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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楼下养的鸡,叫头遍的时候,天还蒙着一层墨色的纱,江奔宇就醒了。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尽量不吵醒身边熟睡的妻子秦嫣凤和两个孩子。招待所房的窗户糊着旧报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能看到秦嫣凤眉头微蹙,即使在睡梦中,手臂也紧紧环着怀里的小儿子江杰飞,大女儿江玉涵蜷缩在她另一侧,小脸蛋埋在母亲的胳膊弯里,呼吸均匀。

江奔宇轻手轻脚地挪到炕边,穿上件蓝色劳动布褂子。他走到屋角,那里堆着他们此行的“家当”——除了一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两斤干硬馒头和一小罐奶粉的帆布背袋,剩下的东西都被他悄悄收进了空间里。这秘密那怕媳妇秦嫣凤有所怀疑,但他也不会对着她坦白,猜测是猜测,知道是知道,毕竟谁都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这个空间是他穿越过来的秘密,很大,却能装下不少东西,至少现在江奔宇还不知道这空间的极限是多少?感觉是无穷无尽大,这也是他敢带着妻小千里迢迢赶往川省探亲的底气之一。此刻,空间里整整齐齐码着第一次去广州黑市趁乱收取的粮食、面食、被褥、来到古乡村在北峰山脉打猎收获的水鹿、狼、野猪、甚至还有他和老迪交易的巨款、火车打劫扒手的皮箱、截胡京都火车站的脏款、黄浦江水下秘洞淘宝得到的黄金、画册交易平台的收入、三坡码头上偷龙转凤的十几箱电子产品,都是一家人甚至整个团队日后的依仗。他摸了摸胸口,那里像是藏着一团暖火,既庆幸这个秘密能护佑家人和跟着他的兄弟们。

“奔宇,醒了?”秦嫣凤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揉了揉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再躺会儿,我去楼下烧点水,洗漱完咱们就出发。”江奔宇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放得极轻,“孩子还没醒,让他们多睡会儿。”

秦嫣凤点点头,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江杰飞。小家伙才几个月大,脸蛋胖乎乎的,睡着时还砸了砸小嘴。她伸手轻轻捋了捋女儿额前的碎发,眼神里满是不舍,又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这是他们第一次带着孩子出远门,路途遥远,虽然有了一次过来的经验,但是她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国营招待所楼下灶房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起来,火光映红了江奔宇的脸庞。他一边添柴,一边盘算着行程:昨天已经去排队买好了回羊城火车站的火车票,今天一早坐个人力三轮车到火车站,再转乘绿皮火车去羊城,算下来,路上至少要两天一夜。他想起出发前岳父家邻居大娘的叮嘱,“火车上乱得很,扒手多,可得看好行李和孩子”,心里不由得绷紧了弦。

水烧开后,江奔宇打水上楼先给两个孩子擦了脸,又倒了两碗温水,叫醒江玉涵。几个月大的小姑娘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父亲,立刻呀呀学语。

“哇,玉涵乖,路上要听话,别乱跑。”江奔宇抱起女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小婴儿似懂非懂地笑了笑,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秦嫣凤已经收拾妥当,她把江杰飞用一块印花布包好,系在胸前,又帮江玉涵穿上一件红色的灯芯绒外套,江奔宇背上帆布背袋,接过江玉涵,秦嫣凤则拎着一个装着凉白开的军用水壶,一家人踏着晨露出发了。

国营招待所门口的人力三轮车车已经在等他们了,这车是江奔宇让招待所的接待人员叫过来的,和 接待人员相熟,国营招待所接待人员说他为人憨厚老实。“同志啊,带着老婆孩子出门,可得小心点。”三轮车师傅一边帮他们把东西放到三轮车上,一边念叨,“火车上的扒手可厉害,听说有的能隔着衣服割口袋,你们的钱和粮票可得藏好了。”

