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这片被岁月尘封又被传奇填满的神秘之地,其中心矗立着一棵老槐树。它粗壮得超乎想象,十个人手拉手,指尖都难以相触,像是大地生出的巨柱,撑起归墟的天空。树皮犹如被岁月之手反复摩挲,纹路纵横交错,像无数重叠的掌印,又似古老的符文,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仔细瞧去,楚临风那带着炽热战意的战气虹光,正沿着纹路流转,似在守护;苏玉瑾的药香,丝丝缕缕从树皮裂缝中渗出,仿若在治愈;萧战的兽爪痕,与孩童天真的指印交织,野性与纯真碰撞;谢无咎的星砂,闪烁着神秘光芒,被树结紧紧包裹;沈墨书的竹简拓片,已被年轮温柔地裹成了树芯,知识与智慧就此沉淀。
老人们围坐在树下,摇着蒲扇,目光虔诚又敬畏:“这树,可是归墟的‘时光秤’呐。”五千年前,姜暖亲手栽下这棵槐树。那时的归墟,才刚刚在荒芜中萌芽,百废待兴。姜暖将六和草的根须混进泥土,六和草,集天地六种灵气而生,是归墟希望的种子。随后,五夫赶来。楚临风运转体内战气,让虹光化作轻柔之风,为树苗拂去燥热;苏玉瑾踏遍山川,采来清晨最纯净的晨露,一滴一滴喂给树苗;萧战召唤来兽群,群兽围着树苗撒下兽语石粉,石粉中藏着兽群的祝福;谢无咎夜观星象,掐准吉时,让树苗在最完美的时刻扎根;沈墨书则用锋利的石片,将这一切刻在树旁的石头上。从那以后,每一圈年轮,都刻下归墟人共生的故事,成为一部无言却生动的史册。
树洞里的记忆:从掌印到心跳
槐树最粗的枝桠间,藏着一个树洞,不大,却能容纳三人。洞壁上,刻痕层层叠叠,像是岁月的千层饼。最深处,是姜暖苍劲有力的笔迹:“栽此树者,非为乘凉,为让后来者知,归墟的根,在‘共’字里。”寥寥数语,却如洪钟大吕,道出归墟的根本。往上,是楚临风用战气刻下的誓言:“护此树者,非为固土,为让根须缠得更紧。”再接着,萧战的兽爪印醒目而张扬,爪痕里,一片干枯的五合草静静躺着,草叶上,苏玉瑾的药汁痕迹仍清晰可见,似在讲述着往昔的互助。
一日,谢无咎的徒孙手持星砂灯,好奇地探进树洞。灯光摇曳间,洞顶一幅星图浮现,星图的中心,“共生星”与“护心星”交相辉映,洒下神秘光芒。“最早的传承,不是刻在碑上,是握在手里的温度。”姜暖的声音,突然从树洞深处传来,混着淡淡的槐花香,缥缈又真切。“当年栽树时,楚临风用战气为树苗挡风,苏玉瑾采来晨露喂根,萧战让兽群围着树撒了圈兽语石粉,谢无咎算准了栽树的时辰,沈墨书把这一切刻在树洞。而后,我们的手同时按在树干上,那道掌印,就是归墟第一个‘共生誓’。”
话音刚落,树洞泛起幽幽绿光,归墟人的手掌影子被投射在洞壁上。药农布满老茧的手掌,粗糙却温暖;战气卫厚实有力的茧掌,满是力量感;孩童稚嫩柔软的小手,天真无邪;兽群毛茸茸的肉掌,带着野性的亲昵。令人称奇的是,这些手掌印,竟与最深处姜暖留下的掌印完美重合,像是跨越时空的握手。
有个从外乡来的匠人,被归墟的神秘吸引,定居在此。他见归墟人总往树洞塞东西:战气卫塞的,是用战气凝成的小盾,盾上还带着战斗的余温;药农塞的,是晒干的药草,每一片都凝聚着心血;兽人塞的,是兽语石碎片,碎片里藏着兽群的密语;星师塞的,是闪烁的星砂,星砂中蕴含宇宙奥秘;学士塞的,是竹简拓片,墨香四溢。匠人满心疑惑,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树,能当仓库用?”沈墨书的徒孙笑着,轻轻把匠人的手按在树洞上:“你摸摸,树在跳呢。”
