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太和殿的鸱吻在月光下投出冷硬的影子,陆惊鸿摸着太和殿的汉白玉栏杆,指腹触到栏杆内侧刻着的 “六甲秘符”—— 那是永乐年间姚广孝为镇住北京 “苦海幽州” 龙脉所设的风水阵。他抬头望向屋脊上的十瑞兽,发现第二只狻猊的眼睛竟微微发光,与杨公盘指针形成三点一线。
“姚广孝啊姚广孝,你当年随朱棣迁都,表面上是修紫禁城,实则是在帝王穴上设锁龙井。” 他轻声感慨,从背包里摸出赫连冰给的青铜镜,镜面映出狻猊眼睛的特写,竟浮现出一行小篆:“地脉中枢,其下三尺。”
雪狼蹲在他脚边,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广场发出低吼。陆惊鸿这才注意到广场青砖上的阴影在蠕动,那些阴影不是月光所致,而是某种会吸收光线的纳米材料 —— 与南宫氏在白云鄂博矿区使用的 “玄甲” 如出一辙。
“声波装甲?” 他握紧杨公盘,罗盘天池里的水突然沸腾,“用密宗金刚铃的频率做装甲核心,南宫家的人果然把萨满鼓和特斯拉线圈焊一块儿了。”
话音未落,广场四周的汉白玉灯柱突然喷出蓝色雾气。陆惊鸿屏住呼吸,却还是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 那是滇西沐王府 “五毒曼荼罗” 的前驱症状。他迅速掏出勐库大叶种茶饼,用金刚橛碎片削下茶屑撒向雾气,茶屑在空中燃成北斗形状,竟将雾气逼退三丈。
“当年郑和下西洋,用普洱茶压制南洋瘴气,现在拿来破蛊,也算祖宗显灵。” 他自嘲地笑了笑,却在转头时看到太和殿的门缝里渗出金光,门框上的 “门海” 铜钉竟排列成莲花生大士的 “九宫坛城” 图案。
推开太和殿的门,腐木与檀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陆惊鸿打开应急灯,光柱扫过殿内蟠龙金柱,却发现柱子上的云纹竟暗藏六爻卦象,每根柱子对应《周易》中的一卦,共同组成 “地天泰” 的风水大格局。
“朱棣果然听了姚广孝的话,用‘泰极否来’之局镇住前朝怨气。” 他用洛阳铲轻敲地面,听到空响后开始扒青砖,“但真正的地脉中枢,应该在‘泰’卦的‘九二’爻位 —— 也就是……”
铲子突然陷入虚空。陆惊鸿探头望去,下方是一条倾斜的墓道,墙壁上刻着明成祖的《御制玄教碑文》,却被人用藏文重新注释,每一句都指向香巴拉的地脉节点。墓道尽头有一扇青铜门,门上悬着一枚巨大的金刚铃,铃舌竟是用郑和宝船的锚链制成。
“用郑和的锚链镇龙脉,亏他们想得出来。” 格桑梅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陆惊鸿猛地回头,却只看到雪狼蹲在阴影里,眼睛泛着幽光。他摸出嘎乌盒,干枯的蓝摩罗花突然颤动,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在地,竟形成格桑梅朵的虚像。
“小心…… 声波共振。” 虚像的声音断断续续,“金刚铃与罗斯柴尔的宇宙沙盘…… 同源。”
话音未落,青铜门突然发出嗡鸣。陆惊鸿这才注意到门楣上的卡巴拉生命树雕刻,与宇宙沙盘的结构完全一致。金刚铃开始自动摇晃,发出的却不是清脆的铃音,而是次声波特有的低频震动,震得他五脏六腑仿佛要移位。
雪狼突然扑向金刚铃,却在触及的瞬间被弹飞。陆惊鸿看到铃身上刻着的梵文 “om mani padme hum”,突然想起老地师说过,六字真言的发音频率与地球自转频率共振,而南宫氏正是利用这一点制造了声波武器。
“既然是共振,那就用反频率破局。” 他摸出萨满秘火,在掌心揉成铃铛形状,“赫连铁树用寿元炼秘火,我就用铁蝎纹路当铃舌 —— 反正这玩意儿已经烧了我三十年阳寿。”
秘火铃铛掷出的瞬间,金刚铃应声而碎。次声波余波震落殿顶的灰尘,露出天花板上的星图,那是用夜明珠镶嵌的紫微斗数命盘,正中央的 “帝星” 位置,嵌着半块河图玉珏。
河图玉珏的微光与陆惊鸿眉心的铁蝎纹路共鸣,青铜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间圆形地宫,墙壁上刻着全球龙脉分布图,每条龙脉的起点都插着一枚密宗法器:喜马拉雅山脉插着金刚杵,长江龙脉插着伏藏铁蝎,而美洲龙脉上竟插着自由女神像的火炬碎片。
“这是…… 全球地脉监控中心。” 陆惊鸿倒吸一口凉气,地宫中央的太极鱼图案上,摆放着郑和下西洋时的 “水密隔舱” 模型,模型里注满水银,正随着龙脉图的光影流动。
雪狼突然对着模型低吼,陆惊鸿这才注意到水银表面漂浮着无数微型无人机,每个无人机都印着南宫氏的 “玄甲” 标志。他迅速举起杨公盘,罗盘铜镜反射的光芒竟让无人机纷纷坠落 —— 原来镜面镀层用的是三星堆青铜的特殊合金,能干扰纳米级电子设备。
“老地师当年在潘家园捡的破铜镜,没想到是个 bug 级装备。” 他忍不住笑了,却在走近龙脉图时,看到美洲龙脉的末端有个红色标记,标记旁刻着藏文:“1943 年沙姆巴拉行动遗址”。
正当他想仔细查看,地宫顶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纳米材料组成的 “玄甲” 士兵从天而降,每个人胸口都嵌着金刚铃碎片,手中的枪械喷射出蓝色火焰 —— 那是融合了萨迦派 “道果法” 的等离子武器。
“陆惊鸿,束手就擒吧。” 为首的士兵掀开面罩,竟是南宫镜的首席弟子,“家主说,只要你交出《龙钦心髓》真本,就放你去见格桑梅朵最后一面。”
陆惊鸿握紧经卷,注意到士兵们的步法暗合 “四业诛杀阵” 的方位:“格桑在哪?你们把她藏在了哪里?”