“谢谢您,大爷,我们记着了。”江奔宇笑着点头,扶着秦嫣凤和孩子上了人力三轮车。三轮车慢悠悠地在路上颠簸,两旁的绿植树掠过,晨风吹拂着秦嫣凤的头发,她望着远方,眼神里满是对家的思念。江奔宇知道,妻子想家了,想她的父母,想那里熟悉的街巷。

坐了半个小时的三轮车,终于到了火车站。江奔宇抱着孩子,秦嫣凤紧紧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挤过人群,站里的火车发动时,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大女儿江玉涵吓得往父亲怀里缩了缩,小声哭了起来。

“玉涵不怕,爸爸在呢。”江奔宇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眼神里满是心疼。一旁抱着小儿子江杰飞的媳妇秦嫣凤也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果糖,递给她,“乖,甜甜的糖就不害怕了。”秦嫣凤特意留着火车上给孩子舔的。

到了车站候车进站都用三个多小时,不到你的列车班次,不给你进入,中午时分才抵达火车站进站口。

火车站内更热闹多了,广场上挤满了人,有背着行李的旅人,有叫卖的小贩,还有维持秩序的民警。广播里不断传来女播音员清脆的声音,反复播放着:“各位旅客请注意,请注意,火车上人员密集,请保管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提高警惕,小心火车扒手……”

那声音带着浓厚的时代特色,字正腔圆,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广场上空,提醒着每一个出行的人。江奔宇下意识地紧了紧怀里的大女儿江玉涵,又看了看秦嫣凤胸前的小儿子江杰飞,心里的弦绷得更紧了。他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这年头的绿皮火车上,扒手确实猖獗。改革开放前夕,人员流动越来越多,可公共安全体系还不完善,火车上拥挤不堪,特别是晚上照明又差,正好给了扒手可乘之机。他想起之前听人说过,有的扒手专门盯着带孩子的妇女,趁她们分心时下手,心里不由得更加警惕。

“咱们先去检票口看看吧,提前买了票,应该能直接进站。”江奔宇对秦嫣凤说。秦嫣凤点点头,跟着他挤向售票厅旁边的检票口。检票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像一条蜿蜒的长龙,队伍里的人摩肩接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焦急。空气里混杂着汗味、汗臭味、烟草味,还有孩子们的哭闹声,嘈杂得让人耳膜发疼。

江奔宇让秦嫣凤抱着两个孩子在队伍一侧的阴凉处休息,自己则拎着行李,顶着人群往前挪。队伍移动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别人。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人推搡,旁边有人抱怨,还有小贩在队伍旁边穿梭叫卖:“香烟、瓜子、矿泉水嘞,还有面包、馒头,要不要来点?”

江奔宇没心思理会这些,他一门心思往前挪,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检票员。检票员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蓝色的制服,戴着帽子,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每检查一张车票,就“咔嚓”一声剪一个小口。终于轮到江奔宇了,他递上车票,检票员核对了一下,剪了个口,示意他可以进站。

“同志,请问一下,我们买的是坐票,能升级成硬卧吗?”江奔宇趁机问道。

检票员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卧票紧张得很,得等有富余的卧票,列车员才能安排,上车后去问列车长吧。”

江奔宇说了声“谢谢”,连忙转身去找秦嫣凤。秦嫣凤正抱着江杰飞和江玉涵依偎在她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玩。看到江奔宇过来,秦嫣凤立刻问道,“怎么样,能进站了吗?”

