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生日当天收到的礼物的加更加进了这一章,量大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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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经深夜时分,东京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
位于豪华地段的某栋高档公寓的顶层住宅内,降谷正晃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透过玻璃欣赏着外面城市的夜景。
从这里往下看,整个东京都被他踩在脚下。
那些闪烁的灯光,那些忙碌的人群,那些车水马龙的街道…
一切的一切,都给了他一种仿佛自己是一个帝王一般的视觉享受。
真是让人愉悦。
这么想着,降谷正晃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随后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他咂了咂嘴,总觉得这次的红酒质量有些差劲,看来那些人并没有诚心“孝敬”他。
呵,想必也是想着他大势已去,所以就不再上心了吧。
真是天真。
说实话,先前由FbI等人闹出来的小问题确实让他们派系的人遭到了不少非议,甚至有一些人已经被上面放弃。
但他,降谷正晃,并不包含在被放弃的人选当中。
因为自己那个潜入组织当卧底的儿子,他免于了上面的责罚。不仅如此,甚至还因为对方及时提供了关于FbI派去组织的卧底的消息,他还因此“将功补过”,反过来将那些被放弃的人的势力吞下了不少。
想起自己那个兢兢业业地给他输送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的好大儿,降谷正晃的嘴角愉悦地越咧越大。
就算那个小杂种的身体里流淌着来自那个脑子不清楚的蠢女人那污秽不堪的血。但果然,对方还是继承了他降谷正晃优秀的那一半基因啊。
能力确实很强,被他送进去这么多年,非但没有暴露,还爬到了不低的位置,给他的仕途添砖加瓦。
降谷正晃也算是靠着自己的便宜儿子,在已经从外务大臣的位置上退下来后焕发了事业第二春。
想到那个蠢女人,降谷正晃翘起的嘴角又撇了下去。
那可真是个天真的蠢货。当初要不是看着对方那雄厚的家庭背景,他也不会在宴会上刻意去接近对方。
当然,不仅他看不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背后的家族也瞧不起他,这也导致他攀附权贵的算盘落了空。
降谷正晃本以为事情早已经结束,但出乎他的预料,那个恋爱脑居然追来了霓虹,为了“追求幸福”甚至不惜与家庭断绝关系。
真是个没救的蠢货!
他降谷正晃要的就是对方家族的支持啊!这一断绝关系,可就给他整不会了。
当时,他觉得那个女人虽然愚蠢,但确实美丽,外加对方独自来到霓虹,又没有经济来源,只能任由他左右…
就把对方当成小情人养了起来。
可谁知,对方居然偷偷怀了他的孩子,还为了不被强制打胎而和他玩起了失踪!
等他发现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那可真是他此生最大的污点。
好在,这个孩子经过他这些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如他所愿成为了一个好用的工具,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真不愧是他降谷正晃啊。
不过…
想起自己这几天收到的,来自那个组织代号为“Rum”的人发来的那封言辞委婉却又野心勃勃的合作邀请…
降谷正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真是有趣,那个神秘的犯罪组织的内部竟然也有这种权力斗争。
看着手中的酒杯,降谷正晃的眼神变得贪婪起来。
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牟利的好机会啊。
只不过,需要进行一番取舍罢了。
在那个组织的二把手都主动向他示好的情况下,一个卧底能够接触到的情报和资源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那个Rum可是在邮件里提到了返老还童的药物研究…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如果是真的呢?
降谷正晃的呼吸不禁急促了一些。
如果真的有那种药,如果他真的能够重返年轻,延长寿命…
他就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以此取得更多的权力,更多的财富,更多的…一切。
至于代价?
降谷正晃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并不打算委屈自己去和那个什么Rum合作,那实在是太掉价了。
那种阴沟里的蟑螂,也配和他谈什么平等的合作?
但是…
既然对方想在组织里更进一步,对方肯定会对卧底的身份很感兴趣吧?
抱歉了,我亲爱的儿子,降谷零。你的利用价值已经到头了。
为了我能够取得更多的利益,请你果断地选择牺牲吧!
