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有些腻了,不打算和它浪费继续时间,直接摊牌道:“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这臭娘们!你到底想干嘛!想!干!嘛!”彭初生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双手抓着铁栏杆,拼命的摇晃。
“诶诶!彭初升,你想干嘛!”守门的警官立即便提着警棍开门走了进来。
易安平和一笑,示意自己可以解决:“警官,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多谢了。”
“行吧,你自己多注意分寸。”
一转头,易安一改之前的平和态度,转而是一脸冰冷:“彭初升,坦白说,我压根不想跟你和解,”
“那你来这又是为了什么!专程来羞辱我的么!”
“不,你太抬举自己了,我来见别人的,顺便羞辱羞辱你,要不是有警察同志在,有些话我会说得更加过分。”
此言一出,连门口的警官都看笑了,奈何他经过专业的训练,目前还不能笑。
“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打断别人说话。”易安冷眼瞪着它:“你这些小小心思,还是自己收着吧,我既不差钱,也不缺时间,我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让你能坐多久就坐多久。
像你这种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误入歧途的,我、单独任何一个受害者,都没有资格原谅你,而我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多的在庭审之前收集你的罪责,有啥话,都和法官说去吧。”
语罢,易安便直接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不停咒骂的初生东曦,而等待他们的,只有更加严厉的审判。
走出牢门后,陈今汐忍不住问道:“易安,咱们真的要去收集他更多的犯罪证据?”
“我可没那么清闲,要不你去?”
“我?还是算了吧……”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陈今汐唯一认清楚的事情,便是人与人之间的能力真的存在着天壤之别,她有人脉和有硬件技术加持的确是一方面,但倘若将自己放到她的位置上,自己也绝对想不出欲擒故纵这种招数,更做不到在短时间内便收集齐一大堆证据。
在很久以前,其实也没多久……陈今汐肯定是酸过她的,毕竟那时的俩人还在同一高度,甚至在同一个展台,可却获得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即猫咖前辈的选边站队区别对待。
可到现在,陈今汐也已经释然了,一是因为易安对自己已做了太多超出普通关系的事情,人不能忘恩负义,至少得知道自己做哪些行为是在忘恩负义,其二,便是因为她已经展现出太多令人心服口服的能力了,哪怕是最基本的言谈举止,陈今汐也知道相比之下自己差在了哪。
“那就不管了呗,反正以现有的证据,也足够判它们很久了,不过,陈今汐,你自己需要注意一点。”
“啊?什么什么?在听在听!”陈今汐立马就站直了,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哈哈~”易安忍俊不禁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也没必要这样吧?”
易安对她如今的态度虽然挺满意的,就是有些用力过猛了,易安平日里也能明显感受到,就比如现在,陈今汐大抵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上级、导师一类了。
“你自己以后要多加注意,初生东曦这俩为首的肯定得重判,但那帮小喽啰的刑期肯定就不一致了,有的出来得早,你得提防他们若干年以后打击报复。”
这些可都是经验之谈,自己把白培霞夫妇俩送进去了,事情肯定没法如此善了的,自己那几个“表兄弟”,还有他们旧日的下属那些,如今可都在想方设法的给自己使绊子呢,手底下的舆论机器开足马力给自己泼脏水。
只不过么……面对诋毁的最好方式,便是使自己不断变强,以‘谈曌’如今的体量,他们显然奈何不了自己,并且自己同样也是公司的股东,利益与公司有一定绑定,如果他们要打一场“全面战争”,那么便得做好自损八百的准备。
“哼!我相信他们五年期出不来,五年前,我还在上高中,五年后的现在我是这样,咱们来日方长,等再过五年,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打击报复谁呢!”
“哈哈,你有这份斗志就好。”易安感到颇为欣慰,这丫头在这一点上的想法,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
她能找朝前看,便意味着自己的委托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自己是看着她从没皮没脸自怨自艾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能走到这一步,已是颇为不易,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一路走来的感受。
假如她自己都没有改变的意愿,那么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她。
回到车上,易安驾车带她前往另一处看守所,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偶尔才会产生交流,沉默在飞速攻城略地。
“等他出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最终,易安还是开了这个口,明知提及这个话题注定会闹得不愉快。
虽然彼此瞧不起的时间占多数,但至少现在,客观上,自己和她姑且算是朋友了,况且就算摒弃个人情绪,自己也还有秉公帮她的理由。
常言道:扶贫先扶志,自己本可以直接帮陈今汐一次性把所有债都还了,这样自己的花费其实才是最少的,可本质上却并未对她的生活现状造成多少改变。
因为,除了阶层跌落的客观现实外,她爹本质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等陈今汐把债还清了,想都不用想,她爹肯定又会开始抱怨,会想方设法回到以前那种风风光光当小老板的日子,然后又开始折腾。
嫌贫爱富、不甘平凡,小市民阶级与小资产阶级的精神本质,倘若能做到像《我的叔叔于勒》里主人公的父母亲那样,任劳任怨,从早忙到晚,带好家里的每一个孩子,倒还换则罢了,可现实情况是,这类人当中的大部分都做不到,能力与野心极不匹配,遇到点挫折便开始抱怨,更没有踏踏实实从头再来的勇气,只会将这种焦虑情绪传递给下一代。
反正作为旁观者,易安看得很清,陈今汐生活不幸的原因,两成源于她自己天生性格缺陷,四成是因为债务,剩下四成,便是她这个充话费送的爹。
“看你自己怎么想。”见她许久没有回话,易安微微偏头,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不做明确表态,她怎么理解都行。
只是易安自己本身的言外之意,便是:尊重你的选择,你怎么选,我都会帮下去。
易安最希望的结果,自然是她不打算要这个爹了,毕竟这样自己最省时省力,帮陈今汐一个就够麻烦了,她爹更是个重量级,自己没义务更没意愿帮他爹。
但假如陈今汐还是打算要这个爹,自己也不反对,毕竟对未来的期待肯定也包括一个完满的家庭么。自己的初步打算是给她爹一笔钱,然后爱咋咋地,毕竟到了他这个年纪,扶志显然已经晚了,只要不拖累陈今汐,就是最大的贡献了。
陈今汐现在的挣扎,易安同样也看在眼里,所以并不着急,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不回答自己都行。
许久后,几乎已经抵达了看守所门口,陈今汐才主动开口:“谢谢你,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