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被泼翻的墨汁般迅速浸染天际,送走陈大叔夫妇时,最后一缕霞光已彻底隐没在山峦背后。
庭院里,大宝小宝追逐打闹着,打量着新家。
白星试着召唤藤人,指尖划过空气却没能激起半点灵力波动,腹部突然传来几下急促的胎动,像是肚子里的小生命在抗议她的举动。
\"宝宝乖,妈不召唤了好吧。\"她温柔地抚过隆起的小腹,语气里满是宠溺。
拖着略显笨重的身子,她缓步走向正中间的主屋。
推开雕花木门,一阵陈旧的木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屋内的格局在昏暗中逐渐清晰:左侧是间小书房,右侧是宽敞的卧室,中间的隔厅充当了过渡空间。
最里侧的雕花窗早已敞开,夜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灌进来,透过窗棂能隐约看见十来米外的青灰院墙。
院墙角的杂草疯长至半人高,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藏着无数秘密。
白星扶着腰,缓步挪进右侧卧室。映入眼帘的是张雕花繁复的2米架子床,镂空的床幔支架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暗红色的漆皮剥落得斑斑驳驳。
她皱了皱眉,对这种过于繁复的设计实在提不起兴趣。她将架子床缓缓收入空间里。
紧接着,她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张崭新的红木实木床。檀木特有的温润光泽在月光下流转,每一道纹理都诉说着工匠的匠心。
她先铺上一床厚薄适中的棉被,又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张油亮的牛皮凉席,细密的毛孔在指腹下触感真实。
两个绣着并蒂莲的软缎枕头被轻轻摆放在床头,最后搭上一床夏被,浅蓝色的绸缎面随着动作泛起粼粼波光。
做完这一切,白星早已累得倚着床头直喘气,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她望着焕然一新的床铺,无奈地苦笑道:
\"唉,没有藤人帮忙,还真是累的够呛啊!\"
窗外,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床铺上,为这方小天地镀上一层柔和的银纱。
尽管开窗通风许久,屋内仍飘浮着若有若无的霉味,像是陈年旧事沉淀在每一处角落。
白星弯腰从空间中取出青铜香炉,炉身暗纹流转着古朴的光泽。
她小心地将艾草棒插入炉中,火星刚一接触干燥的艾草,淡青色的烟雾便袅袅升起,带着熟悉的药草香气弥漫开来。
艾草的清香很快与霉味交织,渐渐驱散了室内的沉闷,细小的烟缕在月光下轻盈起舞,不仅祛味,还为即将到来的夜晚筑起一道无形的驱蚊屏障。
忙完这些,白星才惊觉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她又从空间里取出油纸包裹的葱油饼,油润的饼皮还带着丝丝余温,撕开时酥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咬下一口,焦香的面皮裹着葱香在舌尖散开,今天奔波忙碌,竟连一顿像样的饭食都没顾上。
就在她咀嚼着饼子时,院子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转头望去,一团白影正从墙角的狗洞钻进来——是小狼!
它浑身沾着细碎的草屑,尾巴摇得像支拨浪鼓,漆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白星手中的食物。白星立刻放下饼子,快步穿过隔厅去开院门。
吱呀一声推开厚重的木门,门外秋风正不安地刨着蹄子。
见到熟悉的主人,立刻发出欢快的嘶鸣,驴蹄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脆响,像是在诉说一路的辛劳。
转身回到院子,白星从空间里取出一大摞带着晨露的新鲜青草。
翠绿的草叶在月光下泛着水光,还带着泥土的芬芳。她又拎出满满一桶清水。
秋风立刻凑了过来,大口嚼着青草,时不时低头喝口水,满足的咀嚼声和吞咽声此起彼伏。
这边,小狼早已蹲坐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主人。
白星笑着从空间里取出的猪骨头,骨头上还挂着些许肉渣,油脂的香气瞬间飘散开来。
她又额外拿出三个葱油饼,一股脑儿堆在小狼面前。
小狼兴奋地摇着尾巴,先叼起骨头啃得咔咔作响,油花顺着嘴角滴落,时不时还抽空咬上几口葱油饼,吃得满嘴流油,模样滑稽又可爱。
白星倚着门框,看着两个伙伴大快朵颐,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月光洒在院子里,为这幅温馨的画面镀上一层柔光,此刻的宁静与满足,是奔波一天后最珍贵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