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县衙内,李倚、高仁厚、李振、张全义等人全都齐聚一堂,只因刚刚他们得到探马回报,河阳李罕之率领八千精兵正往永宁方向赶来。
坐在主位上的李倚满脸愁容,眉头紧紧地皱着。自从几个月前他将张全义掳至永宁以来,心中的忧虑便如影随形,始终挥之不去。
为了了解河阳附近的情况,李倚派遣了众多探马前往该地附近打探消息。而之所以如此忧虑,也是源自后世对李罕之的史书记载。
此人在刚刚占领河阳之后,由于蔡州军的影响,田野里的庄稼无人耕种,他的部下们便以俘虏和掠夺为生,甚至将人肉当作食物。
不过当张全义担任河南尹后,情况发生了变化。通过张全义的努力,他不仅重建了城池,还招募民众开垦荒地,使得洛阳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李罕之也因此得以依靠张全义治理下的洛阳,过上了相对安稳的日子。
但如今,历史线发生变动,张全义已不再治理洛阳,李倚担心李罕之会故态复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一直派遣探马监视着李罕之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李罕之毫不客气地将周边地区抢掠一空。
当周边已无可抢掠之物时,李罕之只得无奈地返回河阳。然而,李倚深知,李罕之绝不会就此罢休,他的贪婪和残暴迟早还会引发更多的麻烦。果然还没消停几天,就得到了刚刚探马传来的消息。
为此,他特意将众人召集起来,共同商讨应对之策。经过数月的发展,城内人口又增加了不少。
而且他在得知李罕之扫荡周边县城时迅速进行了扩军,但人数也仅仅只有八个团,共计一千六百人。再加上他的亲卫队以及城内的团结兵,总数也不过四千而已。并非他不想多征兵,实在是目前的永宁城难以供养更多的士兵。
与李罕之不同,他无法像对方那样毫无顾忌地四处掠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补给。因此,这一次李罕之的来袭,无疑是他目前所面临的最大危机。
他凝视着台下的众人,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诸位,敌人即将来袭,大伙都说说看,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高仁厚率先站了出来,朗声道:“大王,《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如今敌军人数仅有我方两倍,我们只需加固城防,坚守城池,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坚守不出,对方补给跟不上,用不了多久,便能不战而胜。”
李倚听后微微点头,高仁厚提出的策略确实较为稳妥和保险,毕竟李罕之虽然以人肉为军粮,但永宁周边的县城几乎都已无人烟,即便有流民想要前来投奔永宁,也难以支撑他那八千士兵的吃喝需求。
而且,城外的农田刚刚收获完毕,尚未播种,这意味着李罕之要想找到足够的补给来长时间围城几乎是不可能的。相比之下,他们城内的粮食若能节省使用,坚持一个多月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李振却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大王,我认为我们既然占据了地利之便,就应该主动出击。敌人长途行军至此,必定疲惫不堪,此时我们趁他们立足未稳,先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若是成功,那么围城之困自然就解除了;即便失败,我们也可以迅速退回城内进行防御。”
李振的这个方法显然更具冒险性,如果能够成功实施,说不定真的能一举战胜敌人。但根据史书记载,李罕之并非那种有勇无谋的人,所以这个方法的风险确实比较大。
果然张全义马上开口说道:“李罕之这个人,不仅勇猛无畏,而且还有谋略,在行军打仗方面确实有一些真本事,恐怕不会轻易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不过,他有一个极其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生性多疑猜忌。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他呢?”
张全义与李罕之共事多年,对他的性格特点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当他提出这个建议时,李倚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听到张全义的话,高仁厚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来演一出空城计,吓退对方。”
李倚心里暗自思忖,他发现高仁厚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为人宽厚仁慈,主张不通过战争来取得胜利,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然而,李倚心里很清楚,对于李罕之这样的人来说,仅仅把他吓跑是没有用的,他肯定还会卷土重来。只有将他彻底打败,让他感到害怕,才能真正保证他们的安稳发展。
想到这里,李倚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样恐怕不行。即使今天我们能够成功地把对方吓跑,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还会再次找上门来。所以,只有彻底击败他,才能确保我们的安全和稳定。”
李振想了想开口说道:“大王,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之道在于根据敌人的实际情况灵活应变,方能取得胜利。
如今敌军尚未抵达,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应当先加强城防工事,严阵以待。待到敌军来临之时,再根据他们的具体情况制定出克敌制胜的策略。”
高仁厚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李参军所言极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敌人来势汹汹,我们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倚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也渐渐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确实有些过于急躁了。仅仅因为听说李罕之带来了八千人马,就慌了神,这要是以后面对更多的敌人,那还如何应对呢?
想到此处,李倚赶忙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沉下心来,面色凝重地说道。:“好,就依你二人所言,先做好备战准备,等待敌军到来。”