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抵达夏威夷颤香山
飞机穿越云层时，唐·本杰明被舷窗外的光亮惊醒。他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太平洋的晨雾正在褪去，一道绯红色的光带横亘在天际，像被天神打翻的胭脂盒，将云层染成了渐变的橘红、绯红与金紫。
起初只是一道微弱的弧线，随着飞机的攀升，那道弧线渐渐变得饱满，像枚被烧红的银币，边缘镶着圈刺眼的白光。突然，“银币”猛地挣脱云层的束缚，化作一轮火球跃出海面，万丈金光瞬间刺破晨雾，将机翼镀成了赤金色，连机舱内的地毯都被映得暖融融的。
海面上的浪花变成了流动的碎金，远处的檀香山群岛像浮在金汤里的墨玉，瓦胡岛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珍珠港的码头还亮着零星的灯火，像未眠人的眼睛。唐·本杰明靠在舷窗边，看着太阳一点点升高，金光穿透薄雾，在云层上投下巨大的光斑，仿佛上帝在云端铺开了一张金色的绒毯。
“真美啊。”比尔不知何时醒了，凑过来感叹道，花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露出脖子上的鲨鱼牙项链，“比曼哈顿的日出带劲多了——那边的太阳总像隔着层玻璃，没这么野。”
唐·本杰明没说话，指尖在舷窗上轻轻划着太阳的轮廓。他想起了一段话话：“最烈的光往往出现在最暗的时刻。”此刻的日出，倒像极了墨西哥能源联盟的处境——看似一团混乱，实则正孕育着足以改变格局的力量。
空姐推着餐车过来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早餐很简单：烤得酥脆的可颂面包，抹着一层牛油果泥，旁边放着两颗水波蛋，蛋黄是半流心的，还有一小碗新鲜的热带水果，芒果、菠萝、木瓜切成均匀的小块，淋着蜂蜜，散发着甜香。
“尝尝这个蛋。”艾斯用刀叉轻轻戳破水波蛋，橙黄色的蛋黄缓缓流出来，裹住面包，“这鸡蛋应该都是散养的，比超市买的香。”
唐·本杰明尝了一口，蛋黄的醇厚混着牛油果的清爽，确实比洛杉矶的早餐多了点自然的味道。他刚放下刀叉，飞机就开始下降，机身轻微颠簸着，透过舷窗能看到檀香山国际机场的跑道，像条灰色的丝带铺在绿色的岛屿上。
“各位先生，飞机即将降落在檀香山国际机场，请系好安全带。”机长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带着温和的夏威夷口音。
飞机平稳着陆时，唐·本杰明看到停机坪上站着几个穿制服的地勤，手里举着写有“止水”的牌子。舱门打开，带着咸味的海风涌进来，混着鸡蛋花的香气，瞬间驱散了机舱内的沉闷。
“唐先生，飞机我们会加满油并且会在这里等您到返航。”机长递过来一份文件，“杰米先生已经预付了三天的停机费和油费，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辛苦了。”唐·本杰明签完字，跟着艾斯和比尔走下舷梯。停机坪的阳光很烈，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看到两辆豪车停在不远处——一辆是黑色的迈巴赫普尔曼，另一辆是银色的奔驰G63，车身都擦得锃亮，在阳光下泛着光。
“迈巴赫是给您准备的，奔驰给保镖。”艾斯指着车说道，“洛杉矶调过来的两个保镖已经在奔驰里了，卡特是头儿，打过阿富汗战争，靠谱，所以由他驾驶迈巴赫。”
唐·本杰明点点头，坐进迈巴赫的后座。真皮座椅是刚换的浅色皮质，带着淡淡的椰子香，显然是特意打理过的。比尔一上车就打开了车载冰箱，拿出三罐冰镇的科罗娜，用开瓶器“嘭”地撬开：“先喝点冰的降降温，夏威夷的太阳可不含糊。”
车子驶出机场时，唐·本杰明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檀香山的建筑带着浓郁的波利尼西亚风格，屋顶是斜斜的茅草顶，墙壁刷成明快的鹅黄、天蓝、粉红，路边的凤凰木开着火红的花，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要不要先去酒店放行李？”艾斯问道，手里的手机显示着艾丽·罗丝的拍摄地址——茂宜岛的黑沙滩，距离檀香山还有一小时的飞行时间。
“先去吃点东西。”唐·本杰明看着窗外的一家早餐店，招牌上写着“卢奥早餐”，门口排队的人不少，“听说夏威夷的特色早餐不错。”
比尔眼睛一亮：“我知道有家老店！在唐人街附近，他们家的罗伊欧早餐堪称一绝！”
车子拐进一条热闹的街道，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店面只有巴掌大，门口支着个烤炉，一个穿花衬衫的胖老板正在烤猪肉，油脂滴在炭火上，冒起阵阵白烟，香气能飘出半条街。
“就是这儿！”比尔拉着唐·本杰明下车，“老板，三份罗伊欧早餐，加双倍的拉猪肉！”