这也算是你最后一次为我效力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的眼中的算计再也掩藏不住。即使合作还没有敲定,他已经开始计划着要怎么用这条养了快三十年的狗,去跟朗姆换来最大的利益了。
正在心情愉悦地想着要怎么和朗姆讨价还价的降谷正晃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晚上好,降谷先生。”
“——!!!”
降谷正晃猛地一抖,手里的高脚杯哐当一声砸在了厚重的地毯上,酒液洒得到处都是。
他惊愕地回头,这才发现,在他不知不觉间,整套公寓里除了他目前所在的房间之外的所有灯光都已经熄灭。
而方才开口问候的、正站在房间门口的那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
“或者说…”那个身影慢慢抬起头,被压得很低的帽檐下露出了一张让降谷正晃无比熟悉的脸,“我敬爱的父亲大人?”
那身影,赫然就是方才才被他在心里舍弃掉的降谷零!
降谷正晃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冷汗涔涔地冒出,双腿也开始微微颤抖。
怎…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进来的?!外面那群废物保镖呢?!他那套价值千万的安保系统呢?!为什么没有任何预警?!
他…他刚刚在心里想的那些计划…这个逆子听到了多少?!
不,不对,冷静点!降谷正晃!你什么都还没做!他不可能知道!
降谷正晃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摆出了身为父亲和上级的威严,试图先发制人:“降谷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擅自闯入上司的私人住宅,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纪律了?!这就是你执行卧底任务的态度吗?!这样的你,还怎么守护霓虹的正义?!”
“作为一个卧底,最基本的就是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你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万一暴露了你的真实身份该怎么办?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是在拿霓虹的利益开玩笑!”
看着对方唾沫横飞的丑态,降谷零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免自己的新衣服沾到脏东西。
看到降谷零后退的动作,降谷正晃说得更起劲了:“你对得起那些费心培养你的人吗?对得起那些为了帮你搜集情报天天东奔西跑的人吗?!对得起那些因为你而牺牲的人吗?!”
降谷正晃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仿佛真的是在为降谷零着想一样。
“立刻给我回去!”他下达了命令,“现在!马上!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他试图用正义和责任这些虚无缥的东西,从道德层面压垮对方,好让这个不孝子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赶紧滚蛋。
毕竟他现在心里有鬼,多说多错。在这个朗姆刚刚抛来橄榄枝的节骨眼上,他绝对不想让降谷零察觉到任何异常。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降谷零仅仅后撤了一步,然后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了。不仅如此,他还悠哉游哉地将双手揣进了口袋里,面露嘲讽,仿佛在看一个小丑拙劣的表演。
“既然您不光有雅兴欣赏夜景,还有时间和我‘谈心’,看来,降谷先生并没有被之前的事件影响到呢。”
“是你…!”降谷正晃瞬间瞪大眼睛,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他指着降谷零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是你干的,对不对?!降谷零!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知不知道你引发了多大的社会动乱?!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愚蠢的举动,我们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去平息?!你这个疯子!难不成你想把整个霓虹都拖下水吗?!”
突然替筱原明背了锅的降谷零没有说话。
他只觉得自己之前的一腔热血就是笑话,他当初想要守护的,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还真是可笑。
Aki说得没错,霓虹人大多都有种劣根性,而且年龄越大的越明显。
(当然,Aki和hiro不算,他们都是完美的!
暹罗猫挺胸.jpg)
眼前的降谷正晃,明明自己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情,却总能理直气壮地用各种大义来绑架别人,以为所有人都会在意年龄和地位的尊卑,对他俯首称臣。
还真是恶心。
降谷零并不认为降谷正晃会有任何悔改的可能性,他不想继续磨蹭下去了。
“说够了吗?”
“你…!”降谷正晃还想继续骂下去,但对上了降谷零的双眼,看到了里面纯然的杀意后,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降谷正晃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身后就是落地窗,他已经退无可退。
“你…你想做什么?”