“她?” 士兵冷笑,等离子枪口对准他的眉心,“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替换的灵童容器。真正的香巴拉钥匙,是你体内的双生灵魂 —— 或者说,是你和你那位镜像兄弟的基因融合体。”
雪狼突然扑向士兵的咽喉,却被蓝色火焰灼伤。陆惊鸿趁机冲向龙脉图,将经卷按在美洲龙脉的红色标记上,地宫突然剧烈震动,水银模型中浮现出纳粹潜艇的影像,而潜艇正驶向某个北极圈内的神秘岛屿。
等离子枪的热浪擦过耳际,陆惊鸿转身甩出萨满秘火,却发现秘火在接触士兵的瞬间被弹开 —— 他们的 “玄甲” 装甲表面竟涂有密宗 “金刚罩” 咒文。
“南宫镜那老东西,把萨迦派的‘道果法’和石墨烯装甲焊一块儿了。” 他边退边思索,目光突然落在太极鱼中心的郑和宝船模型上,“等等,水密隔舱…… 水!”
他迅速将杨公盘浸入水银池,罗盘天池的水与水银融合,竟形成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出士兵们身后的景象 —— 格桑梅朵被绑在一座冰山前,胸前的莲花胎记发出妖异的红光,而冰山之上,赫然是罗斯柴尔家族的 “时间之轮” 残骸。
“原来你们想借我的手重启裂隙!” 陆惊鸿怒吼,掌心的铁蝎纹路突然化作流光溢出,在手中凝聚成一把燃烧的长剑,“那就让你们看看,地师的剑,究竟是斩龙脉还是斩人心!”
铁蝎剑挥出的瞬间,地宫的龙脉图轰然炸裂。陆惊鸿趁机抱起雪狼冲向青铜门,却在出门的刹那看到太和殿屋檐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三叔公陆明远,他手中握着半块河图玉珏,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惊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陆明远的声音里带着赞许,“但你以为毁掉地宫就能阻止裂隙?真正的香巴拉钥匙,从来不在地脉里,而在……”
他的话被紫禁城的晨钟打断。陆惊鸿回头望向地宫,发现里面的水银池已凝结成冰,而冰面上刻着新的星图,指向太平洋深处的某个坐标。雪狼突然咬住他的裤脚,指向故宫外的景山,山上的万春亭在朝阳中泛着金光,亭子里隐约可见一个身着藏装的身影。
“格桑?” 他冲向景山,却在抵达时只看到一地蓝摩罗花瓣,花瓣中央放着格桑梅朵的金刚橛,橛头刻着一行新的藏文:“当金刚铃碎,真正的镜像人将从时间之海升起。”
远处传来警笛声,陆惊鸿握紧金刚橛,看着掌心逐渐淡去的铁蝎纹路,突然想起镜像人傀儡崩溃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以为陆擎苍是你的祖父?不,他是你父亲的杀父仇人。”
故宫的红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道巨大的时空屏障。陆惊鸿摸出嘎乌盒,干枯的蓝摩罗花突然绽放,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多重影像:格桑梅朵在笑,陆明远在叹息,还有一个戴着纳粹徽章的年轻人,正将一枚铁蝎纹路的怀表放入棺材 —— 而那具棺材里躺的,竟是年轻的陆擎苍。
雪狼对着景山万春亭长嚎,声音里带着悲凉与警示。陆惊鸿抬头望去,只见亭顶的宝葫芦正对着北斗七星的方向,而北斗的 “摇光星” 竟偏离了正常轨迹,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拽向地球。
“老地师,我好像闯了个大祸。” 他轻声呢喃,将杨公盘贴在胸口,感受着逐渐微弱的地脉共鸣,“但不管前方是时间之海还是地狱之门,我总得弄清楚 —— 陆家的血,究竟是龙血还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