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旗袍领口的盘扣随动作微微颤动:\"你……你给他打过电话吗?\"
她扶着沙发扶手的手背青筋凸起,仿佛随时会捏碎那截乌木。
林特助喉结滚动着吞咽口水,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脸色发青:\"三个小时前就开始打,所有号码都处于关机状态。\"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在西装裤缝处无意识摩挲:\"季总向来手机不离身,就算开会也会调震动……\"
白若雪的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风箱,她猛地转头看向身旁安静坐着的季思妤,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思妤,你给你哥哥打个电话,看看是不是也处于关机状态。”
季思妤原本有些惘然的神色瞬间变得紧张,她赶忙从精致的手提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季思寒的号码后,毫不犹豫地按下拨号键。
她将手机贴在耳边,眼神紧紧盯着前方,耳朵里全是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
随着时间推移,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小脸也变得煞白。
最终,机械的女声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白若雪瞳孔猛地收缩,耳畔季思妤那声\"已关机\"像冰锥刺入太阳穴。
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掌心的手机不受控地滑落,在檀木地板上砸出闷响。
右手死死捂住心口,丝绸旗袍下的心脏正疯狂撞击胸腔,每一下都带着尖锐的刺痛。
\"母亲!\"
季思妤扑过来时,看见母亲鬓边碎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白若雪死死咬住下唇,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喉咙里涌上铁锈味。
她恍惚看见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五岁的季思寒发着高烧仍攥着公司报表不肯松手,小脸烧得通红却固执地说\"母亲,会议不能停\"。
电话挂断后,白若雪的指尖深深陷入檀木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她抓起座机,声音发颤:\"我是白若雪,查季思寒近半个月的行程记录。\"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秘书迟疑的声音:\"夫人……季总这半个月的行程全是空白,没有任何会议或出差安排。\"
白若雪的呼吸陡然停滞,耳畔嗡嗡作响。
她猛地站起身,月白旗袍下的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沿。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她眼底翻涌的阴霾。
白若雪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檀木桌沿的雕花硌得生疼。
脑海中突然闪过温清凝那张清冷的脸——那姑娘不爱笑,像枝沾着晨露的梨花。
她猛地攥紧胸前的翡翠吊坠,冰凉的玉面贴着滚烫的皮肤:\"他会不会在她那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毒蛇般缠住心脏。
窗外阳光突然变得刺眼,照得她眼前发黑。
季思妤的惊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却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敲打着耳膜。
白若雪的指尖在檀木桌面上缓缓滑过,仿佛在寻找某种支撑。
她抬眼看向季思妤,目光复杂得像深潭里的漩涡:\"思妤,你有温清凝的联系方式吗?\"
季思妤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母亲,我...我早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一片落叶飘进寂静的深谷。
白若雪的眉头轻轻蹙起,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她缓缓站起身,月白旗袍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却掩不住她周身散发的寒意:\"那她住在哪里,你清楚吗?
季思妤手指绞着裙摆上的珍珠流苏,喉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这……我不太清楚。\"
她不敢直视母亲骤然黯淡的眼神,那目光像被风吹熄的烛火,在月白旗袍的褶皱里明明灭灭。
白若雪扶着檀木楼梯的手背青筋凸起,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栏杆上发出闷响。
她忽然踉跄半步,旗袍下摆扫过台阶时带起细尘,在光柱里浮沉如碎金。
季思妤看见母亲鬓边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背影比记忆里矮了半寸,却仍固执地挺着脊梁,像株被雪压弯又倔强弹起的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