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许安突然懊悔不已。
他初次以“三十六气运印”操控天道气运鼎时,正在坤元宗的安道法域。
那时,漫天星辰,何等璀璨!
那时的气运星周遭,每一道气运丝线都粗如麻绳,蕴含着磅礴的生机。
哪像眼前这些星辰,环绕的气运细如发丝,黯淡了何止百倍。
“若非当时担心怀璧其罪,怕被坤元宗的人察觉…”许安暗自叹息。
“在那等顶尖势力中,随便选一个同辈弟子都胜过这里的佼佼者。”
从这些气运星中,许安也发现了。
不论是坤元宗,还是像黄岭门这样的中等势力,都存在大量的,如他一般的单属性灵根天赋的人,甚至还有不少的凡人。
“其实大宗派里单灵根并不少见,虽然不会特意从外界招收,但很多修仙者的子嗣也是单灵根甚至毫无修炼天赋的……毕竟家大业大的,总是需要一些人当苦力、做最基础的工作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你还是很有用的。”
许安不由想起了李纯儿当初宽慰自己的话,自嘲道:“看来任何地方都是平庸才是大多数。”
“一个宗门的强弱,取决于那些璀璨星辰的多寡。坤元宗那等大派,自然星光满天;黄岭门这样的中等宗门,也就寥寥数百颗明星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笑了:“话虽如此,但在那等龙潭虎穴中久留,即便选中了目标,想要安然离开又谈何容易?反倒是在黄岭门这种中等宗门里,既有可选之才,又适合我低调发展...”
他伸手向其中一颗格外璀璨的星点一指,一幅画面顿时在神识中展开:
一名年轻修士正在演武场上大展神威,雷光闪烁间,对手已被击倒在地。
“好!不愧是雷昊师兄!”
“年轻一代第一人啊!”
“我黄岭门的未来希望!”
周围传来阵阵叫好声。
许安仔细观察,发现此人是双灵根天赋,且拥有罕见的雷属性异灵根。
“不错,与我一样都是筑基期修为,倒是个可以备选的对象。”许安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其他明亮的气运星。
“且看看还有什么好苗子。”
许安的神识在这片星空中继续探索,优先选取了一些明星中最为耀眼的查看。
每一颗明亮的气运星背后,都代表着一名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这些佼佼者中,至少都是双灵根天赋起步,还有一些如雷昊般拥有着异灵根。
有擅长炼丹的黄岭门少女,炼出的丹药品质总能高出其他炼丹师一大截;
有掌握风异灵根的灰岭山青年,一手御风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
还有一位集火、土、水三系灵根于一身的灰岭山天才,在阵法一道上颇有建树.…..
“这些人倒还不错,也都是各自门派中的佼佼者,受到门中重视,各种资源倾斜下,突破当前境界的可能性都很大。”许安暗自点头。
正要继续寻找,突然注意到一颗与众不同的气运星。
那颗星辰距离其他星辰都较远,而且忽明忽暗,闪烁不定,透着几分诡异。
暗的时候几乎不可见,但亮的时候璀璨夺目,更是瞬间能压倒所有其余明星。
许安心中升起一丝好奇,立刻探查过去。
画面展开:一片幽深的矿区中,一个年轻人正独自前行。
许安定睛一看,发现此人竟和他一样,也是单灵根资质。
那人在废弃的矿道中左转右拐,最终来到一片隐秘的灵药田前。
这些灵药大多才生长了一年有余,算不得珍贵,如今被种植在这废弃灵矿中,终年不见天日,不知是用来作何用途。
正当许安疑惑之际,只见那人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土黄色小葫芦。
他小心翼翼地将葫芦倾斜,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液体从葫芦口滴落在灵药之上。
霎时间,异变陡生!
那些灵药竟然开始疯狂生长,药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转眼间,一片新生的灵药园就变成了百年药份的珍贵药田!
“卧槽,这小子...”许安目瞪口呆,“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连忙操控气运鼎,开始回溯此人的过往。
以许安目前的权限,他只能查看此人今生的经历,从出生到现在的种种记录,至于前世因果,是无法窥见的。
许安探查之下,画面不断倒退,场景飞速变换:
一个月前,这名少年在另一处废弃矿区,同样用土黄色小葫芦中的神秘液体培育灵药;
三个月前,他在荒山中采集各种不起眼的草药,那些药草有的虽然也算罕见,但年份极浅,因此并无惹得他人关注;
半年前,他还只是昆仑道境内一名默默无闻的散修;
意外击杀了黄岭门通缉的邪修,得到加入黄岭门的机会;
因其只有单灵根的资质,便被安排去灵脉矿区做了一名普通矿工。
再回溯到一年前,他的师父偶然发现了他拥有的神秘土黄色葫芦,见识到葫芦的神奇功效后,心生贪念;
趁他熟睡之际欲行夺宝之举,他被惊醒,在慌乱搏斗杀掉了师父。
再往前两年,这少年独自在山中修行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星雨划破夜空,一颗“流星”直直朝他砸去;
待烟尘散去,他发现那竟是一个土黄色的小葫芦,完好无损地镶嵌在地上的坑中。
他好奇取出,在之后的把玩研究中发现:
这葫芦吸收了露水,再经一夜沉淀,露水便会转化成一种能催熟灵植的神奇液体。
这少年,因此有了源源不断的灵药,换取了足够的丹药,修为大进,暗中提高到了炼气五层,进入了炼气中期。
但师父的“意外”身亡使他变得格外谨慎,再也不敢轻易展示这葫芦的神奇之处,只在确保无人时才悄悄使用。
继续回溯,更多画面一一浮现,这少年的经历直把许安看得呆若木鸡。
原来此人名叫周辉,出身昆仑道西南的一个偏僻山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