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骂了一句还没够,当脸庞刮来一阵带着茉莉白梅与脂粉馨香的凉风时,他率先轻微撇头闭眼。
他没躲,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一耳光。
一声脆响之后,半边脸火辣辣的。
比上次疼一点。
“谢胭胭,本宫要是衣冠禽兽,现在就不会由得你衣衫整齐的骂本宫了。”
都这个情况下了,谢知月就看着齐景暄顶着那张红得妖艳欲裂的脸,端着一丝不苟的语气,说着死鸭子嘴硬的话。
对了,他还揣着个她没脸提的东西!
她是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在说,齐景暄是谦谦君子的典范?
登徒子还差不多!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她的名节全无,还怎么跟萧寰议亲,她不再嫁齐景暄,压根就收不了场!
“父亲,你真的不能过去,我哥他,他......他.......”
营帐外,传来少女磕磕巴巴欲言又止的声音。
“你哥他怎么了,不会是在幽会吧。”男人声音散漫,漫不经心中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
“没有没有,哥哥怎么会做出幽会这种事来呢?”连城极力解释。
听到外面的动静,谢知月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哐哐坠落,晶莹的鹿眼中恨意与怒气沸腾。
“齐景暄,你......你算计我!”
小姑娘泣不成声,那语气,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帐帘被撩开,里面的情形让连城倒吸一口凉气。
她悄无声息的转过身去,视死如归道:“父亲你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营帐中,齐景暄猛得按住谢知月的脑袋,将她按进自己怀里,把她脸捂得严严实实,沉声在她耳畔迅速警告:“别出声。”
对上神武大帝那双由散漫转为错愕,再到震惊的狭长桃花眼时,齐景暄脸色再无法绷住,顷刻间就如同泰山崩塌。
羞耻,尴尬,窘迫,欲哭无泪,无地自容,这些与太子毫不沾边的形容词,一时间竟全部杂糅出现在他脸上,半边脸上还挂着个清晰的巴掌印,那叫一个变幻莫测精彩绝伦......
太子就坐在营帐内的四方矮桌上,身上跨坐着一个身着胭脂色衣裙的姑娘,那姑娘衣裙委地,二人衣衫皆有些凌乱,姿势暧昧得没边。
“子暄,你.......”神武大帝都有些难以启齿。
齐景暄声音轻颤,比背过身去的连城还要更加视死如归的苦涩开口:“父皇,儿臣.......可以解释......”
还能有什么事,是比自己那身为天下霸主的父皇“捉奸”来得更叫人羞愤欲死的?
解释是可以解释的,信不信随便吧,信就信,不信,他这个太子就当到头了呗。
谢知月坐在齐景暄身上就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后头,还是陛下和公主!
这事若是传出去,要么赐婚,要么以引诱储君之名处死她!
不过还有一条,那就是她现在立刻大喊,求陛下救命,太子威逼轻薄她。
轻薄臣女,还是正在议亲的臣女,又是在国子监考核日,校验场这样的地方,这罪名压下来,怎么着都能给齐景暄定个品德败坏背德失仪。
只要传出去,不说天下人,就是御史台那群人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对太子口诛笔伐的机会,太子地位必然不保。
她记得前世,御史台那一干臣子亲近宸王,齐景暄弑父篡位一事,他们就没放过。
但是谢知月并不敢赌陛下对待太子的态度。
她很清楚的听到,陛下方才叫的是,子暄。
而非太子。
这是前世她从未听到过的称呼。
像是来自于未经过任何思量之下,脱口而出的称呼。
齐景暄是皇子,太子,更是神武大帝的儿子,他的字不能自行乱取,陛下称太子为子暄,或是太子暄,或是我的儿子,暄。
前者,彰显对太子的器重;后者,是父亲对自己的儿子表示最爱的称谓,尤其是这位父亲还是问鼎天下的神武大帝。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能证明,陛下对太子的喜爱。
她脸就贴在齐景暄胸口,狗男人的心跳强劲有力,有条不紊。
谢知月没有出声,只是小手悄悄伸到齐景暄外袍内里,掐住他劲瘦结实的腰,发泄似的用力拧。
齐景暄这腰,隔着好几层衣服掐,手感都是极好的,腰细,但肌肉紧实有力。
前世她也掐过,因为齐景暄老是弄疼她。
她掐狗男人腰时,听到狗男人那有条不紊的心跳终于乱了几分,一阵快意涌上心头。
当酥麻感自脊骨往全身流动,齐景暄瞳仁缩了缩。
这种情形下,小姑娘还不懂事的掐他腰,怎么着,是想跟他双宿双飞当一对亡命鸳鸯吗!
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被荣国公当作弃子了,派来把他拖下太子位的细作!
齐景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是死死护住了怀中的姑娘,以最快的速度调整状态到正常。
这变脸速度,就是变脸大师来了都得夸一句好。
神武大帝眼神回避,仅一个眼帘开合间,眼神便由错愕变为残酷,丝丝杀气泄漏。
父子二人的极端相像,在这一刻显露得完美。
“太子,你先整顿好,回头再来找朕解释。连城,我们走。”神武大帝转身放下帐帘。
神武大帝刚离开齐景暄就松开了谢知月,再一次不留情面的把勾连住的衣服扯开。
谢知月匆忙从他身上起来,眼尾还挂着泪珠,贝齿咬着嘴唇,一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样子。
“又想骂本宫?”
在她要发作之前,齐景暄先发制人。
他脸上红晕未消,神色淡定从容,坐姿是豪放的大马金刀。
从齐景暄身上见惯了矜贵儒雅,这般豪放姿态,甚是罕见,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显露出了桀骜。
就这镇定坦然的模样,都让谢知月不忍质疑。
这个擅长表里不一的狗男人!
“臣女不敢。”谢知月咬住嘴唇的力度都加重了。
齐景暄闻言轻蔑的笑了声,“不敢?本宫看你挺敢的。你方才说本宫算计,本宫算计什么了?算计自己拱手让东宫吗?”
“本宫也谢谢你,没当着陛下的面喊本宫轻薄你,反倒在那暗戳戳的轻薄本宫。”
? ?齐小凤:看到我爹的那一瞬,我连我以后去哪种田都想好了。
? 神武大帝:我儿子高风亮节克己复礼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定是有人害我儿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