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乱流中,三道残破的身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缓缓向前飘去。
星寒御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星破晓布满裂痕的星岳印,和星羽飞雪凝结着冰晶的发丝。他们三人的魂力几乎耗尽,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
“族长,我们……还活着?”星羽飞雪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轻轻拍在星寒御手背上。
星破晓哼了一声,语气却难掩庆幸:“看来,我星家的气运,没那么容易断。”
星寒御笑了笑,抬手拭去嘴角的血痕,虚无翼残破的半片轻轻扇动:“应该是空间通道关闭时,凌虚子前辈的真理之书护住了我们,加上我最后引爆的龙鲸吞世撕裂了时空,把我们送回了原来的时间线。”
前方渐渐出现一片熟悉的景象——青石村的袅袅炊烟,村口那棵老槐树,还有树下坐着的、正在编竹篮的老村长。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那场跨越二十万年的战争,那些牺牲的身影,那些决绝的誓言,仿佛还在眼前,却又已隔着万古时光。
他们降落在青石村外,身上的伤在魂力滋养下缓缓愈合。星寒御看着村口的方向,突然笑道:“回去看看?”
星破晓点头,星羽飞雪轻轻嗯了一声。
三人并肩走进村子,村民们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没人知道,有一群英雄,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在神界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老村长看到他们,笑着挥手:“好几天没见着你们了,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了。”
星寒御走上前,接过老村长手中的竹篮,邪魅的笑容柔和了许多:“去了趟远门,看到了些风景。”
“哦?什么风景?”老村长好奇地问。
星寒御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能透过云层,看到二十万年前那片染血的神界,看到摘星圣地的千万星子,看到魂兽们决绝的背影。他轻声道:“很美的风景,有星辰,有风雪,还有……永不熄灭的光。”
老村长突然拍了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知道吗?通天峰这几天怪得很,常年裹着它的那些浓雾,不知怎么就散了,远远望去,连峰顶的石头都能看清楚呢。”
三人闻言一怔,随即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通天峰。
那座承载了星家无数秘密的山峰,此刻正褪去常年的遮掩,以最本真的模样迎接他们的归来。
三日后,星寒御、星破晓、星羽飞雪踏着石阶,再次踏入通天峰。浓雾散去后的山峰少了几分神秘,多了几分沧桑,沿途的草木依旧葱郁,却在石缝间多了些岁月侵蚀的痕迹。
按照记忆中的路径,他们来到坍塌的巨柱之下。碎石堆中,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闪烁。阵法依旧在缓缓运转,只是阵眼处悬浮的灵魂,不再是他们记忆中的一祖,而是一道熟悉的、带着灰色的残魂。
“好久不见了,镇魂。”
残魂缓缓转过身,虚幻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星寒御三人猛地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圣主!”
星无双的残魂轻轻摆手,示意他们起身:“不必多礼。是天使神将我这缕残魂收拢,放置于此的。”
星破晓抬头,眼中满是疑惑:“天使神?”
“嗯。”星无双的残魂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怅然,“他无法接受那场违背他神性的战争,便偷偷救下了我这缕残魂。让我以这般形态,苟延残喘至今。”
就在此时,巨柱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副族长星岳山率领着三万星家子弟踏着石阶而来,黑压压的人群沿山道排列,气势肃穆。众人看到阵中的残魂,先是一愣,星寒御已转身面向族人与弟子,神色恭敬地抬手示意,声音清晰而庄重:“诸位,这位乃我星家先祖,也是我星家前身摘星圣地的圣主——无双老祖!”
三万星家子弟闻言,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之声震彻山谷:“星家后辈,参见无双老祖!”
星无双的残魂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眼中闪过欣慰的光芒,虚幻的身影渐渐变得明亮:“好,好……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多的后人,无憾了。”
话音落,他的残魂开始化作点点星光,缓缓消散在唤灵阵中。那是一种彻底的释然,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星寒御三人率领所有弟子,对着星光消散的方向深深叩首,声音肃穆而恭敬:“恭送老祖!”
待星光彻底散去,星寒御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星家子弟,声音沉稳有力:“传我命令,所有星家子弟,三日之内于通天峰集结,参见老祖灵位。另外,将通天峰整体迁移至星城,恭迎祖地回归。”
“是!”星岳山等人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