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大军离陈县已逾一日,星夜兼程奔至豫州西部,濦水蜿蜒横亘眼前,夜色中水面泛着冷光。
河谷两侧山林茂密,黑黢黢的树冠如蛰伏的猛兽,晚风掠过树梢,传来沙沙声响,透着几分诡异。
郭嘉勒马驻足,羽扇轻指山林:“将军请看,此处山高林密,正是设伏绝佳之地,曹仁必令满宠在此布防。”
张飞凝神望去,只见林间偶有金属反光闪过,绝非鸟兽所为,眉头顿时紧锁:“奉孝所言不差,这满宠倒是有些门道。”
“曹军伏兵约万余人,藏匿于两岸山林,意图待我军半渡而击。” 郭嘉目光锐利,已看穿敌军部署。
张飞冷哼一声:“雕虫小技!某本想速过濦水,既然他送上门来,便将这伏兵尽数歼灭!”
郭嘉摇头:“不可硬冲,山林地势狭窄,铁骑难以展开,需用计诱敌,再行围歼。”
“奉孝有何良策?” 张飞催问道,手中丈八蛇矛微微颤动,已有杀敌之意。
郭嘉羽扇轻摇,附耳低语:“可施‘诱敌深入 + 侧翼包抄’之计,分三步走破敌。”
“第一步,令张辽率左翼铁骑,故作不知伏兵,大张旗鼓渡河,诱敌军出击。”
“第二步,甘宁、凌统率两千水军,趁夜色从下游浅滩偷渡,迂回至曹军后方,断其退路。”
“第三步,将军率中军与右翼铁骑,埋伏于河谷两侧高地,待曹军全出,三面夹击!”
张飞听完,哈哈大笑:“此计甚妙!便依奉孝所言,让满宠这厮有来无回!”
当即传下军令:“张辽听令!率一万左翼铁骑,即刻整队渡河,务必装作轻敌冒进之态!”
张辽抱拳领命:“末将遵令!定诱曹军倾巢而出!” 转身翻身上马,下令铁骑列阵,向濦水渡口进发。
“甘宁、凌统听令!” 张飞又道,“你二人率两千水军,携带短刀、弓弩,从下游三里处浅滩偷渡,绕至曹军后方,鸡鸣时分发起猛攻!”
甘宁、凌统齐声应道:“末将遵令!必断曹军后路,不让一人逃脱!” 二人随即率水军悄然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张飞最后下令:“蒋钦、车胄率右翼铁骑,随我埋伏于河谷东侧高地;郭嘉先生坐镇中军,调度全局!”
三万大军迅速调整部署,张辽的左翼铁骑燃起火把,浩浩荡荡向渡口移动,马蹄声故意踏得震天响。
濦水北岸山坡上,满宠正凭高眺望,见张飞大军果然毫无防备,直奔渡口而来,嘴角露出得意笑容。
“张飞匹夫,果然有勇无谋!待他军半渡,便下令出击,将其斩尽杀绝!” 满宠对身旁副将道。
曹军伏兵隐匿在山林中,屏住呼吸,紧握着刀枪,目光死死盯着渡河的张辽铁骑,只待军令下达。
张辽率铁骑行至河中央,水深及马腹,士兵们故意显得慌乱,有的马匹甚至原地打转,一副毫无防备之态。
“就是现在!” 满宠一声令下,“杀!给我冲下去,活捉张飞!”
两岸山林中,一万余名曹军士兵如潮水般冲出,呐喊着扑向濦水河谷,刀枪在火把照耀下闪着寒光。
张辽见状,心中冷笑,高声下令:“将士们,列阵迎敌!佯装抵挡,切勿恋战!”
左翼铁骑迅速结成圆阵,弓弩手在前,长枪手在后,顽强抵抗曹军进攻,却渐渐向后撤退,装作不支之态。
满宠见曹军攻势猛烈,张辽军节节败退,心中更是得意:“再加把劲!张飞大军已乱,今日必破此贼!”
曹军士兵见状,士气更盛,纷纷向前冲杀,不知不觉间,已全部冲出山林,进入河谷平地。
就在此时,鸡鸣声从远处传来,正是约定的信号。
濦水下游突然燃起大火,喊杀声震天,甘宁、凌统的水军已迂回至曹军后方,发起猛攻。
“不好!后路被断!” 曹军士兵惊呼起来,阵脚顿时大乱,不少人开始转身逃窜。
满宠脸色骤变,正要下令回师救援,却听河谷两侧高地传来震天呐喊:“曹贼休走!张翼德在此!”
张飞手持丈八蛇矛,率中军与右翼铁骑从高地上冲杀而下,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杀啊!” 铁骑奔腾,马蹄踏得尘土飞扬,将曹军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张飞单骑冲在最前,丈八蛇矛横扫千军,曹军士兵纷纷倒地,无人能挡其锋芒。
一名曹军裨将挺枪上前,大喝:“张飞休狂!某来战你!” 话音未落,便被张飞一矛刺穿胸膛,挑于马下。
郭嘉在中军坐镇,令旗挥动,调度各方:“左翼张辽,全力反击!右翼蒋钦、车胄,堵住河谷出口!”
