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爷追了出来,“时月。”
夏时月以为他追出来,是想说打人的事,一脸爹你别来教训我的孤傲模样。
夏侯爷把她打量一遍缓缓说,“你最近少进宫。”
“怎么了?”
夏侯爷叹气,“吏部、兵部接连出事,陛下暴怒。
你在寒月寺被刺杀的事,先不要去说,爹找人查。”
“女儿没想找陛下说这件事。”
“因为七王也去了寺里?”
夏时月别过脸,“我不是为了他,女儿是为自己的名誉考虑。”
夏侯爷脸上明晃晃写着,你啥时候顾及自己名誉了!
“时月。”夏侯爷沉思片刻,“我看七王对你是用了真心,他这样应该也不在乎你有孩子。”
“嗯。”夏侯爷干咳,“你要想留下来,我去找陛下解除锦莲的婚事,她同七王不适合。”
夏侯爷还没放弃留下她。
“爹爹,女儿心意已决,不改!”您就别为我操心了。
她推夏侯爷,“您去姨娘院里走走,不然,弟弟哪天被人害了,您都不知道。”
夏侯爷叹气摇头离开。
夏时月仰头看着高大的海棠树怔神。
白芍也仰头看树,“小姐,这花开得真好看。”
“花开堪折直须折!”
防风看她微微蹙眉,问,“小姐有事?”
“嗯。眉儿同二哥的婚事怕是有麻烦。”
“他们已经定亲,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夏时月分析道:“他们大婚的日子,因为撞到陛下的万寿节被推迟,照理二叔、二婶,该另择一个日期为他们完婚。
你看,二叔、二婶现在连提都不提。”
“那因为什么啊?”白芍还是不明白。“叫二公子找二爷说就是了。”
“你以为他没说过吗!”
今日吃饭,夏时月见夏仲璟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几次对她欲言又止,怕就是想提赵眉儿的事。
思及此,夏时月气愤地说,“什么清高的大学士,还不是势利眼,这是看朱楠风失势,不想夏仲璟娶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
看来,她得去找朱楠风。
宗人府里,管家秋阳递给朱楠风一条汗巾,“殿下,户部、兵部的那两颗钉子都拔了,可以安插咱们的人。”
“嗯。通知司北把六王的那批银子拿下。”
“殿下是要把赃银送进宫中,给六王定罪。”
朱楠风嗤笑,“本王就是想打劫他,他要本王的命,本王要他的银子。”
秋阳笑笑,“银子也是他的命。”
司南拿了几张纸,磨磨蹭蹭地不敢上前。
朱楠风瞥他,“还有什么是本王不能受的?”
司南把纸递给他,疾速跳开,生怕他手里火红的铁锤敲自己身上。
“郡主与冉苍云四目相对,依依不舍、郡主日日与冉苍云鸿雁传书……”
秋阳瞄一眼,早知道,不该培养那些影卫的绘画能力,这画得也太详细,怎么连风吹郡主的头发向冉苍云飘去,都给画出来了!
秋阳也微不可察退了几步。
朱楠风揉皱了纸想丢进炉子,转眼又改了主意,这仇,将来他得报啊!
他把纸递给司南,“都给本王收着。”
突然有人翻墙跳进来,“殿下,郡主朝这来了。”
影卫脸上藏不住兴奋,表情比自己娶了媳妇还开心。
朱楠风眼睛瞬间明亮。
“到哪了?”
他声音虽沉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转向院门。
“一条街。”
秋阳看看他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提醒,“殿下得去更衣。”
“嗯。”
朱楠风走了两步,低头看看自己又停下,她也不是没见过。
“你们都没事?”
朱楠风神色不善。
秋阳回,“我来侍奉茶水。”
“你呢?”朱楠风问司南。
“属下扫院子,郡主头次来,脏不得。”
司南跑去院角扛了把扫帚,“我去接郡主。”
谭牧云在树上‘嘁’一声,要去和亲还来招惹我家王爷,满脸不忿。
宗人府门口。
夏时月看司南打趣他,“你这是扫地赶人?”
司南一脸真诚地笑说,“属下正在打扫,听闻郡主来了,急着出来接郡主。”
夏时月知道,她一行一动,都被朱楠风盯着,遂挖苦,“你们王府的人都开了天眼,本郡主去哪,你们都能知道!”
“郡主快请。”
“什么声音?”
夏时月辨别一下后院传出的声音,戏谑,“宗人府还打刀赚银子?”
司南笑笑没回。
她跟着司南,转过两道门,霍然顿住。
院子中央,抡着铁锤敲打的人正是朱楠风。
这场景,还真是意外!
“郡主请。”
朱楠风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翠色,依旧没停手。
夏时月见他身侧的台子上,摆了几把长短不一的刀。
“时月给殿下请安。”
“嗯。”
朱楠风听见她的声音,心口软了下。
“有事?”声音冷淡。
“无大事,给殿下送香。”
朱楠风绷不住,“你有这么好心?”
他转过身,两个人都怔住。
朱楠风薄薄的上衣紧贴着他的身子,敞开的前胸露出紧致结实的胸膛。
一滴汗珠,顺着他麦色的肌肤往下滚动,那滴汗珠直滚进他的腰肌消失不见。
她的心猛然跳快几分,那些清晰的感知猝然回流。
朱楠风犯坏时曾抓着她的手,游走过那些地方,数过那上面的伤疤。
脑海里都是朱楠风的纠缠,夏时月顿觉浑身发热,手抖,嗓子也干。
朱楠风视线也没离开她。
夏时月平日喜穿男装,喜黑白色。
今日一袭青翠色长裙,娉娉袅袅,清新脱俗、像是夏日荷塘里一朵悄生生的新荷……她的唇瓣像是小荷上的一抹樱粉,令他有想撕咬的冲动……
朱楠风喉结狠狠滑动,最后一次亲她是在什么时候?
夏时月挪开视线,打破沉闷对视,“殿下打这些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