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理事长府。
一辆接一辆的黑色商务车有序地驶进这栋权力至高无上的大楼。
李易踩下刹车，先是瞧了眼周遭车辆的所属单位，这才扭头对车后座的男人说话。
“到了先生。”
闻言，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把手里的烟一掐。
李易下去开车门。
今天周临渊应理事长之邀，前来参加商讨研究hm试剂的相关事宜。
李易并没有跟着进去。
这次会议属于高级机密。
与会单位分别有79局、国家研究所、基因研究所、国央财政部、平沙基地。
男人按照侍者的带领进入会议室时，众人已经按照桌上的座位牌有序地坐下等着。
男人到会议室门口时，众人眸光纷纷看过去。
只见对方人高马大的站在那儿，黑眸扫了眼四周，眉眼间那股随意倨傲的劲儿，一股无言的睥睨不屑感油然而生。
视线往下，男人右手手腕上戴着串十八籽，品相瞧着不大好，与他身上那股挑剔傲慢极其不匹配。
但从十八籽干净又毫无瑕疵的状态来看，主人十分爱护宝贝。
“周先生，您的座位在这儿。”侍者走上前来为两人带路。
周临渊瞥了他一眼，顺着指示坐在了大型会议桌的左上位。
坐他斜对面的是79局的两位副局，顺着是财政部预算司主任及其国防司处长。
而男人旁边则是国家研究所、基因研究所的领导。
这些人很少在大众面前露脸，今儿算是头一回见。
男人走进来那一刻，余永年瞬间看了过去。
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周临渊神色倏地冷了下来。
青年抿了抿唇，又默默地低下脑袋。
上回受了刑，夏应的眼睛处于半盲状态。
蒋正南联合他来算计先生，先生本来是要杀了他。
但在和79局的后续交涉中，他还算有点用处，因而先生大发慈悲地留了他一条命。
但这次开会，平沙基地要有人出来汇报，先生竟然是夏应代表平沙出来。
这就意味着，先生默许夏应继续留在手下做事。
甚至...经过这次会议后，夏应很有可能成为平沙基地和A市研究hm试剂的信息纽带，光明正大地留在先生身边。
这余永年哪能容忍，于是他把人关了，自己前来开会。
一来可以取代夏应的位子，二来也可以凭借此机会回到周临渊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
对方穿着身端正严整的行政夹克上，袖口处还绣着朵木槿花，鬓角有点泛白。
但神色舒驰，脊背笔直，瞧得出的文气。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众人在听见说话声时，纷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周临渊慢悠悠地看了过去，瞧见人时，眉头很轻地挑了下，神色不慌不忙地从位置上起来。
“秘书长先生。”
秘书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他自己也紧跟着坐在了主位上。简单表明了理事长来不了的理由之后便开始进入正题。
“众所周知，生物武器和化学武器都是一种违背国际公约，违背人道的杀害型武器。国际社会对这两类武器是纳入严格管制的。但目前而言，还有不少国家在暗中进行这种不道德的研究。”
“八年前，79局局长蒋正南未经报备私自研究出一种名为hm试剂的生物武器。
为了验证hm试剂的功效，蒋正南便在一次国际特种兵大赛中违法使用，致使我国某名特种兵当场爆体而亡，其血液溅到了队友及周遭的别国比赛对手。
最终致使影狼特战队成员一行十二人全体感染死亡，其他国家比赛成员十死六伤。”
“这种危害性极强的生化武器本应在八年前就应销毁，但在蒋正南的研究日记中，79局的科学家惊奇的发现，hm试剂不单单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生物试剂，而是融合了基因编辑技术、纳米机械工程、神经化学的生物化学试剂。”
“至于这种试剂是怎样——”
说完，秘书长目光看向右手边的第一位副局，微笑摊手：“就由于副局来为我们解释吧。”
男人眸光轻飘飘地看过去，坐在他斜对面的人当即站了起来，朝主位的人点了点头，接过话茬道：
“这种试剂改自水熊虫基因的逆转录病毒，融合了生物化学手段。经检验证明，其拥有重组神经突触的作用。
换句话来说，hm试剂可以控制人的大脑，左右思维。”
话罢，会议室内的其他人纷纷露出震惊、不可置信的神色。
余永年怔了下，下意识地看向周临渊。
男人指尖微顿，眼睛眯起，口吻随意地问了一句：“注射个生物药剂就能控制人的大脑，世界上有这种东西？”
男人的话在会议室内响起，众人将视线转移至他身上的同时，眼睛里也不由流露出几分质疑来。
即便蒋正南天才的名头在他们这群人当中都有所耳闻目睹，但这事儿着实玄乎。
怎么可能注射个药剂就能控制人家的大脑。
于副局像是早知会有这质疑的环节，他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又转头去拿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他将文件传递下去，解释道：“这是79局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做的检验研究，经过前后一万七百九十二只小白鼠的对照组实验证明，hm试剂的确有控制思维行动的作用。”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传递文件的速度更快了。
男人干净修长的指尖翻动着页面，眼神掠过一页页施予不同指令的行为对照组，最后停至最后一面的实验结论。
男人这么盯着，眼睛渐渐眯起，所以从一开始，蒋正南研究这破玩意儿根本就不是简单的生物武器。
秘书长见周临渊指尖停在那行字上，又望向低语讨论的其他科学家，开口道：“hm试剂拥有这样的作用，其价值不言而喻，但想要彻底弄清楚蒋正南hm试剂原理，以目前的技术和水平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现在平沙基地已然开始进行了研究，为了进度一致，A市这边不日也要开启。”
说着，秘书长眼神转移至周临渊身上，语气和缓：“周先生。”
男人抬起眼，轻悠悠地朝人看了过去。
“理事长先生的意思是，接下来A市hm试剂研究工作将由您来全权负责统筹。”
话落，会议室内的众人纷纷愣住。
这种级别的研究属国家高级机密。在场的国央官员、79局领导、研究院院士，哪个不比他更有资历。
即便他的确能力超群，但未免也有些....话音落下，当即就有人站起来反对。
是另一位79局的副局长。
“我反对。”
周临渊挑眉看了过去，唇角渐渐勾起一个极其友善的笑容来。
……
中午十二点。
在停车场等候多时的李易终于看见了从大门走出来的人群。
男人套着件风衣，人长得极高，步子又大，直接领先身后的人十几步。
他一边猎猎生风走来，一边歪着脑袋点了根烟。
风有点大，烟雾直接迎上那双漆黑的眸子，不起情绪的，瞧着有点冷淡。
“先生。”
周临渊没睬他，夹着烟上了车。
李易刚要转身，竟看见余永年也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当即就皱了眉。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