“能了,咱们快进去,我去问列车长卧票的事。”江奔宇接过江玉涵,扶着秦嫣凤,顺着人流往站台走去。

站台上人头攒动,绿色的火车静静地停在铁轨上,车身漆皮有些脱落,露出里面的铁皮。火车头冒着白烟,发出“嗤嗤”的声音。广播里传来列车员的通知,提醒乘客们有序上车。江奔宇带着秦嫣凤找到对应的车厢,刚走到门口,就被里面涌出来的人潮吓了一跳。

车厢里早已人山人海,座位上坐满了人,过道里、车厢连接处也站满了人,连行李架上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有帆布包、木箱,还有用绳子捆着的被褥。江奔宇深吸一口气,说了声“嫣凤,你跟紧我”,就抱着江玉涵,挤进了车厢。

秦嫣凤紧紧跟在他身后,用身体护着胸前的江杰飞,生怕被人碰到。车厢里的空气污浊不堪,汗味、烟草味、面味、奶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江奔宇一边挤一边喊:“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带着孩子,谢谢大家。”

有的人听到后会侧身让一下,有的人则不耐烦地皱着眉,甚至有人抱怨:“这么多人还带着孩子,添什么乱。”江奔宇装作没听见,只顾着往前挤。他的目标是找到车票上对应的座位,那是三个连在一起的座位,是他特意买的,就是为了让秦嫣凤能坐下休息。

好不容易挤到座位旁边,江奔宇顿时傻了眼——他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三个人,都是中年男人,正抽着烟,聊着天。

“同志,这是我们的座位,麻烦你们让一下。”江奔宇尽量客气地说。

其中一个男人瞥了他一眼,吐了个烟圈,“座位?这火车上,谁先占到就是谁的,坐票又怎么样,这么挤,凑活坐呗。”

“就是,我们都坐了半天了,凭什么让给你。”另一个男人附和道。

江奔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抱着孩子,身后是秦嫣凤和襁褓中的婴儿,根本没有地方可站。“同志,车票上写得清清楚楚,这是我们的座位,你们这样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出门在外,互相体谅一下。”第一个男人说着,又吸了一口烟,烟雾直接喷到了江奔宇脸上。

江奔宇强压着怒火,他知道现在不能吵架,万一吓到孩子就不好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乘客,有几个人正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同情。“各位乡亲们评评理,这座位是我们凭票买的,他们占了我们的座位,还不讲道理。”

这时,一个老大娘站了起来,对那三个男人说:“年轻人,人家带着老婆孩子,不容易,你们就把座位让给他们吧,出门在外,谁都有难处。”

有了老大娘的带头,其他乘客也纷纷劝说:“是啊,让给他们吧,带着孩子多辛苦。”

那三个男人见状,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晦气。”

江奔宇连忙说了声“谢谢大家”,又对老大娘道了谢,然后扶着秦嫣凤坐下。“你坐着歇会儿,我抱着玉涵站着就行。”

秦嫣凤坐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把江杰飞放在腿上,轻轻拍着他。江玉涵紧紧抓着江奔宇的衣领,小脸上满是恐惧,大眼睛里含着泪水,时不时哭两声。

“玉涵不怕,有爸爸在,没人能欺负我们。”江奔宇抱着女儿来回踱步,轻轻哼着儿歌安抚她。车厢里的灯光昏黄,灯泡挂在天花板上,随着火车的颠簸左右摇晃,光线忽明忽暗。烟雾缭绕,呛得江玉涵不停地咳嗽,江奔宇只能用手捂住她的鼻子,尽量让她少吸点烟味。

车厢里的声音嘈杂得让人难以忍受,说话声、笑声、哭声、火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疼。有人在大声聊天,谈论着各地的新闻、家里的琐事;有人在打牌,甩扑克牌的声音清脆响亮;还有孩子在哭闹,母亲在低声哄着。江奔宇的后背很快就被汗水浸湿了,蓝色的劳动布褂子黏在身上,难受极了。他能感觉到汗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流,痒痒的,却根本腾不出手去擦。

秦嫣凤也不好受,她坐在座位上,身边挤满了人,连动弹一下都困难。江杰飞似乎也感受到了环境的嘈杂,时不时哼唧两声,秦嫣凤只能不停地拍着他,轻声安抚。她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就这样一直熬到傍晚,火车在一个大站停靠,车厢里又涌入了一批新的乘客,原本就拥挤的车厢变得更加不堪。江奔宇连忙把帆布背袋塞到座位底下,用脚踩着,生怕被人拿走。他抱着江玉涵,身体紧紧贴在秦嫣凤身边,形成一道屏障,保护着妻子和小儿子。

