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假玉佩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那几件放射性文物被瞬间催动,墨绿色的能量化作数道触手,毒蛇般射向杨业!
唐装男人和他的手下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躲到角落,惊恐地看着这骇人的一幕。
然而,就在那股邪异能量即将触碰到杨业的瞬间。
他手中的真品天眼玉佩,忽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音!
“叮——”
那声音,宛若远古的编钟被敲响,空灵,厚重,带着镇压一切的威严!
一个闷如死物,一个清如天籁!
真假立判!
“原来……是假的!”
杨业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即被无尽的杀意取代。
他没有躲闪,更没有防御,而是迎着那几道墨绿色的能量,将那枚温热的完整玉佩,狠狠按向自己的胸口!
“我父亲的东西,你也配碰?!”
一声怒吼!
“轰——!”
璀璨的金光,以杨业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
一道由金色能量构成的巨大北斗七星图腾,在他身后显现,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球形防护罩!
阴墟地核的能量,被彻底引动!
墨绿色的能量触手撞在金色护罩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消融、吞噬,然后……以百倍的威力,悍然反噬!
“噗!噗!噗!”
那几个催动邪物的黑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身体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炸成一团团血雾!
他们的能力,在阴墟地核最纯粹的能量面前,彻底暴走失控!
首当其冲的九门首领,被这股反噬的能量正面击中!
“呃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墓室的墙壁上。脸上的面具“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不可能!这是阴墟地核的共鸣……你怎么可能引动它?!”
面具下,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和贪婪,只剩下无尽的惊骇与恐惧!
杨业站在金光中央,毫发无伤。
那枚天眼玉佩已经不再发光,而是彻底融入了他的胸口,皮肤之上,只留下一个完整的北斗七星烙印,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吸。
他缓缓抬起头,那冰冷的杀机,已经将整个墓室彻底冻结。
九门首领不敢再有任何停留,强忍着重创的身体,在一众残余手下的搀扶下,狼狈地向墓道外逃窜。
墓道里,死一般的寂静。
九门首领那凄厉的惨嚎,早已被墓室的死寂吞没。
墙上,一个狰狞的人形凹坑和几片碎裂的面具,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碾压般的一幕。
角落里,那几个唐装男人和手下瘫软在地,抖成了烂泥,连呼吸都刻意压制,生怕弄出半点声响。
杨业根本没看他们一眼。
他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胸口。
天眼玉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整的北斗七星烙印。
烙印色泽黯淡,正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微弱的明暗交替,彻底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一股庞大的力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四肢百骸里。
这感觉很陌生,甚至让他不安。
这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这是“阴墟地核”的力量。
父亲穷尽一生,靠的是头脑,是眼力,是一双能触摸到历史脉络的手。
那才是杨家的本事。
而不是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暴力。
“滚。”
杨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角落。
那几个唐装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动听的圣旨,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地朝墓道外逃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滚出去。
墓室,终于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杨业,和那口冰冷的棺椁。
他一步步走到棺前,伸出手,轻轻拂去棺盖上的尘土。
动作很慢,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爸。”
他的手掌贴在冰冷的棺木上。
“我回来了。”
……
数月后。
京城,韩氏集团大厦。
曾经以商业投资闻名的韩氏集团,如今已然转型,摇身一变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文物保护与修复机构。
而集团大厦最显眼的一层,挂上了一个崭新的牌子——“民间鉴宝公益部”。
九门在国内的核心势力在那一夜后分崩离析,但其盘踞在海外的分支依旧在暗中活动。
而关于“阴墟地核”的秘密,也依旧是悬在头顶的谜团。
不过杨业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刻意不再去动用胸口那股力量,而是回归最传统的方式,用自己的眼睛和双手,去感受每一件器物背后承载的历史。
他要找回那个纯粹的自己。
“对了,刚从海外收了一件东西,还没来得及入库,你帮我看看?”韩雨墨神秘一笑,示意手下抬上来一个恒温箱。
箱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件唐代青花瓷盘。
那青花发色深沉,釉面温润,典型的元明之前的风格。
杨业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
他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瓷盘托在手中,指腹轻轻摩挲着盘沿,感受着那历经千年的质感。
“苏麻离青料,发色有晕散,有铁锈斑……底足无釉,有火石红……这开门见山的老东西,品相太完美了!”
他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仿佛与这件古物进行着跨越时空的对话。
韩雨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这才是她最熟悉的那个杨业,专注,认真,充满了对文物的热爱。
然而,就在杨业的指尖划过盘心一处深邃的青花纹饰时。
他的瞳孔深处,毫无征兆地闪过一抹极淡的幽绿光芒!
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一瞬间,他眼前的青花纹饰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盘绕,化作狰狞的兽纹幻象,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直刺他的脑海!
杨业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瓷盘险些脱手。
“怎么了?”韩雨墨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没事。”
杨业迅速稳住心神,幻象消失,眼前的瓷盘依旧温润如初。他若无其事地将瓷盘放回箱中,摘下手套,“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有点眼花。”
他嘴上这么说,垂下的眼帘却遮住了其中的惊涛骇浪。
那股力量,他一直在刻意回避、压制的力量,并没有真正沉睡。
它只是潜伏了下来。
在等待着什么?
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摆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