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场景极其混乱,夏时月有些懵懵地问,“这是来杀你的?”
“也可能是杀你的一见倾心!”
夏时月怔了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冉苍云。
这人,说话一股酸气!
昨日,时延给她开的药里,放了安神的东西,夏时月脑子昏沉一片,她望着门口的桃树说,“可惜了!”
朱楠风挥出一刀,问,“什么?”
月夜下,桃花纷纷乱坠,若是把打斗的人都按进土地,该是个良辰美景。
“可惜这么好的月色!”
朱楠风快速瞥她一眼,“不去保护你那一见倾心?”
“你叫我去?”
“休想!”
夏时月起身才发现,朱楠风把她睡觉的小榻,给拉到了门口。
“糟了,眉儿、殷简他们,”
“放心,她们无事,府卫军都在。你那‘一见倾心’也能对付。”
朱楠风起身,砍倒冲过来的一个黑衣人,“你还是关心一下本王,别叫孩子一出生便没爹。”
这人句句挖苦、句句发酸,护着她的刀却一点不留情,刀刀见血。
夏时月抽出身上软剑,与他并肩。
朱楠风上前一步挡住她,“别想掉了孩子,给本王演失子之痛,不共戴天的话本子,本王可不给你这个机会。”
夏时月哭笑不得,黑衣人在涌上来,她按动长剑上的机关,柳叶小箭随之射出。
“殿下。”
谭牧云冲过来,“咱们得回去,他们这边不得手,一定会去宗人府堵人。”
“你是偷跑出来的?”夏时月吃惊道。
“还不是因为你。”谭牧云现在对她一点也不客气。
“私离宗人府是谋逆之罪,你快回去。”
夏时月催促他。
“担心我?”
“我……那些跟你出生入死的边关将士,担心你。”
重楼从外面杀回来,“小姐,赵小姐她们没事,时延大师他们也都好。”
“白芍、防风呢?”
“敲晕了,柜子里。”朱楠风说。
“殿下走吧,我们一走,他们肯定会追上来,冉苍云那边有无影卫,他们能对付。”
朱楠风看重楼,“人给我护好。”
“是。”
“无影卫。”朱楠风举刀,“
近身封门。”
“是。”
十几道身影快速移动过来,“郡主请。”
朱楠风回头驻足,夏时月被影卫护住,退回房间。
她还是没一句叮咛的话给他!
“走。”
夏时月视线追着他的身影,心中默道,坏人活千岁,你一定没事!
朱楠风一走,黑衣人大部分去追他。
“走,我们去看看冉苍云。”
“郡主不能离开!”
十几个影卫,齐齐堵在门口,“请郡主退回去!”
“他是天代储君,若是在大栎出事,后果会很严重。”
“殿下安排了人护卫,冉王子不会有事。”
“重楼你去,殷简他们都不会武功。”
“殿下叫我护住你。”
“你看看他们,我能有事。”
夏时月指指影卫,“那些人的目标就是七殿下同冉苍云。
你去了大声告诉冉苍云,羽林卫来了!”
重楼向影卫躬身抱拳,快速跑开。
冉苍云那边的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黑衣人。
重楼去时,一队黑衣人已经把冉苍云迫到墙角。
“羽林卫来了。”
重楼大喊一声,黑衣人听见,互看一眼,迅速收刀。
“抓个活口。”冉苍云说。
他的刀同重楼的剑同时袭中一人,那人腿一弯,从墙上跌落。
重楼迅速冲过去,还是晚了,那些人都是死士,嘴里有黑血涌出。
“阿夏那边怎样?”
“无事。”
熹微晨光落在古寺的檐角上,梵香在山间氤氲散开,已是新的一日。
白芍、防风揉着酸疼的脖子从屋里走出来,“小姐,我被人偷袭了。”
她盯着现场的人,气愤喊,“谁敲的我?”
“七殿下。”
“我还要保护小姐,他敲我干嘛?”
潇二公子拎着把破剑说,“怕你拖累时月呗!“
“那关键时刻,我总能以身挡刀吧。”
她的话,触碰到夏时月埋藏在心里的记忆。
夏时月伸出手帮她揉脖子。
无影卫在清理地上的尸体。
夏时月吩咐,“搜身。”
蒙清低声问冉苍云,“王爷,这会不会是七殿下安排的杀手?”
“不会。”冉苍云笃定地说。
“小姐。”
重楼把搜出来的一个小圆牌递给她。
“水。”
夏时月把小圆牌上的血渍冲洗干净。
这是复来金的暗牌,她认得。
这种暗牌是专门给一些世家贵族子弟准备的。他们凭借这牌子可以挪借资金。
“小姐。”
重楼指着地上的尸体,“他们中的毒好像不一样!”
“我记得冉王子那边的黑衣人是七窍流血,你看这些人,他们只是嘴边有血。”
“去拖一个过来看看。”
“防风你带眉儿进屋等。”
“白芍找笔墨过来。”
夏时月蹲在地上给有圆牌的人描像。
冉苍云看着问,“阿夏画得很精准,你学过?”
“我跟太师公学了一点。”
她学做人皮面具,必须要能准确地描出人像。
重楼拖过来的黑衣人,中毒之相果然不同。
“两拨人。”夏时月戏谑道:“图谋很大啊。”
潇沐见夏时月扒拉那具死尸,说,“你快离他远点。”
夏时月调侃他,“你在刑部混日子,还怕这个?”
“谁怕了,我是叫你远点。”
“不怕,那正好。重楼给他把快刀,我要剖腹查看。”
潇沐躲在重楼身后,“刑部有专门干这个的。”
夏时月挖苦他,“就这还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我大栎无人啊!”
“反正你也要去和亲,大栎无人关你何事!”
夏时月被他噎了一句。
无影卫清场后过来告辞。
夏时月把画像同牌子交给他们,“捎给七殿下,这是复来金的牌子”
寺院里又恢复了宁静,梵香掩去血腥,悠扬厚重的钟声缓缓响起。
“苍云,我们也回去吧,看来我与这里无缘,也没叫你看上日出。”
冉苍云笑笑,“路上的风景也是风景。”
“王子说得甚是。”
时延大师施施然走进院子,还是纤尘不染。
院子有墙倒塌、荷缸翻碎、就连门口的那棵桃树都被砍了几刀。
“大师,我正想去同您告辞,这房子是否要我安排人修缮?”
“郡主给的香火足够翻修了!”
他慈祥地笑,“七殿下也给了香火钱。”
“嗯,他应该多给,这祸皆因他而起。”
时延大师绕着桃树走了一圈,看她合手,“小郡主,生命无常,万望珍重!”
“多谢大师的药,时月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