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脸色深沉起来,看着被刘子浩半拖半拽着的老太婆,眼里也满是冷意。
那老太婆一进来院子,刘子浩就立即转身把大门锁上了。
老太婆出不去,这才转头看向院子里的几个人。
她警惕的扫了一眼,看到宋锦身前的法坛后,眼底浮现一丝慌乱,“你们想干什么?想要搞什么封建迷信的东西害我这个老婆子是不是?”
“王菊,你嫁到我们刘家来,吃我们刘家的,喝我们刘家的,现在还想联合外人来害我是不是?”
王菊没有力气站起来,她坐在原地,恨不得上去撕烂这老太婆的嘴,“我嫁到你们刘家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这个老虔婆,现在还告阴状害我们。”
“你扪心自问,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刘刚是你儿子,刘勇就不是了吗?”
事已至此,老太婆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她冷哼一声,“刘勇?当年要不是因为带着他,我早就嫁的更好了,他那个亲爸,短命鬼,死的早,害我带着个拖油瓶再嫁不出去,才嫁给刘家的。”
“不然,我当年二婚能嫁的更好,这都是刘勇欠我的。”
“而且这么多年了,我没掐死他,也没扔了他,还让他吃我的喝我的长这么大,还给他娶了媳妇,让他还我点钱怎么了?他不应该吗?”
“他被你这个臭婊子教唆的不养自己老娘了,这种畜生儿子,我就当我没生过,我生了他,那我让他死,他就得死!”
“等你们死了,你们的钱,不还是老娘我的。”
多年来遭受的不公,此刻终于有了答案,王菊坐在院子里又哭又骂,而卧室的床上,已经醒来的刘勇,也静静的躺在床上,眼泪从眼角不断的滑落,沾湿了枕头。
顾渊虽然也觉得这老太婆太过分了,但他毕竟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刘子浩却直接上去冲着老太婆的后腰就是一脚,“你个老东西,你干了一辈子坏事,该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那老太婆被刘子浩猛然一脚踹倒,直接跪在了地上,正好跪在了法坛面前。
宋锦垂眼冷冷的看着她,而后手中夹起一张符纸,符纸无火自燃,她声音冰冷,“吴玉芬,你编织罪名,贿赂阴差,告阴状害人,你可认错?”
老太婆手撑在地上,说着就要起身,“我没错,我不认,你别想忽悠我……”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根本站起不来。
宋锦什么也没做,只是指尖夹着一张燃烧的符纸,就那么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竟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按在她肩膀上,让她动弹不得,只能跪在那里,像个听候审判的犯人。
挣扎了半天,发现自己确实站不起来后,老太婆才终于慌了起来,她抬头看向宋锦,脸色惶恐,发黄的牙露在外面,有些磕巴,“你……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妖术,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锦将手里燃尽的符纸轻轻向前抛出去,黑色的符灰飘飘洒洒的落在了老太婆的身上,那老太婆突然就高声惨叫起来,挣扎的更加剧烈。
她微微勾起嘴角,说道:“没什么,不过是定身符加惩戒符罢了,千针刺,万蚁咬的感觉怎么样?”
“这是阴司常用的一种,用来惩戒告假状害人的刑罚之一,我只是稍微模拟了一下,还不是真的。”
“才这样你就受不了了,等你死后去了地府,被查出来告假状害人,到时候,你要受的,可就不止这一种刑罚了,你确定,你不认错?”
老太婆浑身到处都像被针扎一样疼,但她还是坚持不认错,她叫嚣着,“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报警抓了你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些江湖骗子,全都抓起来。”
宋锦冷眼看着她,冷哼一声,这老太婆不见棺材不掉泪,她索性走上前去,双指沾了鬼墨从那老太婆的眼皮划过。
而后又利用鬼墨画成的阴符,引了附近的野鬼前来。
不一会儿,附近那些断头断腿的,淹死的烧死的野鬼们,都纷纷飘进了院子。
那老太婆被宋锦开了阴阳眼,此时骤然看见一个个面相恐怖的野鬼,顿时吓得连连大叫。
那些野鬼们,发现老太婆能看见他们,也顿时激动起来,纷纷追着那老太婆满院子跑。
宋锦早就在野鬼进来的时候,撤了老太婆身上的惩戒。
此时所有人都看见,那老太婆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满院子的跑了起来。
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不关我的事,快走开,快走开。”
就在这时,宋锦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她耳边响起,“你不认错,刘勇夫妇死后就会化作怨鬼,和这些野鬼一样,日日夜夜的缠着你,你以后的每一天,都不会安生。”
“你家里有怨鬼镇宅,你和你的小儿子,以后每一天都会被鬼纠缠,直到死于非命为止。”
“吴玉芬,你认不认错?”
终于,在一番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之下,老太婆终于受不了了,她爬过来,跪在宋锦面前,不断的哭求,“大师,大师求了收了神通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认错,求求你快让这些鬼离开吧,求你了。”
宋锦垂眼看着她,“你确定,要认错了?”
“在鬼面前出尔反尔,可是会被扯掉舌头的。”
老太婆吓了一个激灵,她本来想着先认错完了再反悔的,没想到这点心思也被宋锦看穿了。
此时一听自己的舌头会被这些可怕的野鬼们硬生生的扯掉,她顿时收起所有阴暗的心思,摇头保证道:“不反悔,不反悔,我保证,我认错。”
宋锦这才转身开法坛,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桌案上的蜡烛哗的一下自燃起跳动的火苗。
纸钱开路,符纸开门,表文紧跟着燃烧起来,灵虚山宋锦的名号一出,直接叩响了判官桌案前的六角青铜铃。
院子里,一个戴着判官帽的虚影从符灰中显现,他看了一眼在一旁不断的磕头认错的老太婆,又看了看手里宋锦刚刚递达的表文,而后遥遥朝宋锦点了点头。
悠远的声音从飘散的符灰中传出,“灵虚山锦月,你所请之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