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九首炎麟’,据说能吐九种天火,”旁边有个修士压低声音,手里攥着块刻着符文的木牌,“押它撑过三个时的,赔率一比五!押它半个时就降的,一比一!”
沈维衍望着那巨兽九颗头颅上的火明明灭灭,有颗头颅偏过头,眼瞳扫过星核外的修士,里头没有先前玄鲸的死寂,倒像是淬了冰的刀。
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个大概。他觉得这“九首炎麟”恐怕实力不俗,绝非轻易能被制服的主儿。
原来,这是一个赌“坚持”的奇特赌局。在雪绒阳界,时常有人在这样的赌局中赌得红了眼。赌局的关键,就在于看这被锁住的九首炎麟能在重重束缚下坚持多久。要是它撑的时间越久,那些押对它能坚持较长时间的人,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利润丰厚得让人疯狂;而要是它很快就撑不住,那些押了短时辰的人,也能凭借着求“稳”的心态,捞上一些零碎的好处。
不知为何,这次沈维衍竟对这个赌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中盘算着准备玩上一把。他可不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深入了解一下这雪绒阳界的赌博风气。
随着一名修士喊出下注规则,周围的修士们瞬间沸腾起来,纷纷开始下注。这场赌局规则倒也简单,只赌这“九首炎麟”在锁链束缚下的坚持时长,根本不在乎你下注的轻重,一切按照既定的赔率来计算输赢。
沈维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决定小玩一下。他伸手入怀,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随意拿出了一个先天宝物。
摸出的不是什么扎眼的法器,只是枚巴掌大的青纹玉珏。这还是在多维阴界时候存放的用不上,然后玉珏放在下注的玉盘旁。
他指尖在玉盘上轻叩:“押三个时。”
声音不高,却正好落在旁边主持赌局的修士耳里。那修士瞥了眼玉珏,又看了眼星核处正被锁链拽得鳞甲渗血的炎麟,挑眉道:“道友倒是敢押。这九首炎麟虽凶,可那锁链是‘锁魂陨铁’炼的,越挣勒得越紧,先前多少凶兽都是撑不过一个时的。”
沈维衍没接话,只望着星核方向。
他,心里清楚,自己押的哪是时间?是那双淬了冰的眼瞳里,没被磨掉的那点不肯服软的劲。
那主持赌局的修士见他不应,也不再多劝,只在玉盘旁的记录玉符上划了道灵光,算是记下了他的注。周围押短时辰的修士瞥见,多是摇头,有个穿灰袍的修士凑到同伴耳边嘀咕:“又是个看走眼的,这玉珏看着不差,怕是要打水漂了。”
沈维衍没理会这些议论,目光仍落在星核处。那九首炎麟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先前偏过头的那颗头颅又微微动了动,九色天火忽明忽暗,竟有一缕淡金色的火苗顺着锁链往上窜了寸许,落在“锁魂陨铁”上,虽没烧出痕迹,却让那锁链上的禁制灵光颤了颤。
“倒是有点意思。”沈维衍指尖捻了捻,想起先前玄鲸垂落的尾鳍,再看这炎麟九颗头颅里都没歇的火气,心里那点猜测更定了些。这雪绒阳界的锁链锁得住皮肉,未必锁得住那股从骨头里冒出来的犟劲。
时辰一点点过,星核外的修士渐渐没了先前的喧闹,有押半个时的已经开始捻须,等着看炎麟撑不住的模样。可直到一个时的刻漏滴完,那九首炎麟虽鳞甲下的血淌得更多了,九色天火却没矮半分,反而有颗头颅猛地抬起,朝着星域壁垒的方向喷了口赤红色的火,火舌撞在壁垒上,竟炸出片细碎的火星。
“还撑着?”主持赌局的修士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沈维衍的方向。沈维衍只是望着那团火,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他押的,果然没差。
时间在星尘的浮动里悄然滑过,当第三刻的星漏最后一粒沙落定,星核处的动静忽然变了。
那九首炎麟虽已浑身浴血,鳞甲被锁链勒得翻卷,可九颗头颅竟齐齐抬了起来,九色天火交织着往上窜,竟在头顶凝出团小小的火焰漩涡。锁魂陨铁的锁链被火烤得发烫,禁制光纹明明灭灭,却硬是没让它再低下半分。
“三个时到了!”有修士失声喊了句,周围瞬间静了静,随即爆发出连片的抽气声——押短时辰的人脸色发僵,而主持赌局的修士盯着星核处,又转头看沈维衍,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他按规矩将五件对应赔率的宝物推到沈维衍面前,有聚灵的玉瓶,也有淬体的灵宝,件件都泛着实打实的好东西:“道友好眼光。”
沈维衍没急着收,先将自己的青纹玉珏拿回来揣好,才慢悠悠收了那五件宝物。他瞥了眼星核里仍未松劲的炎麟,九颗头颅上的火还在明明灭灭,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什么。
“不是眼光好。”他低声说了句,转身往星路外走,“是它自己挣来的。”
沈维衍对于这场赌局的后续,同样没有什么心思去管。毕竟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体验雪绒阳界娱乐活动的一个小小环节。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只见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位修士。这修士身着一袭色彩斑斓的长袍,上面绣着各种奇异的花纹,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满脸堆笑,快步走到沈维衍面前,恭敬地说道:“道友留步啊!我是这雪绒界一处娱乐馆的管事,方才见道友眼光独到,在赌局中一举得胜,实在令人钦佩。不知道友有没有兴趣,到其余娱乐馆去坐坐?”
沈维衍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管事,心中暗自思忖,这估计就是一个拉客的管事,在这雪绒界娱乐界也算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