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吓得摔在地上,\" 孙大军的声音发颤,右手无意识地抓挠着左臂,袖口滑落处露出三道平行的抓痕,伤口边缘泛着尸斑似的青黑,\"可等我爬起来,冰柜里的尸体又恢复了原样,只有床单上有摊半干的血迹,形状像个跪着的人影。\"
突然,直播间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屏幕亮着幽幽的光。孙大军的脸在黑暗中浮动,他身后的蓝白光突然变成血色,一个模糊的军人身影在他背后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掌心对着镜头 —— 那掌心赫然有个烧焦的弹孔,正往外滴着黑色的血珠,每滴落在地上都发出 \"滋啦\" 的灼烧声。
桃木铃铛发出刺耳的爆响,铃舌竟被震断,掉在桌面上砸出火星。我猛地咬破舌尖,将血涂在掌心的驱邪符上,厉声喝道:\"孙大军!你身后的东西什么时候跟上你的?\"
他浑身一震,瞳孔突然变成灰白色,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弧度:\"就在他对我笑的时候......\"
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直播间的惨白灯光重新亮起。孙大军的表情恢复正常,但他的左耳垂上多了颗水珠 —— 那水珠不是汗,而是浑浊的淡黄色液体,散发着福尔马林和腐肉混合的怪味。
\"第二件事发生在三年后,\" 他抬手抹掉耳垂上的液体,指腹留下一道暗黄的痕迹,\"我在城西殡仪馆接了个代客守灵的活儿。死者是位姓陈的老太太,入殓时我亲手给她穿的寿衣,确认过瞳孔散大、心跳停止。\" 他的语速变得缓慢,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吞咽碎冰,\"守灵夜是七月十四,零点刚过,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了灯花。\"
灵堂里的二十四盏引魂灯同时明灭,灯芯爆出的火星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幽蓝色。香灰从香炉里簌簌落下,在供桌上堆成一个微型坟包的形状。我站在纸棺旁,能闻到棺材板缝隙里渗出的气味 —— 不是檀香,而是一种类似腌菜缸里的酸腐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头发烧焦的糊味。突然,棺材底部传来 \"笃、笃\" 的轻响,像有人用指关节轻轻敲门,每敲一下,棺材板上的鎏金寿字就暗下去一分,露出底下斑驳的黑色霉斑。
\"我当时以为是老鼠,\" 孙大军的喉结上下滚动,脖颈处的勒痕颜色变深,像条活过来的红绳在皮肤下蠕动,\"可当我弯腰去看棺材底时,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 —— 是那种捂着嘴的、咯咯的笑,声音很老,带着我们老家的方言口音。\"
我打断他,指尖在桌下结出 \"锁魂印\":\"她笑什么?说的方言具体内容是什么?\"
孙大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血液。他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直到脖颈的勒痕突然收紧,他才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血珠落在镜头上,凝成诡异的符咒形状。\"她说......\" 他的声音突然变成老年妇女的尖利嗓音,带着浓重的乡音,\"' 龟儿子,踩到老娘的绣花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