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的汴京,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大街小巷挂满了白色灯笼,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仿佛无数冤魂在暗处窥视。裴砚、苏晚和沈二公子手持从苏府获得的冰裂纹瓷片,再次来到官窑。此时的官窑虽已残破,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硫磺味。
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三人循着瓷片上的指引,在一处坍塌的墙角下,发现了隐藏的机关。裴砚将六指按在凸起的青砖上,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声响,地面缓缓升起一个祭坛。祭坛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双头蛇与青鸾缠绕的图案,鼎内盛满了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这液体的气息,与鬼窑女童瓷俑身上的如出一辙。”苏晚用银针试探,针尖瞬间被染成墨色,“里面掺杂了大量的人血和骨灰,还有……”她凑近仔细嗅闻,脸色微变,“还有南海鲛人骨粉和西域秘药的成分。”
沈二公子看着祭坛四周排列的七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这些灯的摆放位置,对应着汴京的七处要害。若同时点燃,恐怕整个汴京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钟鼓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是祭窑的时辰到了。”裴砚神色凝重,“他们要在今夜完成最后的仪式,打开幽冥之门。”话音未落,数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身着绣有青鸾图案的黑袍,手中拿着镶嵌着暗红宝石的法杖。为首的,竟是汴京知府。
“双生子,你们终究还是来了。”知府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不过,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二十年前,香疫案是计划的开始,如今,便是终结。”他一挥法杖,黑袍人纷纷举起法杖,口中念念有词。祭坛上的青铜鼎开始剧烈震动,黑色液体沸腾翻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金色火焰,苏晚银针出鞘,两人摆出战斗的架势。沈二公子则带着官兵从侧翼包抄,试图阻止黑袍人点燃青铜灯。然而,黑袍人手中的法杖射出一道道暗红光芒,光芒所到之处,官兵们纷纷倒下,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的力量来自于幽冥。”苏晚大声喊道,“普通攻击根本无效!”她突然想起在苏府密室中看到的记载,“裴砚,我们需要用纯净的灵魂之力才能破解!”裴砚会意,六指结印,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金色光芒大盛,与暗红光芒激烈碰撞。
战斗正酣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官窑的上空。一个巨大的双头蛇虚影从云层中显现,蛇头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众人扑来。苏晚看到蛇眼中闪烁着熟悉的符号——正是在贡瓷、骨瓷碗以及冰裂纹瓷片上出现的神秘符号。
“那是控制一切的关键!”苏晚对裴砚喊道,“攻击它的眼睛!”裴砚纵身一跃,六指凝聚全部力量,金色光芒化作一道利剑,直刺双头蛇的眼睛。然而,虚影却突然分裂成七个小蛇,分别飞向七盏青铜灯。
沈二公子见状,立刻带人阻拦。他挥舞着长剑,与小蛇展开殊死搏斗。但小蛇行动敏捷,且身上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官兵们的攻击收效甚微。一名官兵被小蛇缠住,瞬间被吸干了精血,化作一具干尸。
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想起玉簟秋的歌声。她闭上眼睛,口中轻声吟唱起来。诡异的是,她的歌声竟与之前听到的童谣和骨哨声产生了共鸣,但却带着一种纯净而温暖的力量。黑袍人听到歌声,手中的法杖开始颤抖,暗红光芒也变得黯淡。
裴砚抓住机会,再次发动攻击。他的六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浮生契图案,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向青铜灯。小蛇在光芒的照射下,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灰飞烟灭。知府见势不妙,试图亲自点燃青铜灯。苏晚眼疾手快,银针脱手而出,正中知府的手腕。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一切?”知府疯狂大笑,“五国城的大军已经出发,就算今晚仪式失败,大宋也难逃覆灭的命运!”他话音未落,突然口吐鲜血,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瓷片散落在地。
祭坛上的青铜鼎也随之停止了震动,黑色液体渐渐平息。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士兵骑着快马飞奔而来,手中拿着一封紧急军报。沈二公子接过军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辽国大军已突破边境,正向汴京逼近,而……而枢密院的援军迟迟未到。”
裴砚握紧拳头,瓷化的手臂发出微微的嗡鸣:“看来,枢密使果然参与其中。”他看向苏晚,“我们必须立刻前往五国城,阻止密道中的阴谋,同时搬来救兵。”
苏晚点头,眼神坚定:“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要守护大宋。”她弯腰捡起一块瓷片,上面隐约浮现出“五国城”三个字。
祭窑夜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裴砚、苏晚和沈二公子深知,他们即将踏上一段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征程。而五国城的密道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枢密使又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一切的答案,都在前方等待着他们去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