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入长辈们的眼中,就是小夫妻恩恩爱爱。
梁若仪嗔怪:“你小心点,别把渺渺摔了。”
徐斯礼扬声回答:“知道了!”
他们的房间在3楼,是徐斯礼婚前那一间。
徐斯礼就这么抱着她上楼,时知渺想挣开他的,但怕把自己摔了,只能低斥道:
“行了,爸妈他们看不见了,不用演了,放我下来。”
时知渺就觉得他是因为在长辈们面前才装出一副很照顾她的样子。
现在没观众了,他这个戏也可以谢幕了。
徐斯礼淡淡凉凉地看她一眼,没说话,也没把她放下,继续往3楼走去。
直到进入房间,他才把她放在床上。
时知渺双腿也收到床上,抿着唇说:“你今晚去别的房间睡。”
徐斯礼眉梢轻挑:“凭什么?”
时知渺直言:“我不想跟你在一张床上。”
徐斯礼呵声:“怎么?怀孕的目的达到,就连房都不跟我同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天天打电话喊我回家,邀请我一起睡觉。”
“我们本来就是为了要怀孕才忍受彼此,现在目的达到了,不忍了不是很正常吗?”
徐斯礼不跟她辩论,直接一句:“我不出去,也出不去——今天二叔一家,三姑一家都在老宅过夜,房间都满了,我不睡这房就只能睡车库了。”
时知渺毫不犹豫:“那你就去睡车库。”
徐斯礼好像被她的冷酷无情噎到了。
舌尖抵了一下腮帮:“以前就听人说,怀孕的女人脾气总是比较大,现在看还真是。”
说着说着,他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越来越确定你是怀孕,早就怀了,从上上个星期在陈官公馆打我的时候就怀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怀孕脾气不好,所以才打他。
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时知渺扯了一下唇:“我当时就是纯粹想打你。”
但徐斯礼就要那样认为:“孕激素真是可怕的东西,算了,我原谅你了。”
?原谅她什么?
她用得着他原谅?
徐斯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下:“好了孕妇,时间不早了,过来睡觉,熬夜对宝宝不好。”
“……”
时知渺趿上拖鞋下床,“你要睡床,那我就睡沙发。”
她就是不愿意跟他睡在一起。
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毯子,刚转身,毯子就被一条长臂抽走。
徐斯礼懒懒道:“怎么敢让现在家里最娇贵的公主睡沙发?我去睡,能收留我在我的房间过一夜了吗?”
时知渺没吭声,他走到沙发上一躺,脑袋枕在扶手上,被子搭在腰上。
时知渺站了一会儿,而后进浴室洗漱,换了舒适的睡衣,上床睡觉。
她确实很困,没一会儿就陷入睡眠。
但突然怀孕的意外还是冲击得她有些心神不宁,所以也有些半梦半醒。
某一个瞬间,她感觉肚子上贴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同时响起的还有低低的疑惑声:
“真怀孕啦?”
揉她肚子的手越发轻柔,他自言自语地说,“都怀了,还要离啊?”
时知渺眉心轻轻皱了一下,但男人没有发现,兀自研究了她半晌后,下了结论:
“别离了。将就着过吧。”
那语气独裁又傲慢,“这世上多的是将就过一辈子的夫妻,怎么别人可以,你就不行?你也给我将就着过。”
“……”
时知渺很想醒过来跟他理论,但眼皮像压了秤砣抬不起来,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时知渺是被热醒的。
老宅有地暖,温度本是刚刚好,但她感觉自己像被火炉包围着,疑惑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
徐斯礼侧躺着,一条手臂从她的脖颈下伸过去让她枕着,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腹部,将她整个人搂在自己怀里。
而他微低着头,呼吸全都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时知渺愣了几秒,猛地醒过神来,伸脚就将男人踹到床下!
徐斯礼猝不及防,整个人滚了下去,还好床边铺的地毯够厚实,他才没有摔伤。
他表情迷茫又生气:“……你大早上的在床上打军体拳还是八段锦?”
时知渺呼吸急促地质问:“你昨晚不是在沙发睡吗!”
“沙发那么短,容不下我,你床这么大分我一半怎么了?”徐斯礼理直气壮,从地上爬起来,又上了床。
时知渺只觉得他无耻:“你挤到我了!”
“你就算是变成三百斤我也挤不着你。”他就要赖在这张床上。
时知渺忍了忍,在心里念一句“算了,跟王八蛋计较什么”,掀开被子,下床。
脚刚着地,手臂就被男人抓住,他将她拽回床上:“正月初一的大早上,那么早起床干嘛?再睡一会儿。”
时知渺皱眉:“放开。”
“昨晚大家一起守岁到零点,都晚睡,佣人也还没起床,你现在起床,他们就得赶忙过来给你做早餐,你能不能体谅一下人家?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能偷懒。”
……以前怎么不知道徐少也是这么体谅普通打工人的?
时知渺怼了过去,“你把给小三买房的钱省下来,取出十分之一给他们发红包,他们就对你感激涕零。体谅人家就整点实际的,口头上表示有什么用?”
徐斯礼原本双眼紧闭,听到这儿,忽然抬起了眼皮:“什么我给小三买房?”
他好气又好笑,“你现在直接靠臆想给我判刑了是吧?”
都有他和薛昭妍在售楼处的照片了,他还敢狡辩否认。
时知渺冷笑一声,坚持要起床。
徐斯礼拉不住她,只好放她走。
时知渺洗漱后下楼,客厅安安静静,大家都还没起。
她自己到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端着去了后花园。
因为过年,花园里种了一些颜色鲜艳的花,微风习习,将它们吹得枝头摇曳。
她慢吞吞地喝完一杯牛奶,忽然听见后花园的门被打开。
她抬起头,看到徐斯礼走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不见褶皱的白衬衫,立领设计,贝母纽扣系至最顶,下身一条黑西裤,搭配德比皮鞋。
干净简洁的一身,从上至下不见任何品牌logo,却就让人觉得贵不可言。
手上端着一份三明治,手臂微抬,衬衫勾勒出他胸肌的弧度,宽肩腰窄,看起来成熟又性感。
他也洗漱好了,这会儿神清气爽,一点都看不出昨晚爬床的无耻,也看不出早上被她踹下床的狼狈。
他到她面前,将三明治递给她:“先垫垫胃,再带你出去找点好吃的。”
时知渺既没有接他送来的三明治,也没有要动身跟他出门的意思。
“没兴趣。你走开。”
陈官公馆事件后,她对这男人的容忍度降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