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月闻言,惊得慌忙自刘民怀中挣起,纤纤素手急拽蔡琰衣袖,作小儿女态娇嗔道:“姊姊,主公忒也欺人!”
蔡琰莞尔,轻捏其粉颊道:“痴儿休要胡闹。”复转向刘民,敛容问道:“王爷,郿坞之事可已议定?”
刘民略一颔首,将筹谋简略道来。
蔡琰蛾眉微蹙:“曹孟德生性多疑,若知我等暗通马、韩,恐生变故。”
刘民目露精光:“文姬所虑极是。然当务之急,不在董贼余孽,而在稳曹制袁。”
庞月亦正色道:“姊姊高见,曹操确需慎防。”
刘民遂遣庞月往审李娇,独携蔡琰素手,柔声问道:“姊姊近日调息如何?”
蔡琰霎时霞飞双颊,低声道:“妾身无用,这些时日时作呕逆,甚或神思恍惚。幸蒙主公遣诸将输功,方得暂安。”
刘民揽其入怀,愧然道:“委屈文姬了,是孤......”
蔡琰急以柔荑掩其口,眼波流转:“休得妄言,妾心甘如饴。”
刘民轻抚其云鬓,忽道:“姊姊既知孤乃鱼属,何故效兰姊旧事?”
蔡琰闻言娇躯微颤,喘息道:“小冤家,那夜私语竟教你听去了?”
刘民含笑颔首,遂将填词之事娓娓道来。
蔡琰粉拳轻捶刘民胸膛,朱唇微启,娇声嗔怪:“子檀当真可恶,专会欺侮吾等弱质女流。”
刘民抚掌而笑:“兰姊姊弓马娴熟,岂是柔弱之辈?”
蔡琰素来心高气傲,此时取出那方红梅绣帕,双颊飞霞,轻声道:“妾身待君,可曾有过半分亏欠?”女子心思,当真比那绣花针脚还要细密。蔡琰此举,分明是要与濮阳兰一较高下。
刘民接过绣帕,揽其入怀,温言道:“姊姊才情冠绝当世,纵是须眉亦难企及,何来柔弱之说?”
蔡琰掩唇轻笑:“若论才学,妾身不及君之万一。”忽而敛容正色,追问道:“速速招来,汝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身具鱼属之相?”
刘民暗忖穿越之事难以启齿,即便道出亦无人能信。沉吟片刻,方徐徐道:“此事说来话长。母后唐氏曾言,怀吾之时曾食白龙江中一尾奇鱼。据方士所言,此鱼乃天上星宿临凡。”
蔡琰闻言杏目圆睁,惊诧不已,俄而恢复如常:“难怪君体质异于常人。”继而轻叹:“只是这鱼子之胎,何以如此难育?”
刘民讶然:“姊姊有喜了?”
蔡琰含羞垂首:“妾身亦未敢断定,只是这反应着实蹊跷。”
正说话间,庞月携李娇匆匆归来,喘息未定便道:“主公,李姑娘巧舌如簧,所言之事真伪难辨。”
刘民笑问:“何等言语,竟能难倒吾家女诸葛?”
庞月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声道:“她口口声声说是孩儿娘亲,可瞧那模样分明是个黄毛丫头!”
蔡琰掩袖轻笑,道:“妹妹莫恼,此事易耳。且请夏侯姑娘来,咱们一同验看便是。”
李娇嘴角微扬,露出几分得意:“任你们请来何方神圣也是徒劳。若是不信,大可请曹公将孩儿抱来一验。”
须臾间,夏侯涓与蔡琰将李娇引入内室。夏侯涓二话不说,伸手便要去解李娇的衣带。
李娇惊得花容失色,失声叫道:“尔等意欲何为?莫非要做那等轻薄之事?”
夏侯涓冷眼相看:“皆是女流,此话亏你说得出口!”
李娇无奈,只得怯生生道:“奴家身子娇弱,还望姐姐们手下留情......”
饶是如此,在二人翻检之际,李娇仍不时发出阵阵娇喘与惊呼:“同是女儿身,就不能温存些么?”
蔡琰淡然道:“此乃正经查验,休要作态。”
夏侯涓凝神细察,忽而蹙眉道:“此女体态,分明是生育过两胎的模样。”
李娇霎时面如白纸,支吾道:“姐姐们可不敢浑说!奴家年方二八,与令明相识未久,怎会有两个孩儿?”
夏侯涓讥诮道:“一胎双生,岂非常事?”
李娇阴阳怪气道:“庞德哪有那般本事,能一箭双雕。”
夏侯涓冷笑连连:“只怕是两箭各中一雕吧!”
此言虽隐晦,然李娇何等机敏之人,岂会不解其意?当下气得粉面通红,跺脚道:“我李娇虽非名门闺秀,却也知廉耻二字!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个男子!”
夏侯涓掩口而笑,眉眼间尽是揶揄之色,道:“妇人生产,尤以二胎为甚,腹上常留娠纹,其状若紫绛银白之丝缕,遍布于肚腹、股根等处。此乃怀胎之时,肌肤被撑扯所致耳。”
李娇犹自嘴硬,强辩道:“此与奴家何干!”
夏侯涓复又言道:“再者,产二子之妇,其骨盆必较常人为阔。”
李娇闻言,扭动腰肢,作娇媚态:“诸君且看,奴家这骨盆可算得宽阔?”
夏侯涓忽指其胸,冷笑道:“汝乳二子,胸前变化,莫非还要本医官细细道来不成?”
李娇面上青白交加,支吾道:“奴家哺乳亲儿时奶水丰足,顺带哺育了邻家婴孩,这有何不可?”
恰在此时,刘民踱入室内,睨视李娇道:“从实招来,究竟是何家孩儿?”
李娇银牙紧咬,扑通跪地,颤声道:“王爷明鉴,那曹阿瞒之子曹冲,落地便无乳可食,奴家故而充作乳母......”
刘民闻听此言,心中陡然一惊,暗忖此事竟牵涉曹操之子。他双目微眯,沉吟片刻,方冷声道:“汝乃庞德之人,却去做了曹贼之子的乳母,其中必有蹊跷。”
李娇浑身战栗,泣涕涟涟:“王爷明鉴,奴家本不愿卷入这权谋漩涡,奈何家父为曹操所挟,不得不从啊!”
刘民骤然厉喝:“如此说来,李儒在陛下身边为官,竟是曹贼授意?”
李娇再难辩驳,只得垂首认下。
刘民复又追问:“这般说来,李儒实乃董贼与曹贼安插在陛下身边的细作?”
李娇五体投地,哀声乞求:“王爷开恩!家父一介文弱书生,实是迫不得已啊!求王爷饶他性命!”
刘民冷笑一声:“本王何时说过要取他性命?倒是你的事,还未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