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城墙在五国城联军的攻势下摇摇欲坠,而密室中的激战正酣。当双头蛇虚影消散,炸裂的釉里红瓷瓶中滚落的泛黄帛书,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苏晚眼疾手快,在帛书被毒雾侵蚀前将其抢出,展开的瞬间,几行用朱砂书写的密文映入眼帘——“元佑四年冬,以冰裂传信,断岁币而乱宋”。
“这是辽国与西夏的密约!”裴砚凑上前,六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帛书边缘,“他们利用贡瓷冰裂纹传递军情,而我们在官窑发现的那些看似偶然的裂纹,竟是加密的战书。”他突然想起在冰裂纹瓷胎中发现的密信,枢密使私章下那些若隐若现的暗纹,此刻在脑海中与帛书上的符号重叠。
沈二公子展开随身携带的汴京舆图,用朱砂笔在官窑、鬼窑、苏府等地点间连线:“这些冰裂纹出现的位置,恰好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图。若我没猜错,当所有节点同时启动,整个汴京地下的密道都会连通,五国城联军能借此直插皇宫。”话音未落,密室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墙壁上的青鸾符咒泛起幽蓝光芒,竟开始往地下延伸。
玉簟秋轻抚震颤的琴弦,脸色煞白:“地底有更强大的邪力在苏醒,恐怕是当年为镇压幽冥之门埋下的后手。”她的琴弦突然绷断,指向密室角落——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冰裂纹瓷盒,每个瓷盒表面都凝结着霜花,隐隐透出辽国战旗的纹路。
苏晚用银针试探瓷盒缝隙,针尖瞬间结满冰霜:“这些瓷盒在吸收周围阳气,一旦全部解封……”她的话被瓷盒开启的脆响打断。十二个瓷盒同时弹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十二道冰裂纹战书,每道战书上的文字都在随着温度变化而重组,赫然是辽国大军的进攻部署。
“原来冰裂纹不仅是传递信息的载体,更是一种活的机关。”裴砚的六指燃起金色火焰,试图灼烧战书,却见火焰接触冰面的瞬间,反而助长了寒气蔓延。苏晚突然想起在第一卷中对抗星渊力量时,曾用龙涎香中和过极寒之气,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珍藏的龙涎香:“试试这个!”
龙涎香遇热散发的香气与冰裂纹产生奇妙共鸣,战书上的文字开始变得清晰。众人这才发现,辽国的精锐骑兵已绕道黄河上游,准备通过地下密道突袭汴京粮仓。而更令人心惊的是,战书末尾还标注着“双生血祭,幽冥开道”的密令——五国城的最终目标,竟是用裴砚和苏晚的双生血脉,彻底打开幽冥之门。
“不行!我们必须立刻阻止他们!”沈二公子将情报塞进贴身衣袋,“我带人去炸毁密道入口,你们想办法破解‘双生血祭’的邪术。”他话音未落,密室顶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冰棱如雨点般坠落。其中一根冰棱擦过苏晚的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青紫的冻伤痕迹。
裴砚迅速用瓷化的手臂护住苏晚,金色火焰与坠落的冰棱相撞,爆发出刺耳的轰鸣。混乱中,玉簟秋突然指着冰棱上的纹路惊呼:“这些裂痕的走向,和我在红袖招古籍中见过的‘锁魂阵’一模一样!他们在用冰裂纹构建囚笼,困住我们的同时,也在抽取双生之力!”
苏晚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顺着冰裂纹的纹路流失,连忙咬破舌尖,用鲜血在地面画出河图洛书的图案。血色符文与冰裂纹相互抗衡,暂时压制住了邪术的侵蚀。裴砚趁机抓住一块坠落的冰棱,六指传来的震动让他瞳孔骤缩:“冰棱里有东西!”
众人凑近细看,只见冰棱内部封印着数十个蜷缩的魂魄,正是之前在贡瓷中发现的婴孩。这些魂魄的手脚都被冰裂纹状的锁链束缚,每当有新的冰棱坠落,锁链就会变得更加牢固。苏晚突然想起瓷中婴骸脖颈处的月牙形胎记,从怀中掏出母亲遗留的玉佩——玉佩边缘的缺口,竟与冰裂纹锁链的纹路完美契合。
“母亲的玉佩是解开锁魂阵的钥匙!”苏晚将玉佩嵌入最近的冰棱,玉佩表面浮现出古老的梵文。随着梵文流转,冰棱开始融化,被封印的婴孩魂魄发出解脱的啼哭。然而,就在第一个魂魄获得自由的瞬间,整个密室的温度骤降,更多的冰裂纹从地底涌出,将众人困在一个巨大的冰茧之中。
裴砚的金色火焰在冰茧中显得格外微弱,他能清晰感受到苏晚的心跳正在减缓。“苏晚,撑住!”他将六指按在冰壁上,试图用血脉之力强行破冰,却发现冰裂纹正在反向吸收他的力量。玉簟秋见状,将琴弦缠绕在冰壁上,以自身魂魄为引,弹奏出一首古老的破冰曲。
琴声与裴砚的火焰、苏晚的血脉之力产生共鸣,冰茧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就在众人以为即将脱困时,冰茧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头戴青铜傩面、身披冰裂纹长袍的人缓缓现身,他手中握着一把寒冰铸成的权杖,杖头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婴孩心脏——正是画院待诏口中“长生瓷”的核心。
“双生子,你们以为能打破我的冰裂囚笼?”傩面人声音如同冰川崩塌,“这十二道冰裂纹战书,对应着汴京的十二处命脉。当最后一道战书解封,整个城市都会变成一座冰坟。而你们的双生血脉,将成为打开幽冥之门的最佳祭品。”他挥动手杖,冰茧外的冰裂纹开始燃烧起幽蓝的火焰,温度反而变得更低。
裴砚看着苏晚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他想起第一卷中与星渊对抗时的觉悟,将六指狠狠插入自己的胸口:“若血脉是关键,那就用我的血,烧尽这邪术!”金色血液喷涌而出,在冰茧内形成一个巨大的火阵。苏晚见状,也忍痛割破手腕,双生之血在空中交融,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柱。
光柱直冲云霄,在汴京的夜空中炸开。冰茧轰然碎裂的同时,远处传来密道坍塌的轰鸣。沈二公子策马赶来,身上带着硝烟:“密道入口已毁,但辽国骑兵提前发动了总攻!”他的话音被城墙倒塌的巨响淹没,五国城联军的喊杀声,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