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废弃院落染成一片猩红。程尘踏着满地狼藉,缓步走向蜷缩在墙角的旗袍女子。
月光透过破碎的屋檐,在女子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发丝凌乱,嘴角还挂着未干涸的血迹,却依然挺直脊背,眼神中透着一股执拗的倔强。
程尘单膝跪地,刀锋抵在女子喉间,寒芒映出她眼底的不屑。
“那个文先生是什么人?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使用烈焰的女子?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从实招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每一个字都裹着寒霜。
女子垂眸轻笑,那笑声空灵而诡异,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如同鬼魅的低吟。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宛如虔诚的信徒在诉说着圣典。
“文先生是神仙!是能够带领我们进步的神仙!” 她的声音高亢而激昂,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信仰,“只要我们相信他追随他,我们也能踏入仙界!”
话音未落,她猛地向前一挺,脖颈几乎要贴上程尘的刀锋,那决绝的姿态,仿佛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是通往仙界的捷径。
程尘眉头紧锁,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峦压在额间。
他看着女子眼中燃烧的狂热,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太清楚了,这女子早已被文先生彻底洗脑,成为了他忠实的傀儡。
在她心中,文先生就是至高无上的神明,她的生命、她的一切都只为了追随文先生。
哪怕是让她立刻赴死,她也会毫不犹豫,眼中甚至会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想要从这样一个被信仰蒙蔽心智的人口中获取有用的信息,简直比登天还难。
程尘收起长刀,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缓缓伸出双手,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那是天使之力的光辉。
他将双手轻轻按在女子肩头,试图用这纯净的力量净化她被蛊惑的心灵,唤醒她沉睡的理智。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女子依旧眼神空洞,脸上挂着痴狂的笑容,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原来如此……” 程尘喃喃自语,收回双手,眼中满是失望。
他终于明白,文先生并非使用精神类控制手段来迷惑众人,而是凭借某种神秘的力量,让这些人发自内心地崇拜他、追随他。
回想起刚刚与文先生的战斗,对方变身狼人、烈焰附身的诡异能力,更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这种力量,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也让他对文先生的身份更加疑惑。
程尘再次蹲下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子,声音中带着最后的耐心:“我再问你一次,有没有见到一位使用烈焰异能的女子?”
然而,女子却仿佛失聪一般,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念叨着文先生的 “神迹”,脸上的笑容愈发癫狂。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程尘眼中寒光一闪。
他猛地抽出斩空刀,刀光如电,瞬间划过女子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妖艳的弧线,女子的头颅缓缓滚落,脸上还带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程尘站起身,擦拭掉刀上的血迹,转身看向老铁。
夜色中,老铁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走吧老铁,看来这次没有什么收获了,还是回去望月楼等乌木的消息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与无奈,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两人并肩走出院落,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暮色如墨,将望月楼的飞檐斗拱浸染得深沉而神秘。程尘与老铁拖着疲惫的身躯,踏着吱呀作响的木质回廊回到房间。
两人浑身浴血,衣衫褴褛,脚步踉跄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坚韧。
房门紧闭的瞬间,他们的身影仿佛被黑暗吞噬,唯有窗棂间漏出的微弱烛光,在地面投下两道摇摇欲坠的影子。
在他们身后,一名身着灰衣的侍卫如鬼魅般闪现在转角处。
他目光如鹰,紧盯着程尘二人消失的方向,片刻后,身形一闪,朝着乌木所在的阁楼疾奔而去。
月光洒在他的肩头,为他匆匆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揭晓的秘密。
乌木的书房内,檀香袅袅。老人正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案头的青铜烛台。
当侍卫匆匆而入,在他耳边低语时,乌木浑浊的老眼突然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待侍卫退下,他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喃喃自语:“程尘,铁启,这两人实力不弱,不愧是修罗铁匠带出来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可惜让文翼逃了,不过财神教这个麻烦也算是暂时清理掉了。暗行者那边可是欠下我一个人情啦。”
说罢,他轻抚着下颌的白须,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时光在等待中悄然流逝,转眼间,便到了与乌木约定的时辰。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程尘与老铁坚毅的面庞上。
两人整理好衣装,并肩走向乌木的房间。
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与昨日的疲惫判若两人,仿佛经过一夜的休整,又恢复了往日的锋芒。
房门缓缓推开,乌木热情地迎上前,脸上堆满了笑容:“两位贵客,你们索要的情报老夫已经收集到了,你们要找的女子是北疆夏家之人。”
他的声音洪亮而亲切,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信封,双手递向程尘,“这里面是夏家的地址,请问需要我们望月楼帮你们准备交通工具前往北疆吗?”
程尘接过信封,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封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谢过乌木前辈了,我们自行前往北疆就可以了。
还有财神教我们帮你解决了,虽然那个文先生逃走了,但是你帮我们找人的这个人情算是还给你了。”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眼神犀利地盯着乌木,仿佛要将对方心底的秘密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