张辽见援军已到,当即下令:“全军反击!随我杀贼!” 左翼铁骑士气大振,调转方向,与张飞大军夹击曹军。
濦水河谷内,一场惨烈的厮杀展开,火把照耀下,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甘宁、凌统的水军也杀得勇猛,他们弃船登岸,手持短刀、弓弩,专杀曹军后队,将曹军退路彻底堵死。
凌统年轻气盛,手持长枪,连续挑杀数名曹军士兵,高声呐喊:“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部分曹军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丢弃兵器,跪地投降,也有顽固分子试图突围,却被蒋钦、车胄的右翼铁骑斩杀。
满宠见军心涣散,突围无望,心中悔恨不已,只得率数百亲信拼死抵抗,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张飞一眼瞥见满宠,怒喝一声:“满宠匹夫!哪里逃!” 拍马直冲过去,丈八蛇矛直指满宠。
满宠身旁的亲兵连忙上前阻拦,却被张飞一矛一个,尽数挑杀,转眼间便冲到满宠面前。
“张飞,我与你拼了!” 满宠拔出佩剑,疯狂地向张飞砍去。
张飞不屑冷哼,侧身避开剑锋,丈八蛇矛一探,便将满宠的佩剑挑飞,随即矛尖直指其咽喉。
“你若降我,可饶你性命!” 张飞沉声道。
满宠昂首挺胸:“我乃大魏臣子,岂会投降你这逆贼!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张飞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既然你执意求死,某便成全你!” 说罢,矛尖一送,刺穿满宠胸膛。
满宠倒在马下,临死前仍怒目圆睁,望着许都方向,心中满是不甘。
斩杀满宠后,张飞率军继续冲杀,曹军失去指挥,更是溃不成军,纷纷四散奔逃,却被铁骑层层包围,插翅难飞。
这场激战从深夜持续到黎明,晨曦微露时,河谷内的厮杀终于停歇,满地都是曹军士兵的尸体与丢弃的兵器。
张飞令士兵清点战果,不多时,副将前来禀报:“将军,此战共斩杀曹军伏兵八千余人,俘虏两千余人,缴获刀枪剑戟万余件,弓弩三千余张!”
“好!” 张飞高声喝彩,“奉孝,此番破敌,你居功至伟!”
郭嘉拱手道:“将军过奖,此乃将士们奋勇杀敌之功,某只是略献微策罢了。”
张辽、甘宁、凌统等将领也纷纷前来禀报战况,个个面带喜色。
张飞下令:“将俘虏的曹军士兵集中看管,愿意归降者,编入军中;不愿归降者,发放盘缠,遣返回乡。”
“另外,清理战场,收敛阵亡将士遗体,妥善安葬,厚恤其家。”
将士们领命而去,开始清理战场,河谷内渐渐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狼藉,诉说着昨夜的惨烈厮杀。
张飞望着濦水两岸,神色凝重:“曹仁得知满宠伏兵全军覆没,必然会加强谯县的防御,我们需加快行军速度,早日抵达谯县。”
郭嘉点头:“将军所言极是,周泰将军已坚守谯县多日,兵力疲惫,若再拖延,恐生变故。”
当即下令:“全军休整一个时辰,补充粮草饮水,随后即刻启程,驰援谯县!”
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生火做饭,喂养战马,河谷内炊烟袅袅,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被俘的曹军士兵中,大部分人见刘备军军纪严明,且待遇优厚,纷纷表示愿意归降,张飞下令将他们编入各营,由老兵带队看管。
一个时辰后,大军休整完毕,张飞翻身上马,高声下令:“将士们,满宠伏兵已破,前方便是谯县!随我出征,解救周泰将军,大破曹仁!”
三万铁骑齐声呐喊:“大破曹仁!解救谯县!” 声震四野,回荡在濦水河谷上空。
张飞率军疾驰而去,马蹄踏过满是血迹的土地,朝着谯县方向奔去,阳光洒在铁骑身上,映照出耀眼的光芒。
沿途百姓听闻张飞大军大破曹军伏兵,纷纷涌上街头,献上粮草与饮水,为大军践行。
“张将军威武!”“刘皇叔仁德,必能平定曹贼!” 百姓们高声呐喊,眼中满是期盼。
张飞勒马停下,对百姓们拱手道:“多谢诸位乡亲支持!某此去定破曹仁,解谯县之围,还豫州百姓一个太平!”
说罢,双腿一夹马腹,乌骓马疾驰而出,三万铁骑紧随其后,如一道黑色洪流,朝着谯县方向奔去,卷起漫天尘土。
濦水一战,张飞大军不仅成功破伏,斩杀曹军八千余人,更挫败了曹仁的锐气,为后续解谯县之围奠定了坚实基础。
而谯县城内,曹仁正焦急地等待满宠的消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自己的伏兵已被全歼,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