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民遂宣令道,“田元皓为幽州别驾,表扶罗韩、索利、索奴、呼厨泉为列侯,幽、并诸郡及鲜卑、匈奴诸部,悉归刘伯安统辖。”
此等安排,除却袁本初、田元皓二人面现惊愕之色外,刘虞等一众皆拱手称善。
徐元直立于一侧,观此人事调度,心下暗许。此计既能稍慰袁绍,又可令田丰与其主生出嫌隙,实乃一石二鸟之策。
刘民见袁绍神色不豫,乃缓言道:“车骑将军,前番更易幽州属官时,吾已擢用伯圭之子,今复起用君之谋臣,本初当不致以为某有所偏颇罢?”
袁绍只得强按心头不快,拱手道:“绍愿遵大王调遣。”
“如此甚善。”
袁绍以为事已毕,正欲起身告退。
刘民忽又唤住:“车骑将军且慢,孤尚有第三问。”
袁绍只得复坐,暗自切齿,且看这厮还要弄何玄虚!
刘民冷然诘问:“将军可知此番何以败绩若此?”
此言一出,犹如当面掴掌,袁绍面上青白交加,咬牙答道:“我军虽众,然乌桓新降,其心未附,故而致败。”
刘民闻言莞尔:“将军只识其一,未睹其二。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将军既不知己,复不知彼,焉得不败?”
袁绍闻言,心中陡然一惊,面上却不显露,只拱手问道:“大王此言,敢问是何深意?”
刘民轻托下颌,缓声道:“将军帐下兵甲如云,粮秣堆积如山,此乃天时地利。然则......”忽而话锋一转,“将军性刚愎而少恩,御下无方,拒谏饰非,此实为取祸之道。倘使将军早能礼贤下士,何至于今日狼狈若此?”
袁绍听罢,心中虽如沸鼎翻腾,面上却强作镇定,只叹道:“栽培贤才,谈何容易!”
“吾长山国中设有书院,”刘民目光炯炯,“延请郑玄、邴原、管宁诸大儒执掌教鞭,广纳天下英才。闻听显奕公子才具不凡,若能得名师指点,必成大器。”又转向刘虞道:“刘州牧亦当遴选十名品学兼优的少年才俊,送往长山书院进学,一应费用,皆由本国承担。”
袁绍暗咬钢牙,心道:“刘民小儿,名为栽培,实则质吾爱子,还要老夫感恩戴德,当真狠毒!”然面上仍强作欢颜,唤道:“显思,速唤汝弟前来。”
不多时,刘民如愿携袁熙而归。临行之际,又暗对颜良、文丑低语:“吾有提升武艺之秘法,二位将军若有意,可择日来饮。”
颜良、文丑素以武艺自矜,适才观刘晟、赵云身手,早已心折,闻言大喜,当即应允。只见二人眼中精光闪动,显是跃跃欲试之态。
刘虞、吕布、呼厨泉、扶罗韩、索利、索奴皆得其所欲,欣欣然各归封地。唯公孙瓒独坐一隅,面如土色,默然不语,状甚窘迫。
刘民见状,故作关切道:\"易侯尚有不足乎?\"
公孙瓒面皮紫涨,强抑怒气,冷然道:“大王令某退出幽州,普天之下,竟无立锥之地矣!”
“易侯起于右北平,今使公孙续承嗣基业,岂非厚待?”刘民温言劝慰,“君岂不知袁本初兵精粮足,谋臣如雨?今日孤勉力周旋,方得稍胜一筹。待秋收之后,袁氏大军压境,恐君将玉石俱焚。”
瓒犹自不服:“某尚有白马义从......”
“龙凑之役,”刘民截口道,“君率白马义从,为麹义八百先登所破,莫非已忘之?”
公孙瓒闻言恍然,长揖及地:“谢王爷活命之恩!”复又踌躇道:“然则某当何往?”
