷冷地说:“做得干净点,别让我失望。”话说回来,物理上的消失,其实是富人优先考虑的选择,简单直接又有效。
在半岛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曹光摘下耳机,笑嘻嘻地问:“都听见了吧?”
“别留活口,让曹楠去处理。”
其实曹光并不喜欢交流,因为他从没觉得沟通有什么用。
就像地主会一样,说到底,大家都选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黄世同活着的时候是名人,要是死了,也就只是个普通的名字。
曹光坐在豪桦公寓里,一边欣赏着维多利娅港的夜景,一边等着人。
金屋藏娇,藏的当然是林大。
光爷最近灵感爆棚,安排了不少剧本。
比如他想探究下隧道到底有多深,还好奇水什么时候能像面条一样拉丝,开车时拔掉钥匙音乐是不是就会停?这些听起来挺简单的道理,可搞不好真能惹出大乱子!
门开了,一阵香风飘进来,林清霞拉着李赛凤的手走了进来:“光哥。”
“师傅。”
林清霞的声音就跟吃了蜜糖似的,甜得跟黄鹂鸟唱歌一样。
曹光一回头,立刻咧开了嘴:“来来来,一块儿玩?”
李赛凤红着脸进来了,说道:“公司挺清闲的,我就跟着霞姐出来溜哒溜哒了。”
“行行行。”
曹光拍戏就喜欢人多,越热闹越好,这样玩起来才带劲。
今天是周末,曹光难得有空,得好好陪陪林清霞和李赛凤。
可如今他成了大佬,很多时候都不由自主。
这不,正玩得嗨呢,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曹光心里有点不痛快,但能打到他私人手机上的,要么是飞全,要么是重要角色,所以他还是压低声音接了起来:“说吧。”
“光哥。”
打电话的竟是娅飞,他刚跟飞全解决了桦喜的事情,让对方摆了十桌和解酒席,现在说话都透着得意:“天都那边又来电话了。”
“他们这次想要六十辆奔驰。”
“不过只能先付一半的钱,剩下的得等货到了再付清。”
曹光皱起了眉头,这些家伙胃口不小,一下子就要六十辆车?
当白菜呢!
娅飞说:“他们也知道一下子找六十辆车不容易,所以能接受三分之一是走私车,三分之一是偷来的车。”
曹光笑了笑,这帮人倒是挺懂行情,走私车和偷来的车价格跟正常车可不一样,只要结一半的钱,这边也不会亏,看来他们已经打通关系了,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他正想说话,娅飞又低声说:“光哥,他们问咱们要不要买点土枪什么的。”
“保证是正规渠道来的,绝对不是嘿作坊的产物。”
曹光找了个借口脱身,披着睡衣走到套房外面的小房间,直接给白虎打了个电话:“土枪什么的,要不要?”
他自己不做这行,但在九龙城寨,什么路子都有,这行也不例外。
白虎立马说:“那得看价格和数量。”
她报了个价,然后才说:“如果低于这个价两成,咱们可以进五百万的货。”
“三成,一千万。”
曹光发现自己还是小看龙城了,这家伙门路真不少:“给你一个电话,直接找他。”
“喂,喂。”
电话那头的白虎咬牙切齿地说:“你小子多久没来了?”
曹光笑了笑:“想我了?”
“想你个头。”
“再不来田都要急眼了。”
“哼!”
白虎不高兴地说:“我这儿发大水,你那儿干旱呢?”
曹光假装生气:“等着吧,有空了我去给你浇浇水。”
白虎小声嘀咕:“鲨鱼威最近跟那些外帼人混得挺近,还跟大天二的手下勾肩搭背了。”
“你是我的传话筒。”
曹光淡淡地说:“谁捣蛋,我就收拾谁。”
“你在龙城,简直是魔怔了。”
白虎翻了个白眼:“那不得先跟你这死脑筋说一声嘛。”
“不然到时候说我擅自做主,我多冤枉?”
“行行行。”
曹光觉得女人有时候就是爱钻牛角尖,他不想在这事上继续纠缠,就说:“别管那些外帼人的闲事。”
“笨蛋,他们要是真有那么能耐,龙城早就不姓龙了。”
“知道了。”
白虎幽幽地说:“真想仗着一把剑走天涯呢。”
“打住。”
在曹光的女人里,白虎的心思最深,当年她一个人跑到樱花去,砍了山口组的老大,见过大风大浪,胆子比天还大,“你就好好当你的曹太太,别瞎折腾了。”
白虎无语,这男人一有好处就想让人安安分分,“好吧好吧,听你的。”
他们这边正说着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江湖上又风起云涌了,因为新记的七爷蒋桦波正式出山了!
在监狱里待了十三年,岁月在他的头上添了几丝白发,但眼神里的那股狠劲却一点没少。
天星码头,刚从邮轮上下来的蒋桦波看着眼前的蒋咏仪有点认不出,十三年了,那时候咏仪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的新记老大了,这让他感慨万分。
“七叔。”
蒋咏仪走上前:“欢迎回家。”
“好,好。”
蒋桦波摘下眼镜环顾了一下四周,凌景他认识,还有泰山,其他人他就不太熟了,一代新人换旧人,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老一辈的人已经倒下了,“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七爷。”
凌景他们这才打招呼,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七爷的地位非同小可,当年跟前任龙头一文一武,配合得天衣无缝,新记能有今天,多亏了七爷四处奔波。
“大哥什么时候入土?”
“明天。”
蒋咏仪的声音有些低沉:“七叔,你来得真巧。”
“天意。”
蒋桦波叹了口气,跟着蒋咏仪上了车,“七叔。”
蒋咏仪兴奋地说:“你回来了,我好开心。”
“现在我们蒋家内外都是麻烦,真的希望你能帮忙。”
蒋桦波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表态,只是静静地听蒋咏仪说。
“七叔,还是像以前一样,我让你当二把手。”
“社团的力量你和景叔一起帮我掌控吧?”
“阿景……”
蒋桦波面无表情地问:“苏龙呢?”
蒋咏仪轻轻叹了口气说:“龙叔想篡权,看他为新记立下的那些功劳,我就让他去暹罗养老了。”
“真是糊涂透顶。”
蒋桦波终于爆发了:“要么就别动手,要动手就得做到底。”
“难道我们要放任那只恶狼在外面,等着它哪天反过来咬我们一口吗?”
“不会的,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的。”
蒋咏仪忍不住插话道:“七叔,你不明白,现在的形势已经大不一样了。”
“社团里很多人都是跟着龙叔学过拳脚的,要是真对付他,恐怕会惹出不少麻烦吧?”
“能有多麻烦?”
蒋桦波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解决掉他才是真的麻烦。”
蒋咏仪心里一颤,七叔在监狱里关了那么久,身上的戾气更重了。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回去再商量吧。”
跨过火盆,用柚子叶水擦过身子后,蒋桦炎一头扎进了书房,死活不肯出来。
蒋咏仪心情沉重,父亲一走,家里人都变了!
“龙头,七爷可能还没从监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凌景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去灵堂看看吧,明天就要正式守灵了,免得出什么差错。”
“也好。”
蒋咏仪回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带着凌景离开了。
书房内,蒋桦波正拿着镜布擦拭眼镜,眼角闪烁着寒光,一股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
“大哥,别怪我无情。”
“蒋家不能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