匠人刚触碰到粗糙的树皮,一股暖流便顺着掌心涌来,如潺潺溪流,淌进心间。恍惚间,他仿佛听见无数心跳声在共鸣,激昂又和谐。这时,树洞里的杂物竟缓缓浮动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最终拼成一个大大的“家”字。沈墨书的徒孙微笑着解释:“这些可不是杂物,是给时光的信,告诉它,我们没忘归墟的根,没忘共生的誓言。”
树洞的角落里,藏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身刻满神秘符文,岁月的侵蚀让符文有些模糊,却难掩其古朴韵味。打开盒子,里面是历代守树人的“传家宝”:一块缠着红绳的战气木,木上的盾纹里,竟长出几株嫩绿的药草,战气与药香交融;一个嵌着兽语石的药杵,杵尖沾着星砂,研磨时,似能听见星辰低语;一串星砂穿起的兽牙,每颗兽牙上都刻着古老文字,记录着兽群的荣耀;一卷裹着战气的竹简,简上画着槐树,笔触细腻,栩栩如生。苏玉瑾的徒孙拿起木盒,眼中满是珍视:“这是‘五合盒’,每个物件都带着五夫的气息,就像树的五条根,少了哪一条,树都长不高,归墟也走不远。”
年轮里的分工:五力护树记
楚临风的战气虹光,宛如归墟的守护神。每当槐树遭遇危机,它总会提前出现。夏日,天空乌云密布,雷电如银蛇狂舞,朝着槐树劈来。就在雷电即将击中树冠的瞬间,楚临风的徒孙们迅速集结,战气虹光冲天而起,汇聚成一把巨大的保护伞,将槐树牢牢罩住。“噼里啪啦”,雷电击打在虹光上,溅起无数火花,却无法伤槐树分毫。有次,黑风渊的戾气顺着狂风汹涌而来,妄图侵蚀槐树的根基。战气卫们毫不畏惧,引着虹光绕树三圈,虹光如灵动的游蛇,渗入土中,在树根周围结成一层光网。戾气触碰到光网,瞬间消散,而光网中,竟长出许多新的根须,像是槐树在汲取力量。楚临风的徒孙摸着光网,满脸自豪:“先祖说过,‘树是归墟的骨,战气是骨的髓’,髓在,骨就硬,归墟就安稳。”
槐树的枝干,曾在一场罕见的暴风雨中被吹断。粗壮的枝干“咔嚓”一声断裂,重重砸在地上,归墟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苏玉瑾的徒孙得知后,立刻行动起来。他翻遍药圃,找到珍贵的五合草,榨出草汁,又取出珍藏的戾兽核粉,小心翼翼地混合在一起,涂在断口处。随后,他向战气卫求助,战气卫送来坚韧的战气木,帮忙绑住枝干。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来年春天,奇迹发生了。断口处不仅愈合如初,还分出一根新枝,枝上的槐花,竟带着淡淡的药香。老药农摘下一朵槐花,放在鼻尖轻嗅:“这是医仙的法子,伤处只要用心补,能长得比原来还壮。这槐花,以后能用来安神,是槐树给我们的馈赠。”
萧战的兽群,是槐树最忠实的守护者。每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兽群便会围着槐树转三圈。狼王昂首阔步,用鼻尖轻轻蹭着树干,像是在检查槐树的健康;黑熊憨态可掬,用厚实的熊掌拍打地面,震松泥土,让树根能更好地呼吸,新的根芽也在熊掌的震动中悄悄冒出;灵猴上蹿下跳,敏捷地爬上树梢,将缠在枝上的杂草清理干净,还时不时摘朵槐花,放在嘴里咀嚼。有一年,归墟遭遇大旱,烈日高悬,土地干裂,槐树的叶子也开始泛黄。兽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狼王一声长嚎,带领着兽群在树下挖掘。不知过了多久,“咕噜咕噜”,一股清泉从地下涌出,泉水顺着根须流遍归墟。槐树像是重获生机,叶子重新变得翠绿,归墟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萧战的徒孙听见兽群对着树低吼,翻译过来是:“树渴了,我们找水。”