“奔宇,我有点饿了。”秦嫣凤低声说。她一整天只啃了两口干硬的馒头,喝了几口凉白开,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江奔宇也饿,他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我这里有馒头,你先吃点。”他从背袋里掏出一个馒头,递到秦嫣凤手里。馒头已经干硬了,咬起来很费力,秦嫣凤只能一点点地嚼着。江玉涵看到妈妈在吃东西,也嚷嚷着,江奔宇又拿出一个馒头,掰了一小块,喂给女儿。

江杰飞似乎也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开始哭闹起来,小嘴巴张着,像是在索要食物。秦嫣凤心里一紧,她的奶水已经不足了,早上喂过一次,现在根本没多少奶水能喂给孩子。她把乳头塞进孩子嘴里,江杰飞吸了几口,没吸到多少奶水,哭得更厉害了。

“嫣凤,别急,我去接点热水,冲点奶粉给孩子喝。”江奔宇连忙说。他知道奶粉金贵,这一小罐还是托人从县城买来的,平时舍不得给孩子喝,只在特殊情况下才冲一点。

江奔宇抱着江玉涵,对旁边一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大姐说:“大姐,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我爱人,我去接点热水,马上就回来。”

大姐点点头,“你去吧,放心,我帮你看着。”

江奔宇说了声“谢谢”,就抱着孩子挤进了人群。过道里人挤人,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他一边挤一边喊:“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接热水,谢谢。”

好不容易挤到车厢连接处的热水房,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江奔宇抱着孩子,站在队伍后面,耐心地等待着。热水房里的水龙头流出的水冒着热气,旁边放着几个搪瓷缸子,有人在接水喝,有人在泡面。

终于轮到江奔宇了,他从背袋里拿出两个小搪瓷碗,小心翼翼地接了热水。怕水太烫,他又晾了一会儿,才拿出奶粉罐,挖了两勺奶粉,倒进碗里,搅拌均匀。然后他又接了两碗凉白开,兑进去,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烫了,才抱着孩子往回挤。

回到座位时,秦嫣凤正急得掉眼泪,江杰飞哭得小脸通红。“奔宇,你可回来了,孩子哭得厉害。”

江奔宇连忙把江玉涵递给秦嫣凤,接过江杰飞,用小勺舀了一点奶粉,喂到他嘴里。江杰飞尝到奶粉的味道,立刻停止了哭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江奔宇又喂了江玉涵几口,看着两个孩子都安静下来,他和秦嫣凤才松了一口气。

夜幕渐渐降临,火车在铁轨上疾驰,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像是一首单调的催眠曲。车厢里的灯光更加昏黄,大部分乘客都开始犯困,说话声渐渐小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有的乘客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有的趴在桌子上,还有的站在过道里,头靠着车厢壁打盹。

秦嫣凤抱着江杰飞,靠在椅背上,眼皮沉重得几乎要闭上。她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可江杰飞时不时会哼唧两声,让她不敢深睡。她每隔一会儿就伸手探探儿子的体温,生怕他着凉。江奔宇站在过道里,双腿早已麻木,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把江玉涵裹在怀里,用身体挡住过道里偶尔走动的乘客,防止他们碰到孩子。

江玉涵已经睡着了,小脑袋靠在江奔宇的肩膀上,呼吸均匀。江奔宇困得头一点一点,眼皮像粘了胶水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可他不敢睡,他知道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保持清醒,看好行李和家人。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看到有乘警在巡逻。乘警穿着制服,手里拿着手电筒,时不时照一下车厢里的情况,提醒乘客们看好行李。

