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不是你有心里阴影才不让我碰你的吗?你现在这算什么?”
他的胸口甚至能看到明显的起伏。
“为了气我,离家出走,甚至还随便找个男模就上床了,你怎么这么下贱?”
桑白靠近她,一只手握住她瘦薄的肩膀,一只手掐住她的半边脸,恶狠狠的压低了声音:
“早知道你这么随便就可以上,我当初还尊重你干什么?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花,一晚上,几杯酒,就被人剪下来,不知道多少个瓶子插了个遍!”
他的话直愣愣的灌进她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沾满脏水的刀,往她的心上扎。
舒念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敢想象,这些话是从她爱了八年九个月的男孩嘴里说出来的。
这一刻她像他的仇人,他用尽恶毒的话去骂她。
她忽然笑了一下,“呵呵。”
“你在呵什么?你觉得很光荣?”
她的态度彻底惹怒了桑白,桑白目龇欲裂,捏在她肩膀上的手发狠的收紧,恨不得将她拆了活剥。
舒念笑自己傻,埋着头爱了他这么多年,到现在才看清。
真的是唐棠说的,是她的爱为他镀了一层光,她只看得到他闪闪发光的样子。
舒念偏了一下头,甩开他的手,用同样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第一,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一点我那天晚上离开景麓花园的时候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放任我离开,就是默认了分手。”
“所以,我昨天晚上就算跟谁睡了,也跟你没关系。”
“第二,我不是你这些年辛辛苦苦养的,我是我自己养的。”
“这些年我没有白花你一分钱,你送我的礼物,我都会送你更高价的礼物。只有房租,我没给过,这一点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按照市场上正常价格把我这三年的房租算一个清单给我。”
“第三,下贱的人是你。你一边放不下云幼怡,一边吊着我,云幼怡回国当晚,你在没有跟我分手的情况下就跟她搂在一起喝交杯酒,你才是那个毫无底线的下头男,你才下贱。”
她的眼睛里染着赤红,身上也在微微发抖,但是说话的条理竟这么清晰。
桑白从来不知道,那个温和柔软的舒念,竟会有这样疾言厉色的一面。
或许,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就像她在他面前是贞洁烈女,背着他可以随便跟酒吧认识的男人睡一样。
桑白的怒火不减反增,他猛的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走!跟我去医院!”
箍住舒念的那只手像铁钳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桑白拖拽着她走,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对那几个警察说:
“她刚刚丢在垃圾桶的垃圾,麻烦各位拿回去查一下,里面一定有那脏东西的J液,查出来是谁,马上告诉我!”
不是肯定,是一定。
舒念又踹又骂:“桑白,你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
“我没病,有病的是你,舒念,你脏透了,也烂透了!这辈子我永远不会再要你!”
舒念回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放开我!”
“对,我们已经分手了,幸好是已经分手了!你真叫我恶心!”
他将她的两只手并在一起,不理会她的挣扎,拖着她往停车位走。
这个姿势,加上他的脚步走得很急,舒念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被动的让他拖着,腰部以下全拖在地上,羽绒服刮得“沙沙”响。
很快羽绒服下摆被扯开,她的裤子跟地面摩擦在一起。
舒念怒道:“既然已经分手了,我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你放开我!”
桑白冷笑连连:
“你以为带你去医院是关心你?我只是怕你染上脏病!有个有脏病的前女友,以后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不好!”
“虽然跟你交往过已成事实,但我总要尽我所能把损害我利益的风险降到最低!”
舒念感觉屁股跟地面摩擦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她筋疲力尽,也不挣扎了,任由桑白拖着走。
走到黑色的宾利边上,他打开后座车门,狠狠一把将舒念甩进去,锁上车门。
桑白坐到驾驶座上,疯了一样的踩油门。
路上刹车声喇叭声响成一片。
舒念根本不敢乱动,生怕他真的疯了,带着她冲进护城河里去。
宾利一路飞到最近的医院,桑白打开车门将她拽出来,携了满身风雨。
路人不停往他们这个方向看,想管又不敢乱管。
舒念没有呼救。
刚才那几个警察眼睁睁看着桑白将她拖走,她就知道报警没用。
“桑白。”舒念小声叫他的名字,声音带了丝哀求,“这么多人,你放开我让我自己走,给我留点面子吧。”
“你还在乎脸面?”桑白冷冷扫她一眼,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要不是都知道我跟你谈过,我真想把你扒光了丢在这里!反正你也是人尽可夫!”
舒念无话可说。
桑白不仅可恨,他还疯了。
桑白没有给她一丝面子,拖着她到了医院挂号处,也不管有多少人排队挂号,直接冲到前面。
“不好意思,特殊病人,大家理解一下。”他对排队的人道完歉,又朝窗口里说,“安排一下艾滋病阻断,谢谢。”
舒念惊住了。
四周排队的人一听这病,顿时也不敢有怨言了,“呼啦啦”一下全散开离他们老远。
有人甚至号也不挂了,转身就跑,好像俩人身上的病会通过空气传播。
“桑白。”舒念很震惊的看着他,“你明天就不在这个星球生活了吗?”
桑白拿着挂号单拽着舒念往对应的科室去,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倒是巴不得你真死了。”
舒念没说话,冷冷看着他高大的后背。
她曾经无比依恋的身影,她曾经无数次崩溃时依靠的肩膀,她曾经绝望时当做信仰的人。
此时此刻,轰然倒塌。
与此同时,心里万籁俱寂。
那一团属于桑白的火,彻底熄灭了。
此刻她知道,桑白在她这里真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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