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冬夜格外漫长,陆氏兄妹暂居的驿馆内,炭火噼啪作响。陆承安守在雪瑶榻前,握着她冰凉的手,符文之力源源不断地渡入她体内,却始终换不来她睫毛的颤动。他盯着她腕间那枚玉镯,莲花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恍惚间又回到那日在钟山,她苍白着脸将最后一颗丹药塞进他掌心:“我没事,你先护好自己。”
门外传来脚步声,陆明姝捧着一卷残破的古籍走进来,玉珏在她颈间忽明忽暗。“哥,我在钟山古阵下发现了这个。”她展开泛黄的绢帛,上面用朱砂绘制着九州龙脉的星图,每个节点都标注着不同的符文,“这卷残卷记载,想要彻底激活龙脉,需要陆家血脉与鲛人灵力共同催动,可......”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目光落在昏迷的雪瑶身上。
陆承安喉结滚动,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涩。他想起新君在京城咳血的模样,想起朝堂上那些大臣们闪烁的眼神——此刻金陵城暗流涌动,御史台突然派人“慰问”,礼部侍郎的亲信频繁出入客栈,这些都昭示着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明日,我去拜访金陵守将。”他起身将披风披在妹妹肩上,“你留在这里照顾雪瑶,若有异动......”
“我和你一起去。”陆明姝打断他,眼中闪过坚定,“钟山遇袭之事透着蹊跷,那些人既然能破坏龙脉阵眼,恐怕早有准备。”她的指尖抚过古籍上斑驳的符文,突然浑身一震——某个角落的暗纹,竟与雪瑶昏迷前攥在手中的碎布纹路相同。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新君的病榻前跪着一名黑衣暗卫。“启禀陛下,金陵传来消息,陆氏兄妹似乎找到了龙脉秘卷。”暗卫话音未落,新君猛地坐起,剧烈的咳嗽让他嘴角溢出鲜血,“立刻派人......保护他们......”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若有人敢动陆家,朕就算拼了这条命......”
深夜的金陵城,陆氏兄妹悄然潜入守将府。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影。陆承安握着符文剑的手渗出薄汗,他能感觉到暗处有几道目光如毒蛇般锁定着他们。当他们在书房找到金陵守将时,却见那人瘫坐在太师椅上,早已没了气息,案头放着一封未写完的信:“陆家小心,朝中......”字迹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人灭口。
“有埋伏!”陆明姝的软剑刚出鞘,数十名蒙面人破窗而入。陆承安将妹妹护在身后,符文剑划出耀眼的光弧,却发现这些人的招式竟与在钟山遇袭时如出一辙。混战中,他的左肩被匕首划伤,鲜血浸透衣衫,脑海中却闪过雪瑶为他包扎伤口时的模样——她总是一边嗔怪他不小心,一边小心翼翼地涂抹药膏。
“哥,小心!”陆明姝的惊呼声中,一支淬毒的箭矢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陆承安侧身避开,却见箭矢擦过他耳畔,直直钉入身后的立柱。借着月光,他看清箭尾的标记——正是礼部侍郎亲信佩戴的家徽。愤怒如烈焰在胸中燃烧,他想起新君对陆家的信任,想起雪瑶至今未醒,符文之力骤然爆发,将周围的蒙面人震飞出去。
当他们狼狈地回到驿馆时,却发现雪瑶的榻上空无一人。陆承安感觉心脏瞬间被抽空,目光扫过凌乱的被褥,落在地上那枚摔碎的玉镯上。莲花纹的碎片刺进青砖,宛如他破碎的心。“雪瑶!”他的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符文剑在手中发出悲鸣。
陆明姝蹲下身,捡起半块还带着体温的碎玉。她的指尖微微发抖,突然摸到碎玉背面刻着的小字——那是雪瑶的笔迹,歪歪扭扭写着:“别找我,保护好自己。”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想起雪瑶总是默默站在哥哥身后,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一切,如今却为了不拖累他们,选择独自涉险。
窗外,寒风卷起细雪,将金陵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陆氏兄妹握紧手中的武器,玉珏与符文剑的光芒交相辉映。他们知道,这场守护之战,已经到了最残酷的时刻,而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回雪瑶,哪怕踏遍金陵的每一个角落,哪怕与整个阴谋背后的势力为敌。因为有些牵挂,早已深入骨髓,成为了他们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