“长山国。”
瓒勃然变色,厉声道:“王爷欲使某为阶下囚耶!”其声凄厉,如困兽之嚎。
刘民命人呈上一幅绢制舆图,手指轻点乐浪郡南境,含笑道:“将军过虑矣。此间水土丰润,河泽纵横,物产之盛,堪称天府。然蛮夷未化,正待英主。将军何不效箕子故事,在此间做个逍遥藩王?”
公孙瓒凝目细观,眸中精光乍现,旋即敛去,抚须叹道:“王爷美意,只是......此地悬隔中原,关山万里,更兼公孙度横亘其间,纵有凌云之志,恐难飞渡啊。”
刘民执壶斟茶,从容道:“将军且宽心。吾有一策,可助将军如虎添翼。”见公孙瓒倾身向前,便以茶盏蘸水,在案几上勾画道:“右北平终非令郎久居之地。不妨留三千玄甲精骑与公子,吾再作书与辽东公孙度,令其借道供粮。待公子经辽东抵乐浪后......”
手指忽转向图上海疆,“将军亲率主力自长山国扬帆,直取辰韩。届时本王当遣楼船百艘,为将军助阵。”
公孙瓒凝视舆图上海陆勾连之势,忽觉胸中块垒尽消,喟然道:“续儿年近而立,是该独当一面了。只恨老夫......”话音渐低,竟有英雄迟暮之慨。
刘民窥其意动,轻叩案几道:“将军若愿暂歇鞍马,不妨在长山国与皇甫将军、卢尚书、朱儁将军诸公品茗论兵。闲暇时指点本王那些不成器的士卒,亦是美事。”言罢目视辽东方向,似见千帆竞发之景。
公孙瓒瞠目而视,须发皆张,拱手问道:“皇甫、卢、朱三公,皆已为明公所纳耶?无怪乎麾下虎贲之师,屡破鲜卑、匈奴,今日又使袁本初折戟沉沙!”
吕雯闻言,笑靥如花,插言道:“救那三位老大人时,末将亦曾效犬马之劳。那皇甫义真尤有趣味,将军闲暇时不妨寻他解闷。”
刘晟见状,急将吕雯拉至一旁,向刘民长揖道:“主公容禀,涿郡庶务纷繁,可否令玲琦助某协理?”
“准!”刘民微微颔首,复拍公孙瓒肩背,朗声道:“待将军开疆辰韩,孤当上表天子,请封南韩王爵。”
公孙瓒闻言,虎目含泪,抱拳应道:“末将拜谢王爷厚恩!”
刘民又嘱:“兵马调度之事,可寻徐军师商议。”
公孙瓒临行,忽引一女子上前。但见其人身量修长,眉目如画,双眸灿若星辰,行动间自有一股英气。“此乃小女红橙,单名婷,年方二八,尚未字人。粗通武艺,此番远征恐难照料,恳请王爷收留。”
刘民细观之,见此女面若银盘,腰如束素,行止间既有闺阁之秀,又隐现巾帼之姿,不由暗自称奇,遂道:“公孙将军但放宽心,孤必为令爱择一良配。”
送走了公孙瓒,徐庶便将陈登、刘晟、吕雯、赵云、太史慈、牵招、田豫、马琳等人召至堂前,细细分说治理州郡之要义,又取出自长山国携来的金银细软,分赠诸人,以助政务。
正议间,忽见庞月与蓝月二人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左一右拧住刘民臂膀,酸声问道:“袁本初那厮,不怀好意,硬塞两个女儿与你,究竟是何居心?”
刘民吃痛,面露委屈,转首望向徐庶,求援道:“军师,你且替孤分说分说。”
徐庶见状,轻摇羽扇,笑吟吟道:“主公,此事容后再议,某尚需与奉先、显思、显甫、文惠、公与等人详商并州诸务。”言罢,竟拂袖而去,只留刘民独对二女嗔怒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