“各位乘客,夜间行车,请注意安全,保管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不要给扒手可乘之机。”乘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江奔宇下意识地摸了摸座位底下的帆布背袋,又看了看秦嫣凤和孩子,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他想起白天听到的那些关于扒手的传闻,有的扒手会趁乘客睡觉时割包,有的会调换行李,还有的甚至会明目张胆地抢东西。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能强撑着睡意,睁大眼睛盯着周围。

后半夜,火车停靠在一个小站,上来了几个乘客。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引起了江奔宇的注意,那个男人眼神飘忽,不停地打量着车厢里的乘客和行李,不像其他乘客那样疲惫。江奔宇心里警铃大作,紧紧抱住江玉涵,同时用脚紧紧踩着帆布背袋。

那个男人慢慢走到江奔宇身边,眼睛盯着座位底下的帆布背袋,似乎想要弯腰去碰。江奔宇立刻咳嗽了一声,眼神凌厉地看着他。那个男人愣了一下,看到江奔宇警惕的眼神,不敢再动,转身挤向了车厢深处。江奔宇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快亮的时候,江奔宇实在撑不住了,头靠在车厢壁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原来是有乘客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正在车厢里大喊大叫:“我的钱包不见了!里面有钱和粮票!谁偷了我的钱包!”

车厢里顿时乱了起来,乘客们纷纷检查自己的行李物品,有的人抱怨,有的人指责。乘警很快赶了过来,询问情况,可那个乘客也说不清楚钱包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最后,乘警只能提醒大家再仔细检查一遍自己的东西,提高警惕。

江奔宇心里一阵后怕,幸好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确认东西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火车继续在铁轨上疾驰。江奔宇和秦嫣凤几乎没合过眼,两人的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秦嫣凤的嘴唇干裂,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江杰飞因为旅途劳顿,精神蔫蔫的,只是偶尔哼唧两声,饿了就喝点奶粉,困了就睡一会儿。江玉涵也比昨天安静了许多,只是紧紧抓着江奔宇的手,不愿意松开,好像这样能获取安全感。

江奔宇的胡子长了一圈,下巴上青青的一片,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他的肩膀因为长时间抱孩子,疼得抬不起来,每动一下都钻心的疼。双腿更是麻木得厉害,站了两天一夜,几乎失去了知觉,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车厢里的乘客换了一批又一批,有的人下车,有的人上车。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他们只剩下最后一个馒头,和一点凉白开。江奔宇把馒头分成四份,他和秦嫣凤各吃一份,给两个孩子各留了一份。馒头干硬得难以下咽,可他们还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肚子实在太饿了。

秦嫣凤的奶水越来越少,江杰飞经常饿哭,她只能抱着孩子,心疼得掉眼泪。江奔宇看着妻子和孩子受苦,心里像针扎一样疼,却毫无办法。他只能在火车停靠大站时,挤下车去接一壶热水,冲点奶粉给孩子喝。有时候人太多,挤不下去,就只能让其他乘客帮忙接水。

就这样,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了两天一夜。第三天清晨,广播里传来列车员的通知:“各位乘客,前方即将到达本次列车的终点站——粤省羊城站,请各位乘客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听到这个消息,江奔宇和秦嫣凤都激动得不行。秦嫣凤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她紧紧抱着江杰飞,嘴里念叨着:“终于到了,终于要到家了。”

江奔宇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江玉涵,小姑娘也醒了,正好奇地四处看着窗外。

江玉涵似懂非懂地呀呀叫着,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火车缓缓驶入羊城站,站台渐渐清晰起来。站台上挂着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各位旅客”。火车停稳后,车厢里的乘客们立刻骚动起来,纷纷拎着行李,挤向车门。

江奔宇抱着江玉涵,秦嫣凤抱着江杰飞,拎着剩下的行李,慢慢挤出车厢。刚走下火车,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和北方的干燥寒冷不同,羊城的空气潮湿而闷热,让他们一下子难以适应。秦嫣凤打了个皱眉,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差点窒息。