降谷零没有回答。
他只是慢慢地走近。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走一步,降谷正晃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站住!”降谷正晃色厉内荏地大喊着,“我命令你站住!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降谷零歪了歪头,“报警吗?还是期待着你闹出来的动静可以吸引外面那群保镖的注意?”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您的配合啊,我的好父亲。”降谷零轻笑一声,“要不是您为了方便自己乱搞,特意把这间公寓的隔音弄得那么好,我还找不到这么完美的下手机会呢…”
既然他的便宜渣爹亲手给他创造了这么一个完美的行刑环境,那么,他也需要投桃报李,给对方享受一下最尊贵的待遇。
降谷零放在口袋里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灵巧的手指打开了放在里面的药盒,夹出了位于最右边的那一颗药。
也就是持续时间最久,痛苦程度最强的那一颗。
降谷正晃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他可以确认,降谷零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疯了吗?!他可是对方的父亲啊!
可还没等他想出谈判的方法,降谷零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降谷正晃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股巨力狠狠地撂倒在地。他那多年来养尊处优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混蛋!你敢动手——哇啊啊!!”
降谷正晃刚张开嘴,准备破口大骂,一颗冰凉的物体就被精准地弹进了他的喉咙里。
“你…咳!咳!…你给我吃了…呃!”
降谷零看准时机,用戴着手套的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迫使降谷正晃将那颗药丸咽了下去。
“咕嘟。”
吞咽声在此时是那么响亮。
确认药已经被咽下,降谷零松开了手,缓缓地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就像在等待一场有趣的表演的开场。
降谷正晃剧烈地咳嗽着,他疯狂地用手指去抠自己的喉咙,试图把那个不明物体吐出来。然而,已经太晚了。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咳咳!!”
过了一分钟左右,他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一种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彻底焚烧殆尽的剧痛猛地从他的体内炸开,让降谷正晃不由得惨叫出声。
“啊——”
降谷正晃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扔进开水里的虾米,亦像是一条搁浅的鱼。
这么多年欠下的运动量,在这一阵极速的仰卧起坐里得到了补全。
“不!!!!”他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惊恐地望着那个冷漠地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如同死神一般的儿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降谷零!我可是你的父亲!!”
降谷零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地调整着胸口那个正在摄像的胸针的角度,确保能清晰地录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给我解药…”降谷正晃颤颤巍巍地朝着降谷零伸出手,恳求道,“给我…啊啊啊啊啊!!!”
痛苦让他连话都说不完整,他只能不断地发出惨叫,不断地在地上打滚。
“给我解药!快给我解药!求求你了!我什么都做!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只要给我解药!”
“求求你了!”
降谷零依然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去给你的母亲道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降谷正晃突然大喊,“我去道歉!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会去她的墓碑前土下座的!”
“我错了!我错了!”
“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零!我的儿子!”
“我可是你的父亲啊!”
“你这可是弑亲啊!不要做这种事情!你会下地狱的!”
“零!”
惨叫声越来越凄厉,降谷正晃依旧在地上苦苦地挣扎着,痛苦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那为了发表演讲而花重金养护过的嗓音早已嘶哑。
但降谷零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欣赏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从对他苦苦哀求,再到后面的厉声喝问,再到各种恶毒的诅咒,然后…
重归寂静。
降谷正晃就这么躺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那张本就富态的脸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涨成了紫红色。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里面布满了血丝,口中溢出的鲜血和被他打翻在地的红酒交相辉映。
看起来真是狰狞极了。
“还真是难看啊…”降谷零感叹一声,收起了胸口的摄像设备,将这段珍贵的影像保存好。
然后,他开始熟练地清理现场,制造出突发心脏病身亡的假象,并联系廷达罗斯,确保监控已经被替换。
做完这一切,降谷零最后看了一眼那具躺在地上的面目可憎的尸体,转身顺着来时的路径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那片浓郁的黑暗之中。
重新坐回了距离公寓几条街区外的车内,降谷零打开车窗,深吸了一口带着深夜寒意的空气。
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吗?
压在他心头的那座沉重的大山,那个纠缠了他近三十年的噩梦,终于倒下了。
他终于可以和那个让他厌恶的身份,和那个沾满了污秽与血腥的姓氏,彻底告别了。
从现在起,再也没有降谷零。
只剩下安室透。
只剩下…属于Aki,也属于hiro的,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