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听着隔壁间的争吵声,谢廷端起酒杯在谢容瑛手边的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低声说道:“长姐,要是我脑子有你这么好使,上次指定不会因着大娘娘的人出现被吃亏。”
谢容瑛眉目沉定,大娘娘的态度太过明显。
因着上官璟在魏王手中,仁德帝没有任何的动作,倒是太子仍旧锲而不舍的在与魏王周旋。
而大娘娘的态度意味着与仁德帝的博弈已经开始。
在大娘娘眼里,想要打破如今汴京的僵局,就是从谢家开始。
此番无论施明严怎么做,是输或是赢,都给了大娘娘一个整治谢家的机会。
施明严对上谢容瑛,要是输或是出了事,就说明了谢家私自关押朝廷命官,大娘娘不会放过。
施明严要是赢,如计划那般绑了谢容瑛威胁谢敬交出施炀与施明严,大娘娘更不会放过。
想来大娘娘也是料定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谢家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必然是要从谢家下手撕开汴京僵局的第一道口子。
隔壁争吵声越发的大,拉回了谢容瑛的思绪。
此时翠枝见外面走廊上慢慢有了不少人,把房门给关上。
而隔壁雅间中的秦北渊盯着摁着施明严的人:“你们现在就是看我大哥今时不同往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得到来找我是不是!?”
那摁着施明严的人冷笑,指着秦北渊:“你也说了今时不同往日,怎么,哪怕是你勇毅侯府如日中天,欠老子的银子可以不用还?”
“和他废什么话!”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提着秦北渊就是往地面摔去:“老子盯你好久了,说过着拮据的日子没银子还给我们 ,却能与人花天酒地,老子看你的日子过的也不差啊!”
此时施明严看着这屋子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大声说道:“秦三爷欠你们多少银子?”
“不多不多,这些年来在我们钱庄以及赌场拿的银子大致就只有三万两,其他的也就算了,毕竟也要看勇毅侯的面子。”人高马大的男人盯着施明严:“怎么,你要替秦沣渊还银子吗?”
施明严在听到三万两银子的时候,神色微变,他接近秦沣渊本就是为了把手伸到勇毅侯府,这阵子在秦北渊身上已经花了不少银子,怎么可能会替秦北渊还银子?
他面容微僵:“ 这件事可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找秦三爷就找秦三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对于这汴京中钱庄与赌场的人,施明严能远离就远离。
这些人疯起来根本就不会顾虑谁的身份是什么。
反正就是烂命一条,想要你就拿去。
但施明严惜命,也不想与秦北渊有过多的牵扯,他说话间扯开摁着他的人手,又道:“秦三爷,我先走了。”
施明严刚刚站起身又被重新摁了回去,秦北渊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
“想走?”摁着施明严的男人朝着人高马大的男人看去:“老四,不是有人说最近这施家大公子送了不少好东西给了秦北渊吗,那区区三万两银子对于施大公子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要干什么?是想让我给他还银子,我凭什么要给他还银子?”施明严推开了摁着他的人,神情冷然:“冤有头债有主,欠你们银子的人在那里,不是我!”
施明严说话间指向秦北渊。
而这群人怎么可能会让施明严离开?
他们今日前来的目的就是因为施明严才来的。
毕竟他们也知道秦北渊是真的没有银子,秦北渊能拿出之前就拿出了。
当然,也不排除秦沣渊有银子却想要这笔账走勇毅侯府的公账而选择赖账。
反正他们是没有拿到银子,而秦北渊整日过得这么逍遥快活,这口恶气不出难消心头之恨。
“少装蒜了!”人高马大的老四走到施明严面前:“我看你也不像能与秦北渊花天酒地的人,怎么就与秦北渊扯到一起了?难不成是因为秦北渊身上有你施大公子想要的?”
施明严神色越发的严肃,刚要开口,老四看向秦北渊,抢先一步:“要不这样,你借秦北渊三万两银子,签字画押,银子给我们后,我们就放了你们?”
秦北渊闻言,眼睛一亮,立即从地面爬起来:“大公子,你先把银子借给我,先把这些人给打发走,大公子求求你了。”
施明严看着秦北渊的样子,眼中闪过厌恶:“三爷,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我没有那么多银子 。”
说完,施明严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却被人拦下。
施明严见状,转身冷眼盯着老四与刚刚摁住他的男子:“你们要干什么? 难不成还要逼迫着我把银子借给他来还给你们?”
“大公子,你们施家的生意做的那么大,你先把银子借给我。”秦北渊走至秦施渊的面前:“你之前打听谢容瑛的消息不就是因为最近谢家不与施家生意上有来往吗,你先把银子借给我,我想办法让谢家与你们施家重归于好。”
秦北渊深怕施明严不相信,他紧接着又说道:“你打听谢容瑛应该是知道谢容瑛在谢家也有话语权,如今谢容瑛也是我秦家的人,我是她长辈,我去与她说一通,让你们能坐下来好好相谈生意上的事情。”
施明严冷眼盯着秦北渊,这阵子从秦北渊两口子的口中对谢容瑛身边的人了解了个七八分,今日本就是与秦北渊坐下来吃一顿散伙饭。
没想到遇到这么晦气的事情。
“三爷,我没有银子借给你。”施明严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
说完,施明严就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秦北渊脸色微白,他怎会不知道今日要还还不上银子,落入这群人的手中定然是会被一番折磨。
他上前就是抓住了施明严的胳膊:“大公子,我知道你有银子,借给我吧,今日要是我还不上银子他们会杀了我的。”
“三爷,你可是勇毅侯府的人,他们不会有那个胆子对你动手。”施明严说话间伸手想要推开秦北渊,奈何秦北渊抓住他胳膊的力道太大,根本推不动:“三爷,你快放手!”
秦北渊却一副今日你不借银子我不撒手的无赖样,死死的缠着施明严的胳膊。
嘴里一直重复着说道:“大公子,把银子借给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施明严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用力的推着秦北渊。
老四见状,大声道:“你们愣住做什么还把他们给我分开,今日不给银子谁也别想走!”
话音落下,挡在房门处的四五个男子一拥而上,分别抓着秦北渊与施明严往两边扯,秦北渊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住施明严的胳膊,施明严甚至感受到了胳膊的扯痛感。
围着二人的人几番拉扯下都无果最后变成了推搡,场景开始混乱起来。
秦北渊的声音一直在重复,房门处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秦北渊此番举动当真是丢人现眼。
施明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到今日因着秦北渊如此丢脸,气急之下掰着秦北渊的手指又猛地朝着秦北渊下身一踹。
秦北渊吃痛连带着扯着他的人也都跌倒在地。
施明严见状,一脸冷意的挥开身侧抓住他的人,他捋着衣袍,转身欲往大门处走去的时候,只听到有人惊呼:“老四,秦北渊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