“嫣凤,你怎么样?”江奔宇连忙扶住她,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这两天一夜,他几乎没怎么喝水,喉咙干得冒烟。

“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热,不太习惯。”秦嫣凤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

“再坚持一下,快到家了。要不我们先去招待所休息一晚?”江奔宇说。他知道妻子和孩子都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没有力气再赶路去岳父家。

秦嫣凤点点头,“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孩子们也累坏了。”

出了火车站,外面是一条宽阔的马路,马路上有自行车、公交车,还有人力三轮车。江奔宇看到路边有几个蹬人力三轮车的车夫,他们穿着粗布衣服,皮肤黝黑,正坐在车把上休息。江奔宇走了过去,对其中一个车夫说:“师傅,去附近的国营招待所,多少钱?”

车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孩子和秦嫣凤,说道:“五毛钱。”

“行,麻烦你了。”江奔宇点点头。五毛钱在当时不算便宜,但他实在不想再走路了,妻子和孩子也经不起折腾。

车夫连忙站起身,帮忙把行李放到三轮车的木板上。江奔宇扶着秦嫣凤坐上三轮车,自己则抱着江玉涵坐在旁边。三轮车的木板很硬,硌得人难受,可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是紧紧抱着孩子,感受着离招待所越来越近的踏实。

车夫蹬着三轮车,在马路上缓缓行驶。羊城的早晨很热闹,路边有卖早点的小贩,有赶去上班的人们,还有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街道两旁是整齐的楼房,虽然不高,但比起北方的土坯房,已经好了很多。秦嫣凤看着熟悉的街景,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里是她第二的家乡,离开这么多久,终于回来了。

江奔宇看到妻子流泪,知道她是激动的,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我们准备到家了。”

秦嫣凤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三轮车停在了一家国营招待所门口。招待所是一栋三层的楼房,外墙刷着白灰,门口挂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羊城国营招待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服务员,看到他们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同志,请问是要住宿吗?”服务员问道。

“是的,给我们开一个单间。”江奔宇说。

“好的,请出示一下身份证明。”服务员说。

江奔宇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介绍信和身份证明,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核对了一下,登记好信息,递给江奔宇一把钥匙,“三楼302房间,楼梯在那边。”

“谢谢。”江奔宇接过钥匙,拎着行李,扶着秦嫣凤,抱着孩子,慢慢走上楼梯。楼梯是水泥做的,有些斑驳,每走一步都发出“咚咚”的声音。

到了302房间,江奔宇打开门,里面是一个简陋但干净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暖水瓶和两个搪瓷脸盆。墙上贴着一张毛主席语录:“为人民服务”。

江奔宇把行李放在地上,几乎是瘫坐在地板上,再也不想动了。这两天一夜的旅途,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秦嫣凤也抱着孩子,坐在床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两个宝宝像是感受到了安静的环境,终于沉沉睡去,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江玉涵的小手紧紧攥着,像是还在害怕路上的拥挤。江杰飞的小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均匀。

秦嫣凤靠在江奔宇的肩膀上,声音微弱:“终于到了,快到家了。”

江奔宇侧过头,看着妻子疲惫的脸庞,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头发也乱糟糟的。他又看了看熟睡的孩子们,心里又酸又暖。这一路,牛车的颠簸、汽车的拥挤、火车的漫长,带着两个宝宝的艰辛,此刻都化作了准备归家的踏实。

他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可他却觉得很满足。他从空间里悄悄拿出一瓶温水,递给秦嫣凤,“喝点水吧,嗓子都哑了。”

秦嫣凤接过水,喝了几口,感觉舒服了很多。她看着江奔宇,眼里满是感激,“奔宇,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江奔宇笑了笑,伸手帮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江奔宇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苦再累,明天就能到自己的家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虽然疲惫不堪,心里却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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