胖老板抬头看到比尔，咧嘴笑了：“比尔，好久不见！又带朋友来吃我的早餐？”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广东口音，手里的夹子飞快地翻动着烤得焦香的猪肉。
很快，三份早餐被端了上来。罗伊欧其实是夏威夷版的早餐碗，底层是软糯的紫米，上面铺着一层煎得金黄的鸡蛋饼，最上面堆满了手撕的烤猪肉，淋着用菠萝汁和酱油调的酱汁，旁边还放着一小碟腌黄瓜和半个牛油果，色彩丰富得像幅画。
“尝尝这个猪肉。”比尔用叉子叉起一大块，“听说老板用的是猪五花，先腌三天，再用荔枝木烤四个小时，外面焦脆，里面多汁，配紫米绝了！”
唐·本杰明尝了一口，猪肉的焦香混着菠萝汁的甜酸，紫米的软糯中和了油脂的腻，确实比普通早餐多了层热带的鲜活。胖老板凑过来，用毛巾擦着手：“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夏威夷？要不去看卢奥晚宴？我女儿在里面跳草裙舞，可好看了。”
“下次吧，这次来谈生意。”唐·本杰明笑着婉拒，心里却想起艾丽·罗丝——那位超模此刻大概正在茂宜岛的海滩上，等着他这个“谈生意”的人。
吃完早餐，一行人重新上车，前往檀香山的小型机场，准备换乘直升机去茂宜岛。半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黑沙滩附近的停机坪，远远就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还有摄影师的吆喝声。
“艾丽的拍摄地就在前面的沙滩。”艾斯指着不远处的白色帐篷，“我先过去打个招呼，你们跟上。”
唐·本杰明跟着艾斯穿过沙滩，脚下的沙子是罕见的黑色，据说含有火山岩成分，踩上去有点硌脚。沙滩上支着十几个反光板，几个穿比基尼的模特正在拍照，其中一个金发女人背对着他们，正对着镜头摆出性感的姿势，腰肢纤细得像柳条，臀部的曲线在比基尼下若隐若现，长腿笔直地踩着高跟鞋，在黑沙滩上留下一串精致的脚印。
“马克！”艾斯喊道。
艾丽这个女人却率先转过头，唐·本杰明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的金发在阳光下像融化的蜂蜜，脸颊被晒得泛着健康的粉，右眼角的痣在笑起来时格外明显，比在马克·纽森宴会上看到的更动人。身上的比基尼是亮片材质的，随着动作反射出细碎的光，包裹着饱满的胸部，腰腹没有一丝赘肉，马甲线清晰可见，双腿修长笔直，脚踝上戴着串贝壳脚链，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唐！”艾丽·罗丝眼睛一亮，不顾摄影师的呼喊，提着高跟鞋就朝他跑过来，黑色的沙子沾在她雪白的脚背上，像撒了把黑曜石，“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她身上的椰子香水味混着海水的咸味，扑面而来。唐·本杰明刚要说话，旁边走过来个穿西装的男人，脸色不太好看——是艾丽的经纪人，马克·斯坦。
“唐先生，艾丽的拍摄计划很紧张。”马克的语气带着点不满，“您要是早说会来，我们可以调整时间。”
“抱歉，耽误了行程。”唐·本杰明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和艾丽的距离，“听说艾丽对现在的保镖团队不太满意？”
马克刚要说话，比尔突然咳嗽了两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马克，好久不见啊，上次在奥斯卡派对上，你还说要给我介绍几个导演呢。”
马克的脸色缓和了些，显然认识比尔。艾丽趁机挽住唐·本杰明的胳膊，笑盈盈地说：“别理他，就是个工作狂。走，我带你看看我的新造型——设计师说这是‘火山与海洋的碰撞’，你觉得怎么样？”
她转了个圈，亮片比基尼在阳光下闪烁，确实像流动的海浪，又带着火山岩的炽烈。唐·本杰明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忽然觉得这场“业务之行”，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趣。
摄影师在那边喊“艾丽该补拍了”，她吐了吐舌头，对唐·本杰明说：“等我拍完这组，带你去吃悬崖餐厅，那里的龙虾超棒！”
看着她跑回拍摄地的背影，比尔凑过来，挤了挤眼睛：“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趟来得值。”
唐·本杰明没说话，目光投向远处的海面。海浪拍打着黑色的礁石，激起白色的浪花，像无数破碎的珍珠。他知道，夏威夷的阳光再暖，也掩盖不住背后的暗流——艾丽·罗丝这趟看似偶然的邀约，都像这黑沙滩下的火山岩，藏着不为人知的温度。
但此刻，他只想暂时抛开那些沉重的算计，看看这太平洋上的日出，尝尝带着火山气息的海风——毕竟，能在刀光剑影的间隙，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种难得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