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孤凌雪的帮助下,鹤怀安这个挑剔鬼居然在一个时辰里置办好一身的防具暗器,虽然这对鹤怀安而言累赘大于用处,但对我而言,则是保住了自己的日用品不被损害。
独孤凌雪差人把东西送到离我们更近的旅店,保险起见我让泷安堂的人到那里接应她。
鹤怀安打算让独孤凌雪先在外面住一晚,第二日再让她搬来,我同意了。
毕竟,我住那地方,除了我的房间,其他房间不是没打扫,就是住进了泷安堂的人,女子来住,至少要安排一层女子才放心。
泷抚远听说要来个大眼睛高鼻梁细皮嫩肉的元疆少女,高兴的招呼着身边人打扫房间,我则趁机提出让二层全住女子的想法,鹤怀安表示自己可以搬去三楼,但我要同他一起搬走。
理由只能我俩私下说,那就是对着元疆人,我们还要装一下身份。
因而,泷安堂的诸位心腹要努力假装我是男子而鹤怀安是我侯爷身份的替身,而独孤凌雪与秦柝一行也以为自己与我最亲近,都要努力装出误以为鹤怀安是我的样子。
夜里,我们终于安顿好一切后,鹤怀安看我好不愧疚的收拾男装,不免吐槽。
“怎么,玩弄人心,玩得很熟练啊。”
“攻心计是常事,你在大理寺不这样吗?”我一脸无辜:“这还是很简单的好吗?”
“倒是像儿童玩闹。”
“是是是,大人比我厉害,小的当然比不过。”我装模作样的作揖:“明日接独孤凌雪来,她的易容术应该不在我之下,等到宫里你要带面具了。”
“那你那齐五哥怎么办,诳不下去咯?”
“我本也没打算骗他,这对他而言也是骗不住的。”
“真有你的。”鹤怀安像是在等我穿帮:“你不怕他把你卖了?”
“怕啊,所以鹤怀安,你记住,后天我自己去赴宴。”我沉声道:“若是我没再回来,你们。”
“胡说什么呢?”
“我与齐五哥是有交情,但是是我以草民身份与他游侠身份的结交。”我沉声:“就像如今我会陷害他母亲一般,你我自然不能断定他完全信任我。”
“这事到如今真是麻烦。”鹤怀安讪讪道:“若真争皇位,你可得死命帮我,不然都对不住我现在陪你演戏。”
“八字没一撇呢,你倒是积极。”我笑道:“放心吧。”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疯了。”鹤怀安笑道:“这样吧,我和你交换个条件。”
“你说。”
“后面的事我尽量都听你的,你呢。”鹤怀安指指自己的房间:“住我房里。”
“什么?”我惊呼:“你屋里?”
“是。”
“那你去二楼,可这不合适啊,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远处的人都闻声朝我这边看来。
鹤怀安在我话音未落的时候捂住我的嘴,我俩在一楼休息的时候本来就挨得很近,此刻更是近得让人尴尬。
“我是说你我同屋,这样安全。”鹤怀安不屑道:“你居然觉得我觊觎那些女子?”
“那你觊觎我这个男子也不合适吧?”我嘟囔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鹤怀安更加不屑,就差把看不上我写在脸上了。
“只是安全?”我狐疑道:“你胆小了?”
“算是吧,我胆小。”鹤怀安像在说谎,眼神不住的像左边瞟。
不过同屋住的确方便很多,毕竟现在住的人越来越多,之前我的房间泷抚远还能随便出入,若我宿在鹤怀安的房间,至少没人敢来这个活阎王的屋里扰我清梦。
“成交!”我点头道:“现在差人搬东西吧,明早还要接人去。”
“你这么积极,不怕我吃了你?”
“你总说莫名其妙的话,会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吗?”我白他一眼:“如果不能,请闭嘴。”
鹤怀安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说话,差人去帮我搬家了。
这些时日在鹤怀安的屋里养伤,这人虽然话多事儿烦了些,但是待我还是不错的,忙里忙外准备了许多东西。
他自己搬屋子的时候没找人帮忙,帮我的时候却是三个人跑了四五趟。
鹤怀安在三楼古朴简单的屋子本来很大,被我的东西一装填,倒显得小巧可人了。
这间卧室在整座楼的最右边,坐北朝南的主卧很大,里面的里室带有几个隔间,鹤怀安大概是怕我不自在又找人搬了几个屏风。
“屋里没有门,但是你和我可以各睡一间里室,中间隔着大卧室,这样和两个卧室没差。”
“好。”我点点头:“我要有窗户那间。”
入夜,寒星凉薄,乌云在后半夜涌上来,窗外早春的迹象全无,眼下枯瘦的干枝胡乱拍打着窗子,我半倚靠着反思,刚刚应该是被这个动静吵醒的。
鹤怀安似乎听到我的动静了,轻咳一声,看我没理他,倒也没说话。
屋里空白多一人的感觉很奇怪,从前和苏慕白相处时不觉得,现在却觉得鹤怀安实在多余。
但日后保不齐有什么危险,如今的选择是最理智的了。
“明日安排人在主卧准备个假人吧,我刚刚在想如果有人从窗户这儿翻进来,我先一步躲到床下,等闯入者跑到主卧杀人时,我可以再跳窗溜走。”
“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我会更快下手。”鹤怀安顿了顿,像是又想了一会儿道:“都听你的。”
“假人做得魁梧些,我不希望别人嫌我瘦弱。”
“你不算瘦弱,只是这几日操劳,难免上相。”
“你是说我这几日累得自己都丑了?”
“不是。”
“唉,我玉面书生的脸啊,可不能交代在这儿!”
这是我清醒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未等鹤怀安回话,我已经梦会周公了。
周公将苏慕白带到我梦里,梦中我二人嘘寒问暖,他想让我回大渊,我则表示一切未定,自己仍有努力的机会,结果在梦中起誓时用力过猛,一下把自己喊醒。
屋外天光初乍,鹤怀安顶着黑眼圈走到我身边。
“做梦可以,不许再喊了,继续睡!”说着,他又回去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