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媒体称他是“华夏的骄傲“。
但后半段话锋一转。
“可悲的是这个国家用舆论和口水。”
“生生摧毁了自己的天才...”
罗列了林野生前遭受的种种不公最后写道：“如果无法克服这些劣根性。”
“百年之内这个国家再难出现第二个林野。”
王萍餐馆的玻璃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赖小铭坐在靠窗的老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小冰把三杯热茶放在桌上。
茶水已经凉了又热三次。
“那篇报道...国内反应怎么样？”
王萍终于打破沉默。
赖小铭端起茶杯又放下。
“出奇的平静。”他掏出手机划了几下，“你看《新闻周刊》发了检讨文章。”
“《晨报》总编公开道歉...”
小冰凑过来看。
“以前外媒这么写早被骂翻天了。”
“因为这次人家说的都是实话。”
赖小铭苦笑。
“报道里点名的那些媒体。”
“哪个没参与过对林总的围攻？”
餐馆里的挂钟滴答作响。
王萍抹了抹眼角。
“要是林总知道他现在被这么评价...”
“他知道。”
赖小铭突然站起来走到柜台后面的照片墙前。
那里有张泛黄的照片是林野第一次来餐馆时拍的。
“他从来不在乎这些。”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赖小铭接起来表情渐渐严肃。
“好！我马上回去处理。”
“联合会的事？”小冰问。
赖小铭点点头：“民主党想约谈关于明年大选的华人选票问题。”
他穿上外套。
“上周华尔街那笔投资谈成了。”
“现在华人资本已经占纽交所交易量的17%。”
王萍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么多？我记得三年前...”
“3.8%。”赖小铭系好领带，“林总留下的种子资金现在翻了二百倍。”
他拿起公文包。
“下周我要去华盛顿。”
“参议院要听证华人社区治安改善的事。”
小冰突然笑了。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洗碗工，现在要被提名时代周刊年度人物了？”
“没有林总我现在还在后厨刷盘子。”
赖小铭站在门口。
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金边。
“联合会三百万会员每人每月10美元会费。”
“你们算算这是多大一笔钱？”王萍掰着手指头，“一个月就...三千万？”
“美金。”
赖小铭整了整袖口。
“全部用在华人社区建设上。”
“学校、医院、法律援助...现在连总统候选人。”
“都不敢轻视我们的选票。”
小冰递给他一份报纸。
“最新民调你在大纽约地区支持率排第三。”
赖小铭扫了一眼就塞进包里。
“记得吗？林总说过华人要团结。”
他推开门。
“我去开会了晚上回来吃饭。”王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说，“上次电视上说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华人总统...”
王萍餐馆的后厨里油锅滋滋作响。
赖小铭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那份米国报纸。
王萍用围裙擦着手走过来指着那篇评论问道：“小铭这篇...是你找人写的吧？”
赖小铭头也不抬：“我写的。”
“什么？”王萍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署的是外国人名啊。”
“不然谁会看？”赖小铭折起报纸，“我就是想让国内那些人看看。”
“在外国人眼里他们是什么德行。”
小冰从楼上冲下来一把抢过报纸。
“我不信！林哥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她指着报纸上的照片，“你们看看就他那身手。”
“子弹都打不中他！”
赖小铭叹了口气：“人要是真想死牙签都够用。”
“放屁！”小冰把报纸摔在桌上，“我有办法让他现身！”
说完就往楼上跑。
王萍急忙喊道：“小铭你看着她点！”
“知道。”赖小铭揉了揉太阳穴，“明天是追悼会我已经订好花圈和挽联了，让人送回去。”
王萍犹豫了一下：“你不亲自回去送送？”
“明天约了总统。”赖小铭掏出手机看了眼日程，“下午还得去旧金山谈联合会的事。”
“你自己拿主意吧。”王萍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厨房。
……
第二天清晨。
东城郊外的追悼会场。
郑山吉站在灵堂门口看着数千名黑衣小弟整齐列队。
从灵堂一直排到几公里外的路口。
地上铺满了金黄的菊花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老大都准备好了。”小弟低声报告。
郑山吉点点头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变快步走到没人的角落才接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林野的声音：“老郑你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老郑你哭丧的声音我在三里外都听见了。”
“哥你就让我尽回孝心吧。”郑山吉压低声音，“我得让你走得风风光光的。”
“我咋听你这话这么别扭呢，不过你这也太奢侈了！”
“不奢侈。”郑山吉看着远处金灿灿的菊花海，“你活着的时候我没尽到孝。”
“差不多得了我还没死呢。”林野声音有点无奈。
“现在总得让你死得有面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随你吧。”
“记得控制预算。”
林野顿了顿。
“这个号码谁都不能告诉。”
“否则我让你也体验一把更隆重的葬礼。”
“我发誓！”郑山吉竖起三根手指。
突然听见脚步声赶紧挂断电话。
郑山吉挂了电话整了整领带走向灵堂中央那副巨大的遗像。
照片里的林野嘴角微扬带着那抹他们都很熟悉的、神秘莫测的微笑。
灵堂外黑色的车队缓缓驶来扬起一路菊花瓣。
郑山吉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许晴走过来。
正好看见郑山吉往棺材上抹鼻涕。
“你恶不恶心？”
她嫌弃地皱眉。
“嘿嘿里面是条死狗。”
郑山吉压低声音。
“我要让那些王八蛋给狗鞠躬给哥出气。”
许晴噗嗤笑出声。
“你可真够坏的。”
她帮郑山吉整理了下领带。
“别露馅啊。”
“外面人都到齐了放不放进来？”
郑山吉抹了把脸。
换上悲痛的表情。
“放按名单来。”
追悼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