谢无咎的星砂,是槐树花期的魔法。每年槐花开时,星师们便会聚集在树下,等待谢无咎的徒孙施法。只见他手捏法诀,星砂从掌心飘出,缓缓落在枝头。神奇的是,原本短暂的花期,竟因此延长了半月之久。星师们通过长期观察发现,槐花的绽放节奏,与星砂盘上“共生星”的轨迹完全一致。星砂密时,花开得格外旺盛,满树洁白,如繁星闪烁;星砂疏时,花谢得缓慢,似在留恋人间。有个年轻星师学艺不精,算错了收槐花的时辰。谢无咎的徒孙并未责怪他,而是让他整夜守在树下。夜晚,月光如水,年轻星师看见星砂顺着花瓣的纹路流淌,在地面缓缓拼出“耐心”二字。他恍然大悟,原来树比星图更懂时间的奥秘,归墟的一切,都在自然的节奏里共生共荣。
沈墨书的徒孙,是归墟历史的记录者。每年岁末,他都会来到树洞前,用指尖蘸着药汁、星砂、战气露混合而成的“墨水”,在洞壁上刻下新事。今年,他写下:“丙戌年,戾兽帮药农收了三亩药草,战气卫教兽人识字,孩童给黑熊编了花环。”字迹刚刻下,便被新长出的树皮轻轻盖住,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像是树在低语:“我都记在心里了。”这些文字,随着年轮的增长,被永远封存在树的记忆里,成为归墟共生的见证。
树影里的日常:共生的千百种模样
归墟的人兽,总喜欢在槐树下相聚,这里,是他们生活的中心。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归墟,战气卫们便已在槐树下操练起来。“嘿哈”声此起彼伏,他们身姿矫健,拳风呼啸。兽群趴在一旁,专注地观摩,有头小狼,对卫卒的出拳姿势格外着迷,跟着模仿,爪子在地上磨破了也毫不在意,眼里满是对力量的渴望。
晌午,烈日高悬,药农们带着刚采摘的药草来到槐树下晾晒。灵猴们兴奋地围过来,帮忙翻晒药草。它们生性活泼,时不时偷尝一片回心草,酸得龇牙咧嘴,惹得药农们哈哈大笑:“这些小机灵鬼,又嘴馋了。”
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槐树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孩童们围坐在树下,眼睛睁得大大的,听老人们讲古老的故事。黑熊趴在地上,温顺地当起靠背,尾巴卷着星砂果,时不时递给身旁的孩童,自己也嚼上一颗,满足地晃着脑袋。
夜里,万籁俱寂,星师们在槐树下摆好星砂盘,仰头观星。槐树的影子,正好落在星砂盘上,与星图相互映衬,成了天然的坐标。星师们通过观察星象与树影的变化,探寻宇宙与归墟的奥秘。
有个冬日,大雪纷飞,雪花如鹅毛般飘落,很快便将归墟覆盖。槐树的枝桠被积雪压得弯下了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呻吟。战气卫们见状,立刻赶来,想要锯掉些枯枝,减轻槐树的负担。可就在他们拿起锯子时,兽群却突然围了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狼王对着树哀嚎,声音里满是焦急;灵猴们迅速爬上枝头,用爪子轻轻抖落积雪;黑熊则用宽厚的熊掌,小心地托着最弯的枝桠。苏玉瑾的徒孙看懂了兽群的意思:“树不是死物,它疼了,兽群听得见。”从那以后,归墟人学乖了,每逢雪大,便会抱着树干轻轻摇晃,让雪顺着枝桠滑落,像是给老树松松肩膀。
