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你以为…躲进狼窝……就安全了?”尼尔斯背在身后的手幻化出一枚小齿轮,随后轻轻向前一丢——
那齿轮就像有生命般绕过人群来到温雅德身旁,融入了她的身体。
在确认齿轮进入温雅德的身体后,尼尔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确认和几个围观警卫对过眼后,尼尔斯缓缓转过身迈开步子,与赶来的卡梅隆和苏擦肩而过,衣服内侧的东西也露了出来——一个玻璃罐子。
“温——!”
白诺的嘶吼被寒风撕碎,她像疯了一样冲回街对面,跪在温雅德身边。
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温暖,而是刺骨的冰冷和粘稠的血液。
“温!温你醒醒!”她颤抖着去探温雅德的鼻息,指尖下一片死寂。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紧闭着,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温柔,仿佛只是睡着了。
“不……不会的……”白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试图将温雅德扶起来,却发现对方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你说过要看着我找到小雅的……你说过的……”
”唉…可怜的孩子。”
一旁的人群中传来交谈。
“天有不测风云呐……”
“是啊,真的好可怜……”
“白诺?”
苏和卡梅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卡梅隆朝苏点了点头,转身便对那些还在发愣的警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叫支援!封锁现场!”
警卫们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行动起来。
苏则扶起了失神的白诺,将她拉到了一旁,可下一秒自己的手便被猛地甩开。
“别碰我。”她的声音裹着冰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可谁知下一秒白诺,就跌跌撞撞地朝着街对面冲去,黑色风衣在雪地里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糟了……”苏暗道一声。
“拦住她!”卡梅隆也注意到,他低吼一声,快步追上去。
苏也紧随其后。
他看着白诺的手指即将触到那个司机的衣领,却在最后一刻被卡梅隆死死抱住。
她像疯了一样挣扎,指甲深深掐进卡梅隆的胳膊,留下几道血痕。
“放开我!让我杀了他!”白诺的嘶吼里混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司机吓得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的裤脚渗出深色的污渍,在雪地上晕开一小片潮湿的痕迹。
“白诺,冷静点!”卡梅隆的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正在逐渐失去力气,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压抑的呜咽,“我们会处理的,相信我,法律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白诺的身体突然一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靠在卡梅隆怀里,肩膀剧烈地起伏着,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警徽,在金属表面晕开一片模糊的水迹。
苏站在一旁,看着街对面那摊逐渐凝固的血迹,喉结轻轻滚动。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厚重的夜色。
红色的灯光在雪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照亮了围观人群脸上复杂的神情。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过来,动作麻利地将温雅德抬上去。
白色的被单很快被染红,像一朵在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
白诺猛地抬起头,想要跟着担架跑过去,却被苏一把拉住。
“别去了。”苏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让她安静地走。”
白诺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副远去的担架,直到救护车的影子消失在街道拐角,鸣笛声也渐渐变得模糊。
她突然蹲下身,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卡梅隆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警大衣,轻轻披在白诺肩上。
羊毛的温暖透过布料渗进来,却驱不散她身上的寒意。
“我去处理后续。”卡梅隆拍了拍苏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疲惫,“你先带她回去休息。”
苏点了点头,弯腰想要扶起白诺,却发现她的手指深深抠进了雪地里,指甲缝里塞满了冰冷的雪粒和暗红色的血污。
“起来吧。”苏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地上凉。”
白诺没有动,只是保持着蹲坐的姿势,肩膀一抽一抽的。
雪花落在她的发间,很快融化,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看起来格外狼狈。
苏无奈,只能也蹲下身,耐心地等着她平复下来。
街对面,卡车司机已经被两名警卫架了起来,他的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的。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白诺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愧疚,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苏的指尖刚触到白诺颤抖的肩膀,就听见身后传来军靴碾过碎冰的声响。
白诺的哭声骤然卡顿,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缓缓抬起头,泪痕交错的脸上还沾着雪粒,原本空洞的瞳孔在触及那道身影时,猛地炸开猩红的光——
斯图加特就站在警戒线边缘,黑色风衣下摆沾着未化的雪,银发被风掀起几缕。
她的目光扫过街对面那摊暗红,最终落在白诺身上,黑色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
“是你。”白诺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她猛地甩开苏的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寒风,腰间的藏着的银弩不知何时已握在掌心。
苏下意识想拦,却被她踉跄着避开。
他的目光也掠过人群,落在科研中心大门内侧的阴影里。
那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不久前离开实验室的斯图加特。
四目相对的瞬间,斯图加特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白诺的靴底在冰面上打滑,却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步步走向斯图加特。
她的影子在红蓝警灯里被拉得忽长忽短,像条濒死挣扎的蛇。
“为什么?”距离还有三步时,白诺突然提速,一只手提起了斯图加特的衣领,一只手拿着的银弩死死抵住斯图加特的太阳穴。
冰冷的金属硌得皮肤发疼,她的手腕抖得厉害,却扣得异常紧,“你不是能感知到那些东西吗?!你明明能察觉到异常的气息!为什么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