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着雪,两人在屋里吃着火锅,李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我看见他站在街角的店旁,低着头抽着烟,此时的他帅毙了。身材魁梧结实,穿着皮衣,冷峻的脸上,戴着墨镜,头发一丝不乱,我忍不住上前,假装不经意的从他身边走过,但是他毫无反应,就像没看见我一样,顿时我心如刀割。
有一天我特别的难受,因为弟媳要来美国工作,我阻止不了,只能安排她来美国玩几天,再送她回去,但她不同意,又给她找份刷盘子的工作,她也不愿意干,非要跟着我干。但当知道我是站街女时,家里的人都打电话骂我,一点都不心疼我,不关心我在美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向我要钱的时候,从不嫌钱脏,却嫌我脏,嫌我让他们没面子。那天我就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很晚都不想回去,之后一个流浪汉对我动手动脚,我也没有反抗,后来一个小混混打跑了流浪汉,我认为他会对我动手动脚,但是没有,而是把我送了回去。之后我再出去,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但是每次我都能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没有,即使我喝醉了睡在大马路上。
半个月后的一天,突然一辆车停在我面前,一个小混混,让我坐车,我想都没想坐了进去,我就烂命一条,我也不稀罕。没想到车把我送到一个屋间里,我进去后发现龙哥,他就冷漠的坐在沙发上,旁边的茶几上,有一个花瓶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见到我来了,就站起身,递给我一杯酒,他自己也喝了一杯,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他要走了,可能两三年都不会回来,也有可能更长时间,他让我照顾好自己,他说他不能给我什么,也不能保证什么,只希望我能平平安安的。他把平安扣,挂在我脖子上,告诉我永远都不要取下来。他还说如果有一天平安扣保不了我平安了,就代表着他已经死了…。
那一夜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我只是静静的躺着,当他穿好衣服,准备要走的时候,我假装不知道,一直闭着眼睛,虽然背对着他,但是能感觉到,他在看着我,接着听到轻轻的关门声,顿时我泪如雨下。”
李云说完已经泣不成声,趴在桌子上抽泣着,浑身都在颤抖,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片刻后她哭的撕心裂肺。王娟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她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此时她才明白为何龙哥看到平安扣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如此冷静的男人会如此激动。她俯下身,双手抱着李云,把头靠在她的后脖上---
王娟把喝醉的李云扶到里屋的床上,床的一侧是一个白色的简约床头柜,玻璃台面下压着几张老照片,一张与家人的合影撕掉一角,还有几张上海外滩的黑白照片。王娟感叹道:“连一张龙哥的照片都没有,龙哥如此神秘啊!他到底是谁?是卧底还是双面间谍?” 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盏白色的台灯,灯光透过灯罩洒下,昏黄而柔和。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花瓶,瓶中插着一支娇艳欲滴的花,王娟一震,当年龙哥和李云最后一晚的房间的茶几上,也有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是龙哥特意准备的吗?
王娟走的时候不仅没有关灯还把留声机打开,让悠扬的音乐声充满整个房间,她知道李云没有喝醉,只是不想醒着,不想和她告别--。她走在弄堂中,思绪万千,心理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她知道自己也要远行,因为她感觉到威尔斯这次来上海并不是简单的来旅游这么简单,很可能是想在大陆发展,所以美国的公司需要与内地公司进一步的合作,所以很可能会尽快再派人去美国进修学习。这时一阵寒风吹来,王娟感到脸有点发热,她边走边想。她不知道的是何九在她请假后,刚走不久,就来找他了。
何九听到王娟请假提前走了,忙追了出去,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而且手机一直打不通,短信也不回,他急了,冒着雪到她出租房及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一无所获,他只能在她必经的路上等着,此时天上飘着小雪,路灯的亮光照在他身上,给他带来一丝的温暖。不远处两个小混混纠缠一女子,何九上前,他先是放慢脚步,眼睛快速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帮手或者可以利用的地形。然后,他不慌不忙地朝着那几个身影走去,脸上带着一种看似平和却又暗藏威慑的神情。当他走近时,他温和地对小混混们说:“两位兄弟,现在是法制社会,而且不远处还有派出所,在这儿拉拉扯扯不太好吧。”小混混们斜着眼看他,其中一个嘴里嘟囔着:“你是谁啊,少管闲事。”他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我是前面工厂里的保安队长,我一个电话,就能喊人过来把你俩送到派出所”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在手中晃了晃。两个小混混一听是保安队长,心里有些发虚,但又不想轻易罢休。何九看穿了他们的犹豫,接着说:“我看你们年纪也不大,何苦做这种事呢?要是真有什么矛盾,咱们可以好好解决。”在他的言语周旋下,小混混们互相看了看,觉得今天可能讨不到好处,便灰溜溜地走了。他这时才转身面向女子,她此时低着头,坐在冰冷的地上。何九关切地问:“你怎么样?要不要帮你报警?”女人无助的抬起头,他心头一惊,居然是她一一倩倩,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倩倩猛然站起来,哭着扑到他的怀里,何九忙推开她:“我送你回去吧!”,倩倩哭的梨花带雨,直摇头:“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如果被别人看见了,不知会传出什么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