槐树下的石桌上,总是摆满了奇怪的物件:一个缺角的陶碗,是孩童喂狼时不小心摔碎的,可狼却依然记得孩童的善意,每次见到孩童,都会亲昵地蹭蹭他;半截战气木,是卫卒练手时折断的,它见证了战气卫的成长;一块啃剩的兽骨,是黑熊换牙时掉的,归墟人把它摆在桌上,当作黑熊成长的纪念;一片星砂凝成的叶子,是星师失手捏碎的,却意外成了独特的艺术品;一张写满字的兽皮,是兽人学写字时练废的,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他们学习的努力。沈墨书的徒孙看着这些物件,感慨道:“这些都是‘共生证’,碗碎了,狼记得孩童的好;木断了,树记得战气的劲;骨剩了,人记得黑熊的乖;砂落了,星记得树的影;字废了,笔记得兽的勤。”
那年,槐花开得格外旺盛,满树洁白,花香四溢。归墟人决定举办一场“共生宴”,庆祝这美好的时刻。战气卫们施展厨艺,烤了整只猎物,香气四溢;药农们精心炖煮药草汤,滋补又美味;兽人带来了漫山遍野采摘的野果,酸甜可口;星师们用星砂果酿了酒,酒香中带着神秘的气息;学士们则在一旁,读着树洞里的老故事,让历史在宴会上流淌。
席间,一头戾兽幼崽误闯了进来。它浑身颤抖,显然被这热闹的场面吓坏了,缩在树后,眼睛里满是恐惧。一个孩童见状,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块烤肉,轻声说道:“别怕,给你吃。”幼崽犹豫了一下,还是叼走了烤肉,随后,它像是为了表达感谢,从嘴里吐出一颗亮晶晶的石子。那颗石子,后来被嵌在树洞的“共生誓”旁,成了新的印记,见证着归墟人与戾兽之间的善意开端。
年轮外的新生:传承是最好的纪念
不知从何时起,槐树的根须悄悄钻出了归墟,在黑风渊边缘,长出了一棵小槐树。小槐树纤细稚嫩,第一片叶子展开时,如婴儿的手掌般柔软。归墟人得知后,纷纷赶来。孩童们兴奋地跑在最前面,在小树上刻下自己的掌印,那是纯真的祝福;战气卫送来战气木,为小槐树注入力量;药农浇上药草汁,期盼它茁壮成长;兽人埋了块兽语石,让兽群的守护延伸至此;星师撒下星砂,赋予它神秘力量;学士拓了老槐树的“共生誓”,贴在小树上,让传承延续。
谢无咎的徒孙夜观星象时,惊喜地发现,小槐树的生长轨迹,竟与五千年前老槐树的一模一样。他望着星空,喃喃自语:“所谓传承,不是守着老树不变,是让根须扎到新地方,把‘共生’二字种到更远的土里。”
曾经那个追着皮球满归墟跑的孩童,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守树人。他坐在老槐树下,身旁是年幼的小孙子。他缓缓开口,给小孙子讲五夫与姜暖的故事,讲他们如何栽下这棵槐树,如何守护归墟,如何践行共生的誓言。讲着讲着,树干上的掌印突然亮起,五夫与姜暖的虚影在树影里浮现。他们面带微笑,正对着小槐树的方向,仿佛在为新生的希望而欣慰。
小孙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指着树顶喊道:“爷爷你看,槐花在跳!”只见无数槐花脱离枝头,如白色的蝴蝶,向着黑风渊的小槐树飞去。原来,老树在用自己的花,给新树送“见面礼”,传递着归墟的温暖与希望。
暮色笼罩归墟,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与小槐树的影子在黑风渊边缘连在一起,像一条跨越时光的路。树洞里的“共生誓”泛着微光,照亮了新刻的字:“我们的根,缠在一起;我们的路,连在一起;我们的名字,叫归墟。”
这才是归墟的年轮传说:不是苍老的印记,是鲜活的延续;不是过去的故事,是现在的日常;不是刻在木头上的誓言,是长在根须里、融在血脉里、写在时光里的共生。就像老槐树最后落下的一片叶,叶上的纹路拼出的那句低语:“传承的终极,是每个今天,都在重复最初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